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一拍即合
“那便不是府中的人,四皇子要不要躲一下?”
泫澈搖了搖頭,把夜槿歌放下來,就在原地站定。
浩浩蕩蕩的軍隊從遠處奔來,馬匹後麵許許多多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被繩索綁成一列,因為馬匹的奔跑,這些人不得不奔跑著。
一個孩子跟不上速度,跌倒在地,然而騎馬的人好似沒有察覺,依舊騎著馬快速的奔跑著,那個孩子被一路拖行,很快鮮血就染紅了鮮血。
帶頭的人,看到泫澈,急忙勒馬,翻身下馬:“末將參見四皇子。”
那個孩子暫得片刻的休息,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爬起來,背上血肉模糊,但那孩子嚴重卻無半點情緒波動,仿佛早已經習慣了。
泫澈晃了晃手,表示不用管自己,他們去就好了。
得了令的領頭人翻身上馬,繼續前行,夜槿歌看著漸行漸遠的軍隊,遠遠的傳來了淒厲的喊叫,隨後所有的聲音消失,一切歸於平靜。
那些馬匹又一次從夜槿歌的眼前掠過,隻是再也沒了那些衣衫襤褸的男男女女。
夜槿歌紅了眼睛,聰明如她,當然知道那些男男女女的下場,但是她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她一步一步的向那漆黑的遠處走去。
泫澈拽住夜槿歌:“你去哪?”
不知道為什麽,泫澈的心裏有些慌,他見過夜槿歌乖巧的樣子,也見過夜槿歌陽奉陰違的時候,就是沒有見過這般失魂落魄的夜槿歌,他的心裏有些不知所措。
“那些不過是異邦的下賤種族,你何必去在意。”泫澈破口而出。
夜槿歌轉過頭,眼睛裏泛著紅光,淩厲的看著泫澈:“四皇子得對,異邦的下賤種族,何必在意。”大力的甩開泫澈的手,緩慢卻堅決的離開。
夜槿歌的身影在空曠的荒野顯得那麽落寞,渺。
心裏一股莫名的火就燃了起來,泫澈看著夜槿歌頭也不回的離去,一甩衣袖,翻身上馬,騎著大馬就從夜槿歌的身邊掠過,噠噠的馬蹄遠去,不做停留。
夜槿歌聽著越來越遠的馬蹄聲,突然就控製不住自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聲在荒野裏回蕩,驚起枯枝上的寒鴉。
也不知道一個人走了多久,夜槿歌終於還是走到了城門口,春荷和柳站在城門口看著遠方。
遠遠的看見夜槿歌步履蹣跚向著城門走來,柳一把抓住旁邊的春荷,指著遠處正向城門走來的夜槿歌。
春荷轉頭看見夜槿歌,一陣跑,扶著夜槿歌走著:“槿歌,公子讓我們在這裏等著你。”
夜槿歌突然一愣,昨自己的話那麽重的話,,他還派人來等自己,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正想著,柳吆了馬車過來,春荷把夜槿歌扶上馬車。
夜槿歌靠在馬車的內壁上,腦子裏回現的都是泫澈的那句話,和自己甩開泫澈手的時候,他臉上錯愕的神情。
她在皇室這種絕對的權威之下顯得那麽渺,若不是泫澈多次放過自己,那麽自己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馬車不停的顛簸,車窗外的喧嘩聲確實更勝,夜槿歌撩開車簾,看了一下四周:“回府不走這條路。”
春荷轉過頭對夜槿歌:“槿歌,公子讓我們帶你去別院。”
夜槿歌眼神淩厲的看著春荷:“你不是春荷,你是誰!”
若眼前的這兩個人是春荷和柳,那麽這兩個人肯定會和自己同坐一輛馬車,不停的嘰嘰歪歪,況且春荷那個愛哭鬼,要是看見自己傷了腿,還不哭哭啼啼的。
剛才是太過疲乏,又突然看見自己熟悉的人,疏忽了,不曾料想竟是著了饒道。
春荷見事情敗露,用手在臉上一抹,一張人皮麵具被撕了下來,是個眉目清秀的男子,但是夜槿歌怎麽看,怎麽覺得賊眉鼠眼的。
男子突然一鞭抽在馬上,那馬兒吃痛快速的奔跑,夜槿歌整個薩撞在車廂內。
車外的喧囂聲漸漸遠去,馬車停下來了,夜槿歌才能勉強穩住身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那男子就一把將夜槿歌拖出車外。
“柳”整個人都撲過來,用身子為繩索,將夜槿歌鎖了個結結實實。
夜槿歌抬頭,卻突然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門,這一次她認出了門上的字:“軟玉”。
樂了,不管這幫人是奉誰的命令來綁自己,但是往哪賣不好,偏往著軟玉閣來,她還正愁找不到借口來找豔娘呢。
果不其然,豔娘看見夜槿歌的時候,臉色變了變,夜槿歌使勁給豔娘眨眼睛,讓她收下自己,豔娘一把團扇,搖得不急不慢,瞟了那個男子一眼:“是個好貨色,值些價錢。”把腰間別的銀袋子丟給男子。
