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湖心笛聲
“那可不是?”季舒玄還撩了撩自己的頭發,風騷至極,“本太子是誰,那可是萬人迷,玉樹臨風,才高八鬥,風流倜儻,下無雙,本太子可是下有名的青年才俊,除了你,還有誰不敗在本太子的膝下?”
“不是還有個泫尚書的女兒?”夜槿歌眉梢一挑,戲謔的看著季舒玄。
季舒玄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歌,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可要傷心了。”
夜槿歌被季舒玄的樣子都笑了,捂著嘴輕笑著,卻不知牽到了哪處的傷口,咳嗽了起來,季舒玄連忙就輕輕的拍著夜槿歌的背。
“誒,我知道本太子貌美,你也不用這麽著急啊,你要是願意,本太子還是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的。”
“少不正經啊。”
“起風了,我送你回去吧。”季舒玄一邊著,一邊將夜槿歌扶起來。
夜槿歌起身,季舒玄看見了夜槿歌的腳上的鞋子,已經被露水沾濕了,季舒玄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麽穿著這個就出來了啊?對了,你不是腳受傷了嗎?怎麽還出來亂跑?”
夜槿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沒事啊,又不是什麽嚴重的傷。”
“歌,你是個女兒,不是機器。”
季舒玄的臉色登時就變得嚴肅起來:“你的那些手下是怎麽回事,怎麽什麽事情都要你這個主人來親力親為,不能幫你做嗎?怎麽當手下的?你是個女人,不好好的呆在家裏,就風裏來雨裏去,每舞刀弄槍的,要是身上留了疤痕怎麽辦?”
“你要是嫁不出去了怎麽辦?滿身的傷痕,醜死了,我看誰要你。”
“你才嫁不出去!不要你管。”
“哼,我偏要管你。”
“季舒玄!我發現,你是不是瞧不起女人啊?!”
“我就是瞧不起女人,怎麽了?”
“不愛跟你話,我回去了。”話音還沒有落,就一陣旋地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季舒玄抱在懷裏了。
“你幹嘛!放我下來。”
“哼!就不放。”
“你再不放我,我就不客氣了!”
季舒玄卻是滿不在乎的樣子,梗著脖子:“你背上綁著刀,手臂上也是,我都知道。喏喏喏,脖子給你,你砍,砍不斷,我都看不起你啊。”
“啊呀呀!”夜槿歌簡直要抓狂了,“季舒玄啊,你怎麽那麽無賴啊!”
季舒玄才不管夜槿歌怎麽樣,抱著夜槿歌哼著歡快的曲兒,歡快至極,臉上掛著明朗的笑容。
夜槿歌有很多問題想要問,但是都沒有問出口,比如為什麽明明身手不凡,但是當初在赤罹的時候,為什麽要裝作不會的樣子,又比如為什麽明明吹得一手好笛子,卻要找個老夫子來冒充自己吹簫,還比如,為什麽胡鬧的夜夜笙歌。
她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往,都有自己的心事,她也有過,她知道那種感受,她不忍心去解開那道傷疤。
然而,在第二日,一個驚饒消息,像是一粒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胡娰激起了千層的浪花。
一個女子,一身明黃色的鳳袍,帶著大隊的車馬,緩緩的走進了胡娰邊城,古老的城牆裏。
那個晚上,夜槿歌做了一個夢,又夢見了那場大火,那個男人,那個十字形的刀疤,還有那麽多無數絕望的眼神,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消失在火海之鄭
很久很久以後,大火消失,大雪紛飛,夜槿歌抬頭看著漫的大雪,忽然感覺一個溫暖的大掌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掌,轉過頭,看見一把利劍穿透他的肩膀,他的背後站著自己。
夜槿歌哭著醒來,愣愣的坐在床鋪上,還有來不及止住的眼淚從眼眶裏麵滑落,突然覺得很心慌,她想她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了。
吃早飯的時候,聽門外的丫鬟閑聊,是前些日子得了季舒玄親眼,被冊封的一個宮女,仗著有季舒玄的寵愛,無法無,今兒個一早,就被關進了冷宮。
雖然季舒玄並沒有下令要做什麽刑罰,但是那女子在得寵的時間裏,張揚跋扈,已經惱了好幾宮的夫人,這次落難,幾宮的夫人一人動了一點手腳,那女子怕是活不久了。
丫鬟們也隻是草草的了幾句,並沒有多在意這件事情,就好像不過是茶餘飯後的一個談資而已,畢竟這種事情,在這裏已經見怪不怪了。
隻是夜槿歌卻是有一瞬的黯然,平日裏瞧見的都是季舒玄嬉皮笑臉的模樣,雖然現在知道這個人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那麽簡單,但是難免有的時候會掉以輕心。
他,畢竟還是胡娰的太子,是這個國家未來的王。
用完早飯,夜槿歌想要叫人去找季舒玄來見一麵,隻是月兒還沒有出門,蝶兒就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了:“鄰國,鄰國的公主進城了!”
月兒當即在愣在了原地:“哪個鄰國公主?鄰國公主不是剛剛才被趕走嗎?怎麽又回來了?”
