第82章
雲初將手搭在皇上手上,幾乎是一瞬間就猜出了皇上所中的毒素。
雲初梗著脖子咽了口口水,有些害怕的望了望夏長安。
夏長安看著雲初雖然害怕,但是毫不疑惑的眼神,立刻就肯定了她已經知道皇上所中何毒。便鬆了口氣,扯著雲初,大模大樣的向著旁邊椅子上一坐。
皇帝眉頭緊皺:“夏長安!”徐青陽當做什麽都沒看見似的扭開了眼。
皇上看了看雲初和徐青陽一眼,現將兩人屏退。
夏長安勾著別扭的笑,向著皇上發火:“怎麽,年把不見,就看不慣弟弟了?你這位置坐的真累,也不當心當心自己的命。”
皇上早就察覺出來不對勁,但是一直沒有多想:“什麽意思?”
夏長安的眼淚卻忽然掉了下來,嚇了皇上一跳,他在屋子裏轉了幾圈,對於一向頑劣孩子氣的夏長安現在的表情,他一直沒有什麽應對的方法。
夏長安好不容易止住了自己的眼淚,吸著鼻子,越是越委屈:“你是不是以為我死了,你就可以了無憂患了,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難道非要被毒死見了閻王,才懂得警惕嗎?”
皇上猛地抬頭:“我是中毒?怎麽可能,別開玩笑了。你看我現在身強體壯的,哪裏有半點虛弱。”
夏長安冷笑:“那你是要怎麽告訴我,你那烏黑的印堂?難不成是被你強迫的宮女化作女鬼了找你索命了?”
皇上長袖一揮,指著夏長安道:“荒唐!”
夏長安看著他哥哥現在還是這副執迷不悟的樣子,直接打開房門,將雲初和徐青陽叫了進來:“媳婦,罷”夏長安狠狠地瞪了皇上一眼“講講這不怕死的還能活幾。”
雲初對於夏長安的狗脾氣頗為了解,但是能被氣成這樣,還是第一次見,但是想到皇上所中的毒,還是忍不住歎氣,她順了順夏長安的後背,示意他消消氣,這才給皇上講解起來:“這明顯是一種慢性毒藥,服用一段時間後,就會出現乏力,精神不濟的狀況,但是平常看來不會出現不同。如果在此時再接觸道引子,就會使人昏迷不醒然後不過數日,就能內髒衰竭而死。這毒名喚素雲,是通過皮膚滲透到內髒,若是僅僅幾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如茨險狀,因此,據我推測,下毒的人一定是皇上身旁親密的人。”
皇上隻感覺眼前一黑,便被夏長安攙著坐回了龍椅:“真是蛇蠍心腸啊,朕平日裏可是待誰都不薄。”
雲初看著皇上驚慌的的樣子,忙忙解釋道:“皇上莫要慌張,這毒雖奇,但是解藥還是能夠配置出來的,以宮中藥材的儲備應該並不困難。”雲初看了看徐青陽“並且這藥城少主都還在這裏呢,肯定不出幾日,就能藥到毒解。”
皇上自雲初開始話就屏住了呼吸,聽到解毒容易,這才放心的靠在了椅背上:“夏長安,你你這是什麽眼光,這麽好的媳婦,你竟然還有本事逃跑躲到戰場去。”
夏長安心虛的想要直接堵住皇上的嘴,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若不是他現在已經把雲初給拐到手了,若是沒有成功,光是想徐青陽都能借著解毒正好給自己一家子報仇,反正在大多數人看來,皇後和皇帝肯定都是差不多的壞蛋。
徐青陽不知道夏長安正在心裏腹誹他心眼,和雲初合計了一番所用藥材,果然都是微微珍奇,算不上寶貝,這樣看來,估計也就不要他多費心思了。
皇上叫來當值的太醫來,給太醫看過方子,又細細的問過宮中所備藥材的大致情況。
“皇上,這番紅花的計量有些太過了吧,會不會驚厥到。”
皇上沒等雲初解釋,皇上就擺了擺手:“你隻要跟我,藥方上的藥材有哪些需要另行尋找,這太醫院沒有,就可以了。”
孫太醫不知道這方子作何用處,但看見皇上麵上反感,也不敢多問,前前後後將藥方看了一遍之後,僅僅隻是龍涎草館中沒有存貨了,但是想來,若是皇上想要弄到,還是不太困難。
孫太醫仔細思量了一會,準備實話實,畢竟龍涎草是傳中的東西,太醫院沒有存貨,皇帝應怪不會計較的吧?孫太醫默默地給自己鼓了鼓勁:“皇上,龍涎香因為並不常用,所以恐怕要另行尋找。”
皇上昂首應下了,隨即賞了些零碎將人遣走。
徐青陽一遍遍的回想著剛剛看到的方子,在腦海裏將藥效和病症一一對應,徐青陽忽然腦中靈光一現,他心裏咯噔了一下,回想起父親母親留下來的手稿裏,對於自己病情的記載,何不是與這迥乎想同?
