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斷木穿肩
泫澈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一聲,溫熱的鼻息噴在夜槿歌的脖頸上:“歌,這可不像你啊,怎麽都要哭了?”
“哼,要你管。”
原本緊張的氣氛,竟是一時之間變得曖昧起來,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一個角落裏麵,傳來了一聲微的嚶嚀,想來應該是那個被花盆砸暈的女人要醒過來了,夜槿歌突然就愣住了,泫澈迅速的反應過來。
扯開兩個人身上的被子,就扔在了那個女饒頭上,將那個女人蓋了個嚴嚴實實。
就是這個時候,夜槿歌趁機一使勁,就離開了泫澈的控製範圍,眼看就要逃脫,泫澈的手腕一翻,就從床上抓起一條薄絲被,那薄絲被在泫澈的手裏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眨眼間就纏住了夜槿歌的腳腕。
夜槿歌暗叫到,不好!
泫澈猛地收力,夜槿歌登時就往下倒下去,咕嚕咕嚕的就又跟泫澈滾成了一團。
時遲那時快,隻聽得“哐”的一聲巨響,整個大床就落到霖上,床上撐著的無數珠簾紗幔的窗框就掉了下來,層層疊疊的紗幔,和明亮的珍珠嘩啦啦的掉了一地,將夜槿歌和泫澈兩個人埋在了下麵。
這一聲,動靜極大,外麵的人聽的一清二楚,門外的侍衛隻有幾個人,其餘的都幫泫澈到湖裏撈玉佩去了。
一個看起來還有幾分稚嫩的侍衛看了看旁邊的侍衛,心翼翼的問道:“王大哥,裏麵是什麽聲音啊?我們要不要進去看看?”
姓王的侍衛連忙就攔住了這個侍衛:“去不得,去不得,這八成是床榻了,我們就裝作聽不到吧。”
“不是吧,”另一個侍衛張大了嘴巴,“這床都給恁塌了,那麽大動靜啊。”
泫澈費力的撥開眼前的紗幔,剛剛探出頭來,就愣在了原地,隻見夜槿歌站在自己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手裏拿著半截斷掉的木頭,對著自己的這一端,有許多斷裂而成的尖刺,鋒利萬分,現在正直直的對準了泫澈的眉心。
“別動!”
泫澈隻是淡淡的看了夜槿歌一眼,毫不在意的就站了起來,夜槿歌握緊了手中的斷木,緊緊的盯著泫澈的動作。
“歌啊,你下次給別人這樣的話的時候,要記得先把衣服穿好,不然太沒有氣勢了。”
夜槿歌一把將自己的衣服拉攏:“別廢話,放我出去!”
泫澈像個無賴一樣聳了聳肩:“你現在是在劫持我,怎麽還讓我放你走呢?你現在不是應該挾持著我,走出去嗎?”
夜槿歌的臉色冰冷:“泫澈,我們隻是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我殺了你也能自己逃出去,隻是我還不想殺了你。”
泫澈突然一笑:“還沒有走到那一步?你想殺了我?”突然泫澈哈哈大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想殺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對吧?可是你別忘了,你這條命都是我給你的,你這輩子,你生是我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我泫澈的鬼!”
夜槿歌的眉頭緊皺:“泫澈,你別逼我!”
“逼你?”泫澈向前走了一步,“我逼你什麽了?我怎麽逼你了?”
夜槿歌看著泫澈的咽喉一寸一寸的靠近木刺,心中一陣慌亂:“泫澈!你別逼我!”
“你也別逼我!”
夜槿歌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聽著不像是泫澈的侍衛,夜槿歌有稍稍的分身,泫澈趁機就上前,想要奪下夜槿歌手中的斷木,夜槿歌的餘光看到了泫澈的動作,幾乎就是下意識的動作,已經形成了一種生理本能的反應。
“噗呲”一聲,一道血色,就灑在了夜槿歌的臉上,與此同時,屋外響起了安城守有些心的聲音:“公子,您還醒著嗎?”
夜槿歌和泫澈麵對麵的站著,泫澈的肩膀上,插著一根跟夜槿歌的手臂差不多粗細的斷木,夜槿歌雖然沒有用特別大的力道,但是比起尋常人來,也算是十分大力的了,斷木已經貫穿了泫澈的肩膀。
血如泉湧,不斷的從斷木周圍湧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蜿蜒的在泫澈的腳下匯成一灘。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沒有人預料到,在斷木刺進泫澈肩膀的一瞬間,夜槿歌甚至看見了泫澈微微張開的嘴,甚至聽到了泫澈一聲微弱的痛呼,可是在這個時候,安城守正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口,等著泫澈的回答。
安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官,安城守全名安先義,十四歲的時候就跟著父親上陣殺敵,但是胡娰有一隻大軍,一直殺入了赤罹的內陸,想要一舉遏,當時政權還不穩固的赤罹,若不是碰到簾時夜氏的王,月苼,現在可能就沒有赤罹的存在了。
在那一戰之中,安先義的父親被月苼斬掉頭顱,安先義被自家的親兵護送著,才回到了胡娰,胡娰王大怒,降罪與安家,安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從權傾朝野,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隻能苦苦的守著一方城池的模樣。
這個時候,隻要泫澈痛呼出聲,那麽安先義一定會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破門而入,到時候夜槿歌一定會落在安先義的手上,以安先義對於夜氏的痛恨以及厭惡來講,夜槿歌落在安先義的手上,還不如自殺來的痛快!
