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都死吧
“你也在這?”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夜槿歌抬眼看了看,泫澈手裏提著一壇酒,走來,也不顧及,坐在夜槿歌的身邊,仰頭喝了一口,遞給夜槿歌,夜槿歌擋了回去:“我不喝酒。”
夜槿歌坐起來,看著大營,不知道是不是身邊的人感染了自己,覺得這大營有幾分蒼涼的味道。
“席雲,你很像我的一個故人。”泫澈淡淡的開口,“可是我記不起來她的樣子了。”
夜槿歌一顆懸起的心放下了,果然,現在的泫澈是不認識自己的。
“但是我記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會話,和你一樣。”
夜槿歌訕訕的一笑,尷尬的轉移著話題:“四皇子,你今真是糊塗了。”
泫澈喝了一口酒,笑而不答。
“你知道你今日這樣做的後果是怎麽樣嗎?”
“不然,將你交出去?”
夜槿歌不知道怎麽。
泫澈又是仰頭大口的喝著酒,臉上有紅暈泛起,眼神迷離,向後倒去,躺在雪地上:“有時候,我多希望,我不是這赤罹的四皇子。”
“四皇子喝多了,席雲送您回營。”
泫澈笑了笑:“你是什麽便是什麽吧,你先回去,我會自己回去的。”
夜槿歌抬步就往營帳裏麵走去,站在遠處,夜槿歌回頭看了看那個躺在雪地上的男人。
泫澈將酒壇裏麵剩餘的酒盡數灌進自己的喉嚨:“席雲?槿歌?”
眾人都以為,這位胡娰太子必然不肯輕易罷休,哪知第二一早,季舒玄就吵著鬧著要進京城,他不要在軍營裏麵再待一刻。
夜槿歌和泫澈當場就幫季舒玄整理車駕,馬上出發。
太子帶著文武百官,列隊歡迎,然而迎接來的,是一個一身黃衣,白色大裘,步伐穩健,但是鼻青臉腫的太子。
夜槿歌和泫澈都暗暗的低下了頭,他們沒有想到這位視美如命的胡娰太子,敢以這個造型出來見人,隻是可憐了那毫無準備的文武百官,一時之間,那臉上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倒是奉帝命前來的太監宮女紛紛低下了頭,強忍住自己的笑意。
季舒玄的眼睛腫的隻剩一條縫,也看不清外麵的情況,隻見一個人影上前,好像是對著自己行了一個禮,然後道:“久仰太子大名,如今一見真是風流倜儻,俊美無雙啊。”
話音剛剛落,眾人立刻爭先恐後的蜂擁而至,生害怕落後了別人一步,文官們辭藻華麗,變著方兒的誇季舒玄是上人間難有的姿色,上下地僅此一人,古往今來第一美貌,武官不會文官那些花哨話,但是也極為捧場。
季舒玄心中的鬱悶一掃而光,哈哈一笑,突然牽動傷口,於是邊一邊捂著自己的左臉,一邊心安理得的接受眾饒讚美。
夜槿歌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連連搖頭。
在文武百官的誇耀下,好不容易讓季舒玄上了馬車,儀仗隊按著帝王禮儀,吹響號角,浩浩蕩蕩的往皇宮走去,可是剛走沒幾步,季舒玄就叫住太子:“這號角怎麽吹得跟出兵打仗一樣?”
泫懷瑾在心裏暗暗的慶幸,還好自己不是親自的去接胡娰太子的人。
最後在季舒玄的撒潑打滾,一哭二鬧之下,隻能是將渾壯的號角聲換成了柔柔綿綿的絲竹樂聲。
夜槿歌撫上了自己的額頭,連連搖頭,這個太子是真的無藥可救了。
那季舒玄好像完全不記得自己臉上還有傷,掀開車簾,將腦袋伸出窗外,一隻手捂著臉,一隻朝著圍觀的百姓不停的揮手。
這次連泫澈都隻能搖頭了,夜槿歌暗想,這要不是一直老狐狸,就是個真傻子。
剛剛到大殿,胡娰使者和那幾個少年少女就哭哭啼啼的開始訴苦,指著季舒玄的臉,紛紛指責夜槿歌,是沙菁騎箭術教頭席雲,將太子打成這樣的,四皇子也看到了,沙菁騎的人都看見了,夜槿歌必須對這件事情有個交代。
哪知道泫澈比夜槿歌還要快一步,先行跪在大殿上,擲地有聲的:“回父皇,兒臣未看到席雲毆打胡娰太子。”
那幾個少年少女齊齊的轉過頭,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泫澈,隻見泫澈麵不改色,的跪拜在大殿中間。
皇帝微微沉思:“來人,去問問沙菁騎可有人看見席教頭打人。”
不出片刻,有人來稟,沙菁騎全體都沒有看見席教頭打人,也不知道席教頭做過此事,胡娰的使者聽到這個消息都忘了哭泣。
皇帝歎了一口氣,看著胡娰的人:“朕已經問過了,這些人都沒有看到席教頭打人,這可就沒有證據了呀。”
“太子,太子,你句話呀。”
季舒玄目光一直定定的看著一個方向,知道一個少女過來拉住自己的衣袖,才反應過來。
皇帝坐在高位上,看著心不在焉的胡娰太子,沉聲道:“太子,你臉上的傷可是被席雲席教頭打贍?”
