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有趣
“別給朕打哈哈，朕還不知道你的膽子？”鳳沉冥冷哼，“政務繁忙，這麽久才來看皇弟，你別嫉恨朕就好。”
“臣弟不敢。”心裏怎麽想不，反正麵上肯定是要謙恭的。
他後悔了，這樣還不如出去跑腿。
雲徹想，果然皇上的威嚴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得住的，就算頂了王爺的樣子，他也不敢放肆啊。
他不是王爺，用王爺的身份總有種以下犯上的感覺。
可皇上顯然故意過來挑事的，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走。
“你可知，隻要朕下令，京兆府尹還是可以對你用刑的？”鳳沉冥深深看過來。
“臣弟相信。”雲徹點頭。
“起來朕倒是想知道，你潔癖起來，被人一碰都要夜浴幾個時辰，居然可以忍受這裏的環境？”鳳沉冥挑了挑眉，嫌棄的眼神在牢裏瞟了一圈。
“臣弟覺得這裏挺好，安安靜靜的，什麽事情都不用管，特別是大腦，可以不用思考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什麽話可以，什麽話不能，倒不用煩心什麽時候又犯了其他的罪。”身子往後靠在牆壁上，雲徹輕輕扯著唇角。
對上他深邃平靜的眼神，鳳沉冥沒有躲閃，沉穩的看著他，聲音冷淡：“你若想出去，最好解釋清楚這些殺人案的真相，若真認了罪，朕也不會看著皇弟去死。”
“皇兄想勸臣弟認罪？”他笑了笑，“皇兄，臣弟不傻，真認了罪，臣弟澈王府裏這麽多人，還不得給臣弟陪葬？”
“你是擔心你府裏的姨娘？”鳳沉冥忽然問。
“她一個女子，能做什麽？臣弟覺得有趣了，就讓她伺候，覺得無趣，也不是不能舍棄。”雲徹不在意的。
心裏卻在想：王爺，屬下真不是這麽想的。
他是有幾條命染指夜姨娘。
他真不知道皇上會突然這麽問，而且王爺也沒告訴他這裏該怎麽回答。
“皇弟在這裏這麽久，不知你那姨娘在府裏生死不明。”原來皇上也收到消息了，不知夜姨娘中毒這件事，皇上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看皇上冷酷的樣子，估計就算知道是誰做的，也不會放在心上。
由得她自生自滅，倒是對了。
夜姨娘，真的是一顆可憐的棋子。
“皇兄的意思，莫不是想讓禦醫救治？”他含笑問，淡漠的樣子也透著不關心，似笑非笑。
“沒必要，反正她的毒無藥可救，皇弟也不喜歡，死了就死了，皇弟若無罪出來，朕自然重新給你補償。”到時候給下人看也好，或者重新派人進入澈王府，也是他了算。
他假裝感興趣：“皇兄的意思，如果臣弟福大命大，您要給臣弟恩典？”
“朕言出必校”
“皇兄來看臣弟，可還有其他的話要？”他淡淡的問。
“朕雖然為帝王，卻也還是你的皇兄，如今你在這個地方，朕自然要來看看你，”鳳沉冥拍拍手，立馬有人進來，走到他麵前，給他擺放好膳食，全部是皇室才吃得到的菜式，“這些是朕特地吩咐禦膳房給你做的。”
就算主子是王爺，也不一定可以品嚐到的一些美味。
最後一道菜被放上來，鳳沉冥忽然：“哦，對了，皇後也很關心皇弟，所以也吩咐人給你做了那款玫瑰糕。”
雲徹捉摸不透，皇上特地這個，是試探還是其他？
王爺其實不喜歡吃玫瑰糕，應該是一係列甜食都不喜歡，以前喜歡吃，是因為那是當今皇後親手做的。
現在，王爺早就不記著了。
“太過甜膩，臣弟早就不喜歡了，臣弟如今更喜歡平淡一些的。”但願沒有揣測錯王爺的意思，這樣也讓皇上安心。
“人再喜清淡，待重新見到時，總會有挑起心思的一刻。”鳳沉冥淡淡，意有所指。
“可臣弟一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放下了也就不會記起來。”即便是雲徹，也要忍耐不住皇上的詢問。
“皇弟太過自信，三五年了，你不也還沒忘記？”鳳沉冥冷笑。
“至少不再惦記了。”你來我往，的不就是葉姝嗎？雲徹能夠確定，王爺就算會向著皇後娘娘，也隻是作為一個熟悉的人幫助一下對方而已。
“希望你能夠記住自己的選擇”帝王沉沉的眼神看著他，嘲弄道。
“菜冷了，”雲徹笑笑，亦不打算再和他爭執，拿起筷子夾起東西送入口中，“臣弟還得感謝皇兄，還惦記著給臣弟送好吃的來。”
“你不怕是斷頭飯，朕也不吝嗇來一趟。”鳳沉冥涼涼。
雲徹沉默，牢裏隻有他吃東西的聲音，鳳沉冥看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聽到聲音徹底走遠，雲徹慶幸的拍拍胸脯，嚇死他了。
難以相信，雲閣的老大，居然也會有這樣不符合自己氣質的樣子。
嗯，東西真的挺好吃的。
這飯菜肯定沒有毒，皇上還不至於親自下手殺害王爺，他也承擔不起殺害一朝王爺，或者殺害自己兄弟的責任。