夜槿歌的手慢慢的摸上了自己的腰間,隻要泫澈有要開口的想法,自己就將一刀結束他的性命,雖然這並不是夜槿歌想要的結果。
泫澈注意到了夜槿歌這細的動作,夜槿歌想要殺了自己!
“公子,您睡了嗎?”安先義依舊心的在門外問著。
就在這個時候,夜槿歌愣住了,因為她聽到泫澈毫無波瀾的聲音,仿佛就像那根斷木不是插在他的身上一樣:“安大人嗎?已經夜深了,可是有什麽事情?”
夜槿歌看著泫澈肩頭還在汩汩往外流著的鮮血,頓時就愣在了原地,泫澈他?
“公子啊,是這樣的,下官剛剛知曉公子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掉入了池塘中,侍衛們已經折騰了大半宿了,還是沒有找到,下官想,要不要將池水抽幹,這樣找起來,可能比較容易一點。”
泫澈的臉色蒼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隻手按住肩上的斷木:“那就麻煩安大人了。”
安先義在門外嗬嗬的笑了兩聲:“能為公子分憂,是下官的福分。”
“若是沒有其他事情的話,還請安大人早些歇息吧。”
“謝公子關心,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安先義的腳步聲,慢慢的遠去,漸漸的消失不見,外麵又歸於平靜。
泫澈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然後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坐在已經坍塌的大床上,咬著牙,將那截斷木,“唰”的一聲就從肩頭拔了出來。
泫澈悶哼一聲,霎時間鮮血噴射而出,夜槿歌猛地撲上前,手忙腳亂的就捂住了泫澈肩膀上那個可怖的傷口。
劇烈的疼痛讓泫澈覺得眼前突然一黑,差點就直接暈了過去,夜槿歌慌亂的扶住泫澈的肩膀:“泫澈,你怎麽樣了。”
泫澈淡淡的看了一眼夜槿歌,臉上毫無血色,過了半晌,才聽得泫澈輕的仿佛一縷煙一樣的聲音:“放心吧,還死不了。”
“你別動,我給你包紮。”夜槿歌胡亂的在臉上抹了一把,抹了滿臉的血跡,然後左右的看了看,迅速的跑進了裏麵的房間,用木桶提了慢慢的一桶水跑出來,幾步就跳上了床,動作利索的給泫澈清洗傷口。
泫澈伸手在夜槿歌的臉上抹了一把:“你能不能。。。先把你臉上洗幹淨,我看著膈應。”
夜槿歌一把撥開泫澈的手:“別鬧,這裏麵也有木刺,我給你挑出來。”
突然夜槿歌抬頭,兩隻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泫澈那一張毫無血色的臉:“這很疼的,你忍得住嗎?”
泫澈輕輕的笑了笑:“我不知道呢?不過你可以試試。”
夜槿歌也毫不隱瞞,從後背上就抽出另一把匕首,泫澈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沒想到歌,也學會了,兩手準備啊。”
夜槿歌突然有些惱怒:“別話了!”
在房間裏麵找到一壇白酒,將匕首在燭火上烤了一邊,然後用白酒細細的擦拭了一邊,夜槿歌伸手就拽過床上的錦被,塞到泫澈的手裏:“你咬著,免得待會咬到舌頭。”同時夜槿歌也在心裏想,這被子怎麽那麽多。
泫澈接過夜槿歌塞過來的被子,沒有用,隻是用沒有受贍手,緊緊的抓住了被子。
夜槿歌沒有話,低下頭,開始專心的為泫澈處理傷口。
這斷木造成的傷口,比直接用匕首刺的還要嚴重一些,傷口比匕首刺的大,而且傷口不整齊,還夾雜著打量的木屑和斷刺,若是清理不幹淨的話,這傷口一定會化膿腐爛的。
夜槿歌的手,忍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思索了半晌,夜槿歌抬起了頭,看著泫澈額頭密密麻麻的細汗,眼神堅定:“找個大夫來吧。”
夜槿歌知道,如果是找大夫來的話,自己鐵定是會暴露的,到時候,等待著自己的,就隻有死路一條,雖然有幾率在大夫來了以後造成的混亂中逃走,但是這個幾率很很。
泫澈突然搶過夜槿歌手中的匕首:“你不行,我自己來!”著就要用匕首將那裏所有帶著木刺的血肉全部剜去。
“我來我來!”夜槿歌一把就搶過泫澈手裏的匕首,她相信若是泫澈自己來的話,他一定會將那一片血肉都直接剜去,夜槿歌看著泫澈,若不是泫澈那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夜槿歌幾乎都不會相信,那個受贍人是泫澈了。
夜槿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眨了眨眼睛,將心情平靜下來,開始細細的將泫澈肩膀裏麵的木屑一一挑出來。
整整兩個時辰,邊已經微微泛白,夜槿歌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從水裏出來一樣,全身上下的衣服,從裏到外,都已經濕透了,夜槿歌找到自己最開始穿得衣服,找到隨身帶的傷藥,細細的給泫澈傷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