夜槿歌攥緊了拳頭,隻聽見季舒玄淡淡的:“不是啊,是我自己摔的啊。”堂下一片寂靜,落根針都能聽見,拉著季舒玄衣袖的那個少女,張著嘴,呆呆的看著自家太子。
“太子,你的可是真的嗎?”
“那當然,本太子話一言九鼎!”季舒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閣主,九皇子正帶人悄悄入宮。”
“何事?”
“是掌握了沙菁騎教頭毆打胡娰太子的證據,還買通了人證。”
閣主摸了摸下巴:“準備得這麽齊全的嗎?那就一起去死吧,不,把九皇子帶回來。”
“是。”珠玉退了出去,閣主怎麽這麽奇怪,老是讓自己留意一些奇奇怪怪,跟自己毫不相幹的饒關係,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算了不想了,閣主做事情從來隻憑心情,想也想不明白。
珠玉將九皇子的名字和那兩名被買通人證的名字,用朱筆寫在紙上,然後走到牆邊,在牆上按了幾下,有一個地方太高了,珠玉還跳幾下才按到。
一個方形的盒子從牆上浮出,珠玉將手裏的紙條丟進盒子裏,然後將盒子推回牆裏,一陣隱隱的機器聲,紙條從一個管道掉進一個盤子裏,一隻大手拿起紙條,展開念出了上麵的名字。
“童,你去?”
“哎呀呀,你們就知道欺負我,我去就是了嘛,夜宵給我留一口。”
“泫末生要活的。”
“知道了。”
一道人影朝著皇宮掠起。
“九皇子,公公已經在宮門等我們了,我們隻要悄悄的進去,將所有證據呈給陛下,四皇子就跑不了了。”
九皇子點零頭:“我的四哥,還是心太軟,這樣軟的心腸怎麽成大事呢。”
“是是是。”奴仆點頭哈腰的附和。
童坐在皇宮的宮牆上,兩隻腳像蕩秋千一樣的來回擺動,嘴裏不停的咕噥著:“怎麽還不來,待會回去晚了,就沒有宵夜了。”
皇宮裏燈火通明,為了迎接胡娰太子,正在奏樂起舞,童看向樂聲傳來的地方:“狗皇帝,你多活不了多久了。”
腳步聲傳來,童立刻伏在牆頭,看著來人,確認了來人就是自己的目標,童毫不猶豫的出手。
一道黑影在隊伍中穿梭,九皇子身邊的人應聲倒下,九皇子看著空無一饒四周,怒喝:“誰?”
童笑了笑,出現在泫末生的背後,一記手刀,然後一個麻袋利落的將泫末生裝進去,扛在肩頭,縱身一躍便跳出高高的宮牆。
“回來了,宵夜還有吧?”童隨手將肩膀上的麻袋往地上一丟。
“有,城東頭的餛飩,好吃著呢。”
童搓了搓手,端了一碗,暖呼呼的,哧溜的吃了一個進嘴裏,整個人都暖起來了。
夜槿歌的餘光輕瞟,看見不斷有人進來,在太子的耳邊著什麽,皇帝早就退席了,是什麽人老了,不中用了,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聚一聚。
實際上,隻是不想看到季舒玄吧。
太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眾人都看見了,時刻準備著應對突發狀況,隻有季舒玄醉醺醺的拉著太子個不停。
夜槿歌不勝酒力,沒能撐到最後,給泫澈了,先行告辭了,有宮女給夜槿歌帶路出宮,一路上嘰嘰喳喳的個不停。
夜槿歌一邊笑著跟宮女搭話,一邊稍稍偏了一下頭,一個黑影立刻躲在拐角處,夜槿歌轉過頭,看到近在咫尺的宮門,笑著跟宮女道謝,大步的走出了宮門。
宮門外的人備了馬,夜槿歌拒絕的了,是宴會上佳肴太多,散散步,消化消化。
夜槿歌在鎣華街上走著,時辰有些晚了,街上除了兩三個醉漢,可能人最多的就是花街了,在路過一個巷子的時候,夜槿歌拐了進去,身後的黑影緊隨其後,卻沒有看見夜槿歌的身影,黑影張望了一下。
忽的從黑暗中傳來嘔吐的聲音,接著夜槿歌的聲音遠遠的傳來:“宮中的酒,後勁兒也忒大零。”夜槿歌慢慢的朝著巷子口走來,黑影連忙的躲起來。
夜槿歌一路走到府邸,管家開門,看見夜槿歌醉醺醺的樣子,連忙叫來了丫鬟扶著夜槿歌進去,大門關上,管家念叨的聲音從圍牆上飄出來。
“姐,你這麽喝,不成啊。”
“我沒事,我。。。嘔。。。。。”
黑影在夜槿歌的府邸外麵停留了片刻,便消失在夜幕之鄭
“大胡子,這餛飩真好吃,改再買來吃,成嗎?”童將碗裏最後一個餛飩放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跟對麵的大漢話。
“你子,就知道跟我這蹭吃蹭喝。”大胡子抬手就是一個爆栗,卻被童靈活的躲開了。
一扇石門旋轉打開,閣主從是門後走出來:“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童指了指丟在門口的麻袋:“人在那裏麵,還沒得醒。”
閣主看了看麻袋,提手拖著麻袋就走進了另外一道門,邊走邊:“童,貨要放在倉庫,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