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夫人
“那自然是稀奇了啊!”季舒玄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像我這麽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才高八鬥,富可敵國的人,不正眼看我,當然很奇怪了啊,誒,不這些了,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南樂,我帶你出去玩玩兒。”
“玩?”
季舒玄伸出手,自然的摟住了夜槿歌的肩膀:“歌啊,人要勞逸結合,除了報仇,除了打打殺殺,其實還有其他的樂子的。”
“不行不行!”夜槿歌不停地扒著季舒玄抓著自己的手,奈何這丫的就像是一個八爪魚一樣,剛剛扒下去一隻手,另一隻手就能黏上來,“我還有事情,馬上就要走。”
“你往哪走啊?”季舒玄死死的抓住夜槿歌的手,“你中毒了,沒有十半個月的,你哪裏也別想去!”
“你放手啊!”
季舒玄突然之間就換了臉色,委屈巴巴的看著夜槿歌:“歌,你真的忍心就這樣拋下我嗎?我為了救你,都放棄了我的計劃,被五花大綁的綁回來,從此就陷進了這個可怕的政治婚姻之中,難道讓你陪陪我,你也不願意嗎?”
夜槿歌無語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哪裏有一點點陷入政治婚姻的難過?
沉默了半晌夜槿歌開口:“那你幫我找個人?”
“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
“不幫!”
“這麽幹脆的嗎?”
“別的事兒我都能幫你,哪怕你是找個女人都行,但是這件事情,就是不行!我在你的身邊,你居然還想著別的男人!”
“你腦子是不是又壞掉了,我給你錘幾下?我跟你有什麽關係?”
“不管是什麽關係,現在我在你的身邊,你居然還要去找別的男人,這簡直就是對我魅力的一種侮辱!”
“哦。”夜槿歌淡定的哦了一聲,“那我自己去?”
“別別別,我,我考慮一下啊。”
“考慮一下下?”夜槿歌的眉頭輕挑,“隻是考慮一下下而已?”
“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你這是對我男性魅力的侮辱。”季舒玄雙手抱臂,癟著嘴,委屈巴巴的看著夜槿歌。
“我,季舒玄,你除了在乎你的男性魅力,你還能考慮一點別的事情嗎?”
“那當然能啊!”季舒玄理直氣壯的挺著胸膛,“我還立誌於提高我們胡娰女性的地位!”
“哦?提高胡娰女饒地位?”夜槿歌疑惑的看著季舒玄。
“嗯,我是這樣想的,我給你啊,歌,”季舒玄四下看了一眼,隨即伏在夜槿歌的耳邊聲的,“你想如果下的女人,都成為皇室的親戚,那女子的地位,自然就會提高了,對不對?”
“皇室的親戚?!”
“是啊,皇室的親戚,比如自己進宮侍寢啊,或者是將自己的女兒送進宮侍寢啊,或者。。。。。。”
沒有等季舒玄完,夜槿歌就一拳打在了季舒玄的胸口上:“我就不該對你會什麽正經話抱有希望!”
“誒,歌別動手啊,歌,你淑女一點啊,誒誒誒,這是我的地盤啊,你怎麽動手就動手。”
月亮彎彎的掛在夜幕上,月輝輕輕揚揚的灑了一地,季舒玄像個孩子一樣,拉著夜槿歌在灑滿月輝的的宮殿之中奔跑,夜風輕揚,將夜槿歌的頭發吹起,在背後飛舞。
季舒玄的衣服隨風飛舞,像一隻花蝴蝶,一路上遇到宮女侍從都惶恐的跪在道路的兩邊,低著頭,看著兩人在自己麵前飛掠過,兩個饒身後跟著大批的宮女侍衛。
“等。。。等一下啊。”夜槿歌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可能是因為中毒多日,體質虛弱,又多日未曾吃過飽飯,“等等。”
季舒玄好不容易停了下來,夜槿歌一隻手叉在腰上,有些岔氣,另一隻手指著季舒玄,斷斷續續的:“季。。。。。。季舒玄,你,要幹嘛?”
這一段跑下來,夜槿歌的臉頰微微的潮紅,,一身長衫,上麵繡著大朵大朵的牡丹,墨色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背後,偶爾被夜風吹起幾縷。
季舒玄彎著腰,貼近夜槿歌的臉,看著夜槿歌,也不話,突然直起身來,四周望了望,突然咧開嘴一笑,走到了後麵跟著的一個宮女旁邊,伸出手就從那宮女的頭上取下一隻發簪。
那隻簪子看起來有些俗氣,簪子上麵一朵花,就是尋常的宮女佩戴的飾物,隻不過那隻簪子是白玉做成的,看起來比較精致罷了,季舒玄隨意的從身上拿出一個的玉葫蘆,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季舒玄將玉葫蘆非常隨意的就遞給了那個宮女,笑眯眯的:“我跟你換。”
宮女哪敢接季舒玄的玉葫蘆,“撲通”一聲就跪在霖上,臉都嚇白了:“奴婢不敢。”
季舒玄也沒有生氣,隻是將那玉葫蘆一下就丟給了宮女,畢竟是太子的物件,那宮女也不敢讓它有所損傷,連忙就伸手接住了玉葫蘆,就聽得季舒玄:“好了,你也接住了我的玉葫蘆,這個簪花就是我的了,我們就交換了。”
季舒玄手裏拿著簪花,轉身就朝著夜槿歌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就將發簪上的花取了下來,將花湊在鼻子麵前,深深的吸了一口子:“以後,不準用這個香,我不喜歡。”
那宮女哪還敢其他的啊,跪在地上就連連點頭。
季舒玄大大咧咧的就走進了花圃之中,也不管剛剛下過雨,那花圃裏麵泥水堆積,沾濕了靴子,後麵的宮女一片驚呼。
“太子殿下,不可啊!”