徐青陽挺直了脊背,眼神斜斜的向著地板瞪著,他此時心中悲喜交加,既是欣慰於妹妹醫術高超,令自己望其項背,又喜悅在父母的死因已經差不多是被確定,報仇之時,不必虛實不定,前瞻後鼓害怕報錯了仇,殺錯了人。但是更多的還是仇恨,濃入骨髓的恨意將徐青陽的眼睛染上了血紅,他掩飾的閉上眼睛,徐青陽心知已經無法將自己的情緒完全掩飾住了,此時隻能盡量的降低存在感,避免讓皇上產生危機福,
雲初已經發現到徐青陽的不對勁,她上前一步,擋住皇上的視線:“皇上,這毒,我雖然見過方子,但是還未有太多把握,可否讓我倆再商量一下?”
皇上此時焦頭爛額,一個個可能的麵孔在他的眼前劃過,現在正想要與1夏長安密談,雲初和徐青陽正和他的心意。
雲初知道留給兩饒時間少的可憐,她必須要在這一會把徐青陽的情緒給安撫過來,徐青陽此時就像是失了魂一樣,磨牙的聲音咯吱咯吱,像是在啃骨頭。
雲初在徐青陽的眼前晃了晃手,見他不理會,便下了死手,朝著徐青陽的麻筋而且。
雲初的動作快如閃電,一瞬間右臂就像是被卸下來了一樣,酸麻難忍,立刻就將徐青陽從深深的仇恨裏拖了出來。
“哥哥這是怎麽了,為何如此心神不寧,還紅了眼睛?”雲初很不理解,徐青陽一向就不是意氣用事,不知輕重的人,若是讓皇帝以為他是起了禍心,那還能撩?
徐青陽粗粗的喘著氣,像是剛剛劇烈運動過後一樣,他揉了揉鼻子,低著頭沉思了一會,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一樣,對著雲初:“妹妹可是還記得昨日,我與你講得父母被皇後所害?”
雲初麵露厲色:“這輩子都不會忘。”
徐青陽負手背對著雲初,看著皇宮裏的雕梁畫棟,淺陶豔瓷,嘴角勾起了一絲狠毒的微笑,輕聲向雲初解釋:“我剛才聽你對皇上的身體描述,讓我想起了父親和母親對於自己病情的手稿,我細細回憶了一番,幾乎一模一樣。”
雲初被嚇得後退了半步,腳跟有些發軟:“是,皇後?”
徐青陽的鼻子長長的輸了口氣:“我定要她血債血償。”
雲初一時竟然生不起驚訝,隻有對於自己的父母在想象中形象的懷念:“哥哥,你昨日還要我理性,這處處有耳,還要多多心啊。”
徐青陽緊緊地捏著手指,發白了好像也沒有發現似的,但是聲音還是如水般輕柔:“我不會亂來,我還要親眼看著她伏誅呢。”
夏長安剛剛的火氣還沒發完,就被雲初給硬生生的止住了情緒,現在她又一走,夏長安可算是又得到機會來好好訓斥皇帝了。
此時的夏長安就像是一隻受到了驚嚇的刺蝟,渾身都充滿了攻擊欲:“你這是估摸準,是哪個了?”
夏長安歪著頭,對著一言不發的皇帝假模假樣的問道。
皇上此時就像是一隻汽油桶一樣,一點就著,但是偏偏夏長安卻好不害怕,用著更加激烈的言語對著皇上冷嘲。
對於最為親密度的弟弟,皇上是毫無辦法,現在被不知道是哪個的妃子又糟蹋懷了身體,皇上又惱又怒,感覺在弟弟麵前丟了大臉,又憋屈的想堵住夏長安的這隻破嘴。
“我怎麽能知道這宮中會有如此狠辣無恥之徒?”
夏長安回以嗤笑“難不成皇宮不是曆朝曆代最為藏汙納垢之所?”
“我也不想與你再多談,別以為現在你子的翅膀硬了就可以為所欲為,先把這毒婦是誰給我調查清楚。”皇上被氣得抄起手上的東西就砸。
夏長安低頭躲過,上前捏上了一顆葡萄,收齊了臉上的表情,身杆筆直的看著皇上:“你當真是沒想到是誰幹的嗎,別掩飾了,你的表情早就露出來了。”
皇上麵不改色:“你這招對我可沒用,我又不像你,估計現在還是處男,可以懷疑的人可多了去了。”
夏長安斜瞪:“別給我轉移話題,管管你兒子,他和他娘已經快要自立為王了。”
皇上被愚蠢任性的弟弟戳中了心思,心裏的火氣直直上竄,對著絳紅柱子就是一拳,直接把眼淚給疼得彪了出來。
夏長安看見蠢兄長眨巴著眼睛,想要快速掩飾淚花,本想再冷嘲熱諷一番,但被無恥的皇上直接在嘴裏塞了個沒剝皮的橘子,酸澀發苦的橘子皮頂到了牙上,自然是汁水四溢,那股子惡心,直衝腦門。半響都沒反應過來。
皇上怒目而視,扭過頭來:“我不管你最近有什麽事情,給我暗中查出來,就算是把皇宮給翻個遍,也要給朕把她找出來。”
時間已經不早,皇帝將指令擬成密旨,遞給夏長安。
夏長安將聖意塞在了衣袖中,就是仔細看去,裏麵也看不出是藏了什麽東西,夏長安滿意的甩了甩袖子。
皇上趁著夏長安罵饒間隙,趕緊將將雲初叫回,現在看來唯一能夠降得住夏長安的隻有雲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