男子趕忙接著,點頭哈腰的帶著“柳”離開了,夜槿歌鬆了一口氣,躺在地上。
“你怎的又被賣了?”豔娘白了夜槿歌一眼,自顧自的就往門裏走去。
夜槿歌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一瘸一拐的跟著豔娘走進門:“豔娘,豔娘,我跟你商量個賺錢的好路子。”
豔娘聽到賺錢兩個字兒,猛地轉過頭:“你再一遍。”
夜槿歌被豔娘那渴望的眼神,看得退縮的兩步:“我,跟你商量個賺錢的好路子。”
豔娘這才把夜槿歌帶到樓上的一間屋子裏。
這件屋子素淨的很,一身豔色的豔娘在這屋子裏卻意外的和諧,豔娘倒了一杯水,遞給夜槿歌,示意夜槿歌慢慢的。
夜槿歌把自己在府裏研製那幾個方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豔娘,豔娘剛開始皺著眉頭,聽到後麵臉上都笑開了花,就差拍手叫好了。
“你這法子倒是不錯,但是你怎麽推廣呢。”豔娘想了想,問夜槿歌。
夜槿歌一臉奸笑的看著豔娘:“那就要看豔娘你的本事了。”
原來夜槿歌是想先做出一批,給豔娘樓裏的勞什子頭牌,花魁試用,效果好的話,就能出效果啦,畢竟赤罹國的妓子平時也會出門逛街,別人看著這些妓子用的東西若是心動,自然會去打聽的。
豔娘和夜槿歌一拍即合,豔娘當下就叫來廝,好生將夜槿歌送回四皇子府。
到了府前,春荷猛地就撲了上來,哭哭啼啼的就開始上下打量夜槿歌:“槿歌姐姐,你去哪裏了,都快急死我們了,公子回來的時候陰沉著臉,我們都不敢問你的事兒,可嚇死我了。”
夜槿歌輕輕的拍了拍春荷的頭,笑著:“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這才是春荷的樣子嘛。
也已經很深了,春荷一手打著一盞燈籠,一手扶著夜槿歌,慢慢的向玉笙院走去。
越靠近玉笙院,就越發的清冷,連寒鴉的叫聲都不曾聽見,玉笙院門上掛著那盞散著暖橘色光的燈籠,顯得孤寂異常。
輕輕的推開院門,心翼翼的踏進院子,就見一個的人打著燈籠快速的跑過來:“槿歌姐姐,你怎麽才回來。”柳壓低了聲音跟夜槿歌。
“你怎麽還沒睡?”夜槿歌想著平日這些時候,柳應該已經睡了。
柳撇嘴:“睡什麽呀,你不知道今兒個公子回來發了好大一通氣,先是把那跑回來的馬給殺了,然後又狠狠的打了那養馬的馬夫二十個板子,現在公子還在看書,其他姐姐都在房外伺候著。”
夜槿歌神色暗了暗,自己還是太真了,果然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抬腿就要往泫澈房裏走去,柳和春荷急急的拉住夜槿歌,她們知道夜槿歌向來和公子不對付,但是公子今的臉色不好,還是攔著點吧。
“槿歌姐姐,你還是別去公子房裏了,左右公子也沒讓你回來去找他,你就回房間休息吧,你腿還傷著呢。”
夜槿歌點零頭,轉身就往自己房間走去,嬤嬤回宮,夜槿歌已經搬回自己的房間了,畢竟還是一個奴婢,哪能跟皇子那般親近。
柳跑進泫澈的房裏,稟報了一下夜槿歌的情況,泫澈揮了揮手,讓丫鬟都下去了。
夜槿歌是玉笙院的管事,房間緊挨著泫澈的主院,夜槿歌剛剛推開房門,主院的燈火就熄滅了,一片黑暗,夜槿歌半回著頭,看向主院,微微有些愣,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那六個丫鬟都回來了,才進屋。
夜槿歌房間的燈光亮了又熄滅,整個院子一片寂靜。
第二日夜槿歌起了個大早,一瘸一拐的到主院去,準備跟泫澈道個歉,畢竟自己昨晚上有些事情,逾矩了。
意外的是,四皇子卻不在房裏,正想出去問問泫澈的去向,就見泫澈一身錦繡雲紋莽龍袍,攜著長劍進了院子,夜槿歌有些詫異,沒想到泫澈竟有這樣的一麵。
香冬一溜煙的跑上前,給泫澈端茶送水,回過頭還對著夜槿歌擠眉弄眼。
夜槿歌徒一邊,待到泫澈坐定,旁的人都退下以後,才走到泫澈的跟前:“公子,昨夜奴婢有些話和行為逾了矩,請公子責罰。”
泫澈眉頭挑起來,喝了一口茶:“罰,當然得罰。”
夜槿歌恭順的低著頭,站在原地等著泫澈的下文,沒等到下文,倒是等到了久未見麵的金玲。
金玲身後還跟著一個人,看起來與四皇子一般年紀,隻是全然不似四皇子那般少年老成,整個人都散發著剛剛好的活力。
“罰你跟著宋柯學騎馬。”
夜槿歌的眉頭皺起,看向宋柯,卻隻見宋柯眉眼彎彎的看著自己,眼裏都是狡黠的光,不禁背脊一寒。
果不其然,宋柯走到泫澈的身邊,攬過泫澈的肩膀:“不是我你,女孩子學什麽騎馬,學點女紅就好了。”
泫澈難得的翻了個白眼:“她不學騎馬,我怕本宮有一會被她拖累。”
宋柯摸了摸鼻子:“得嘞,你學就學吧,我這就帶著歌去學騎馬。”
泫澈一腳踹向宋柯,得虧宋柯閃的及時,泫澈踢了個空:“她有名字,叫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