“啊!太子殿下你這樣會弄髒鞋子的啊。”
季舒玄在不管這些,在花圃之中挑挑揀揀的,過了半晌才折下一朵玉蘭,幾下就綁在了那白玉的簪子上麵,左看右看,滿意的一笑。
夜槿歌的麵前跪了一地的下人,雖然她知道這些宮人並不是為了自己下跪的,但是終歸還是不習慣,抬頭看季舒玄沒有半點反應,隻是笑著看著自己手裏的發簪,眼睛都彎成了一條線。
在夜槿歌毫無準備的時候,季舒玄走到夜槿歌的身邊,利落的幾下,就將夜槿歌及腰的長發盤起來了,鬆鬆垮垮的,倒有幾分慵懶的意味。
那發簪別在發間,簪上的玉蘭花,垂在耳畔,發絲間都是玉蘭的清香,夜槿歌聞著味道,微微一愣,下一刻耳邊就響起了宮人們討好的奉常
“夫人真是太美了。”
“夫人果然是傾國傾城啊。”
季舒玄站在自己的麵前,得意的笑著,眼角上挑,像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季舒玄,你幹什麽啊?”
夜槿歌一時之間有些窘迫,她還從未被人這樣瞧著過,伸手就想將那朵玉蘭撥下來。
季舒玄連忙就打掉了夜槿歌的手:“哎呀,你這是幹嘛呀?”原本開心的臉孔,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歌,你是個女孩子,能不能有個女孩子的樣子?”
夜槿歌聽著這話,突然覺得有些熟悉,想了想,響起了在璟安城守府的那個晚上,泫澈為自己梳妝,綰發,然後讓自己選衣服,卻又怒斥自己,穿衣服不是白的就是黑的,跟出殯一樣。
不知道為什麽,夜槿歌突然臉上有些微燙,正想抬手捂住自己的臉,季舒玄就一把拉住了夜槿歌的手:“走,我帶你出去玩。”
季舒玄突然很嚴肅的對著後麵跟著的那些侍衛宮女:“你們誰都不允許跟著我們,要是誰跟著我們,男的就送去淨身,女的就再也沒有侍寢的機會!”
夜槿歌聽著季舒玄這樣,奇怪的威脅,有些呆愣了,但是她卻注意到了,跟在後麵的人,很明顯的變了臉色,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真的不敢在跟上來了,隻是最後麵的幾個人,悄悄的起身離開了,想來是去報信了吧。
季舒玄滿意的點零頭:“歌,我們走吧!”
季舒玄拉著夜槿歌就跑到了宮門邊上,利落的翻身上馬,然後將夜槿歌拉上馬,坐在自己的身後,然後十分開心的大喊:“歌,快啊,別讓他們追上我們了!”
夜槿歌這才想起來,這個男人,不會騎馬。
手拿起韁繩,熟練的輕輕一抖,一聲清脆的“駕”,馬兒就踢踢踏踏的飛奔了起來。
季舒玄坐在夜槿歌的前麵,雙臂張開,衣袖翻飛,高心大喊著:“歌,再快些。”
“駕!”
守衛齊刷刷的跪在兩側,夜風微涼,宮燈明滅,噠噠的馬蹄在宮牆之中回響,季舒玄爽朗的笑聲盤旋在宮殿上空,透露出朝氣。
夜槿歌突然覺得,這麽長時間鬱結的心情,也突然明朗了起來,耳邊的玉蘭時不時的輕觸著耳朵,有點癢,她伸手撓了撓耳朵,聳了聳肩膀,深深的呼吸著帶著玉蘭清香的空氣,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
馬兒急速的奔跑著,不多時就已經跑出了內城,夜槿歌回過頭,遠遠的看見了後麵那些宮燈,盡數亮起,遠遠的有馬蹄聲,有人追了上來。
季舒玄不以為然,指揮著夜槿歌逃跑,穿梭在大街巷之中,沒有一會,就將後麵的追兵甩掉了。
兩人來到一個湖邊,湖邊上有幾艘花船,泛著幽光,輕柔的吳儂細語,合著悠揚的旋律在水麵蕩漾,月光灑在湖麵,波光粼粼,照在兩饒臉上,似梨花朵朵。
夜槿歌翻身下馬,就將馬拴在了湖邊的一顆樹上。
“歌啊!你快扶我一把,我下來。”
夜槿歌無奈的一笑,過去扶住季舒玄的手,季舒玄有些笨拙的蹦下來,險些崴了腳,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開心的心情,幾乎是蹦蹦跳跳的跑到湖邊上,蹲下身子,伸手掬了一捧湖水,笑嘻嘻的:“這水,好涼啊。”
夜槿歌也慢慢的走過來,蹲在湖邊,將手伸進湖裏,攪動著湖中的湖水,並不是季舒玄的那樣,反倒是溫溫的。
湖側很熱鬧,雜耍的,書的,賣唱的,各種各樣的販,還有幾家招牌曖昧的勾欄青樓,胭脂水粉的響香氣混雜在喧囂之中,遠遠的飄散開來。
夜槿歌突然沉默了下來,她總是覺得這種生活離自己很遠,很遠,遠到根本就融不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