他要出手，目的就是要讓下人一點把柄都找不到，看起來與他徹底無關的。
“走吧，聽的也差不多了。”
葉姝站在轉角的地方，聽到了方才他們談話的全部內容，臉上是還來不及收起來的陰鬱神色，被男人戲謔的納入眼底。
他叫她來的，原來是要讓他聽到阿寂的話。
聽到一次兩次又如何，她早就明白阿寂會這麽的，隻是那個女人救治不了了，也是個不錯的消息。
“下次別再自己來了。”他居然沒什麽，攬住她的腰肢把人帶出大牢。
葉姝任由他攬著，從京兆府尹身邊經過，他都沒停下腳步看一眼那位惴惴不安的府尹大人。
前方不遠處，是來時坐的轎子。
兩個人坐上去時，他欺身過來，把她按在座位上，眼睛看著她，一隻手執起一縷發絲，輕嗅了一下，目光邪肆：“日後乖乖的，別惹朕生氣，朕會寵著你。”
葉姝不語，神色淡淡的，他的寵，哪裏有阿寂的真心。
“朕會少去瑜妃她們寢宮的，每月一次，就四次，其餘的都去未央宮，嗯？”他漫不經心的。
隻要把皇弟的權利全部剝奪了，或者幹脆讓這個人消失了，她就沒有惦記的了。
隻能乖乖的與他一起在這做禁宮裏，直到死。
他喜歡她嗎？
鳳沉冥想，大概是喜歡的。
就在見到她的第一眼起，不對，是把她眼裏那個人換成自己的過程，從最開始男人心裏的不悅和不服氣，變成了對她的喜歡。
他被束縛在這個孤家寡饒位置上，使盡手段，他要留下的，是這個與自己同樣位尊的女人。
他的皇後。
他不想要一個人冰冷的生活。
他的手移到她的肚子上，笑了笑：“姝兒，我們要個孩子吧。”
葉姝握緊雙手，目光露出向往的溫柔神色，順從的出讓他開心的話：“好，不過我要女孩。”
“為什麽？姝兒，你的孩子可是嫡係皇兒，以後可以繼承朕的江山。”他果然好奇的問，沒做其他的事。
“就像窈兒一樣，生個可愛的公主，等窈兒成親了，還可以陪著我們。”她知道他想的。
“好，就先生個公主。”他似乎也挺期待的，就這樣的點頭同意了。
一個獨屬於他們的公主，他可以放在手心裏寵，比寵窈兒更甚，因為，那是他的。
“嗯。”葉姝眉眼含笑，讓他感覺兩個人近了一些，不過他到底不知女子的心，也不知懷裏這個女人對自己的不滿和不屑。
是的，葉姝根本不屑於懷他的孩子，也不屑於他的喜歡，他的讓她寵冠六宮的心思。
鳳沉冥此刻是真心欣喜的，他低頭，目光充滿了對她的渴求：“姝兒，朕想了。”
葉姝垂眸，半推半就的承受，身子如同沒有骨頭一般軟在他懷裏，臉頰春意盎然。
看得他更加心動。
後宮女子不關心後宮以外的事，但是後宮的事情，她們就像長了千裏眼順風耳一樣的靈通，比如帝王日日留宿未央宮皇後處，夜夜笙歌。
大有後宮虛設，獨寵一饒勢頭。
瑾瑜宮
這裏約莫是最不像妃子寢宮的地方了，一般女子閨房都會布置得溫馨一些，偏瑜妃的住處，隻有一些刀刀劍劍的裝飾，整個寢宮顯得肅穆幾分。
按理來，喜好江湖的鳳沉窈應最為喜歡這裏，可瑜妃的性子，本就是那種人家不來找她話，她就不會多言的人。
性子也是爽快，遇到不喜歡，看不下去的人或事，她會直接出來，也因此，不喜歡她的人很多，因為承受不住她的直言，卻也不和她撕破臉。
在後宮，直言不諱比起口蜜腹劍，還是要讓人放心一些。
瑾瑜宮內的庭院裏，隻見女子著一身利落的戎裝，頭發束起來，手裏拿著一把輕巧的劍，她一個起跳，朝著一棵樹而去，右腳腳尖輕點枝幹，飛半向空中，連續刺了幾劍，然後落在地上，忽的轉身，劍直直的刺出去，在來人麵前停住。
對方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失了平時的優雅從容。
瑜妃戲謔的笑了笑，收回劍來，手一甩，劍停在了不遠處的柱子上，接過侍女遞過來的手拍擦著手上的汗。
“本宮剛要去夜浴，文妃姐姐與煦妃姐姐前來，可有事情？”瑜妃懶懶的問。
真是有趣，向來不喜歡湊在一起的兩人，居然一起來了。
她來的最晚，因此在四妃中排名最，是以稱呼她們為姐姐。
文妃這才反應過來，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旁邊劍柄都還在顫動的劍，恢複了她尊貴的樣子，挑唇道：“瑜妃妹妹向來隻喜歡這些刀刀劍劍的危險東西，姐姐們學不來，不過，瑜妃妹妹難道不知，瑜妃妹妹再不放在心上一些，就真的隻能在後宮舞刀弄劍了。”
居然不掩飾自己的來意，看來是真的忍耐不了了，瑜妃挑眉：“那姐姐想要妹妹怎麽做？”
“自然是隨我們一起去請安，讓皇後娘娘也考慮一下後宮其他妹妹的期盼之心。”文妃。
“然妃姐姐怎的沒來？”瑜妃看了看她們。
“她不就是那個性子，自己的父親是太傅大人，德高望重，哪裏看得上我等？”文妃語氣酸酸的。
“那倒是，”瑜妃認可點頭，把目光轉向一旁，“煦妃姐姐來了這麽久，也不見一句話，是有什麽心事？”
“我沒事。”煦妃搖頭，神色懨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