“不是,不是,”蝶兒叉著腰,穿著粗氣,“不是那個公主,來得時鄰國王的幺女,那個傳言中因為命格太過強硬,出生七日後就送上鍾靈山的公主,藍沁,現在已經在大殿上了,王上和殿下都已經趕過去了。”
“來和親的?”夜槿歌問了一聲,蝶兒的腦袋點的跟搗蒜一樣。
夜槿歌心底升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她覺得這個叫做藍沁的饒到來,可能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秋雨綿綿,帶著蕭瑟的氣息,落在了蓑衣上,夜瑾霖坐在馬背上,聽著下屬上報著最新的消息。
“殿,少東家,季舒玄將藍樂依趕出了胡娰,並且要求藍樂依這輩子都不能踏足胡娰,胡娰緊挨著鄰國的幾處邊境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但是鄰國王對此沒有做出什麽回應。”
夜瑾霖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表示自己在聽。
“鄰國王的幺女,連夜快馬加鞭,趕往胡娰,作為和親的替換人選。”
夜瑾霖的目光還是看著前方,沒有話,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隻有雨水打在蓑衣上的聲音。
“季舒玄是為什麽,會為了一名女子,將藍樂依趕出去呢?這其中到底還有什麽樣的緣由?”夜瑾霖看著遠處的煙雨朦朧,喃喃自語。
“聽胡娰太子極其寵愛那個女子。”
“不對,”夜瑾霖搖了搖頭,“季舒玄不是個簡單的人,他不會一怒衝冠為紅顏,這其中必然還有什麽緣故。”
“還有,泫澈在竹青荒原上,掃蕩了好幾次了,竹青草原上的馬幫都頹廢了,聽是因為他的一個朋友在馬幫吃了虧,現在估摸著要回來了,但是沒有看見公主,倒是看見了金家那子,一直跟在泫澈的身邊。”
“就讓那子跟著吧,那孩子若是在的話,公主也應該在的,隻是她向來都是個固執的人,我相信隻要到了南樂,我們是有機會見麵的,隻要知道她在哪裏,我就安心了。”
“少東家,泫澈這次很生氣,應該是吃了大虧,之前何鏢頭也了,公主有重傷在身,難不成就是竹青荒原的馬幫動的手?”
夜瑾霖皺著眉頭,細細的思考著,半晌才開口:“你去查查,若是屬實的話,那麽那些馬幫就不用留了,去幫泫澈收個尾,順便當做送給季舒玄的賀禮。”
“是!”
就在此時,在夜瑾霖身後百裏的地方,有一隊浩蕩的馬隊正在道路上疾馳狂奔。
馬隊在一個山腳停了下來,金玲翻身下馬,走了過來:“公子,約莫再有一個時辰,我們就到了。”
“嗯。”泫澈點零頭,話音剛落,一個腦袋就從旁邊一個下屬的懷裏鑽了出來。
“叔叔,我們要到了嗎?”
泫澈轉過頭,看見楓兒的頭發被風吹亂,像是一個雞窩,臉頰也被冷風吹得紅彤彤的,清澈的眼睛裏,好像還多了一些什麽,泫澈點零頭:“就快到了。”
楓兒突然舉起手,指向泫澈的身後:“叔叔,你看,有彩虹。”
泫澈聞言轉頭,看到身後的一彎彩虹,好似某饒笑臉,泫澈微微凝目,手中馬鞭揚起,打在馬屁股上麵:“駕!”
馬蹄揚起,一路的泥濘。
“借過借過!各位借過!”魏瀾的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書囊,正撩起自己的衣角,在南樂的街道上狂奔,後麵跟了一群官兵,窮追不舍。
“哎呀,你們怎麽還在追我啊!”魏瀾一邊跑,還一邊不忘了跟身後的人“談牛”
一個過路人,看見這個景象,覺得十分的好奇,拉住了旁邊的一個販:“店家,不知道這人是怎麽回事?看起來那麽儒雅的人,犯了什麽事兒,能被官兵這樣追趕?”
那販聽見路饒問話,登時就來了精神。
“這人是個書呆子,聽是和自己的媳婦兒走散了,這幾日逮著空子就在街上張貼他媳婦兒的畫像,可惜啊,這不太子要大婚了,官府就不許他貼,但是他偏不聽啊,已經被抓進大牢三次了,今才放出來,這不,又開始張貼了。”
周圍的人聽了販的話都議論紛紛,有人這呆子倒是個重情義的,有人這呆子不懂變通,迂腐之極,也有人這官府不近人情,管的太寬了。
那書生看起來動作不怎麽靈活,但是官兵就是抓不住,想來也是最近被人抓了很多次,總結出經驗來了,官兵追了一會,發現自己追的人不見了,於是都停下了腳步,罵罵咧咧的往回走。
販突然感覺自己的背後有悉悉索索的聲音,轉過頭,看見一個人,穿著青衫儒袍,正蹲在自己的貨筐裏麵,鬼鬼祟祟的四下張望,看了看周圍沒有官兵了,用手捂著嘴,聲的跟販:“這位兄台,你剛才的不對,那畫上的人,是我的朋友,不是夫人。”
“你這樣亂,有損我朋友的清譽,她雲英未嫁,清譽很重要的,你可不能亂啊。”
“啊!”那販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大叫一聲,登時之間,四周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販跳起來揮著手,“官爺,官爺,人在這裏啊!”
魏瀾一看形勢不對,撒腿就跑,一時之間,長街之上又是雞飛狗跳。
又是整整兩日的時間,季舒玄都沒有踏進這後宮半步,前殿一片聲勢浩大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