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伺機報複

  從趙錦柯的西廂房走出來後，趙錦楨反倒如負重擔的覺得身心都為之輕鬆起來。


  其實相比起報仇，她更怕的卻是錯殺了自己的親妹妹，若適才她真的動手，那縱使將趙錦柯這個隱患給除掉了，但她這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嘴角露出釋然的輕笑，趙錦楨邊向相宜院外走去，邊喃喃自語的說道：


  “是福是禍，等到柯兒醒來就清楚了。母親待我視若己出，錦柯更是與我有近十年的姐妹之情，說是冷下心腸，可終究我還是不忍心。隻盼醒來的會是錦柯，而不是那個嗜殺冷血的毒婦。”


  因為無法斷定，如今昏迷在榻的趙錦柯，她那副身軀裏承載著的，究竟是不是她自己，而憂心忡忡的趙錦楨。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除了趙錦柯這個變數，這會更加難容下她的人，還有在她手裏才吃虧不小的柳家姐妹。


  就見得如今因禁足一事，正趴在榻上，哭的好不傷心的柳若蓮，一邊用手使勁扯著錦被泄憤，一邊不住的咒罵道：

  “趙錦楨你這個賤人不得好死，竟然說動侯爺禁我的足。當年我柳家雖然是寒門小戶，可侯爺一眼就相中了我們姐妹二人。都是因為周靜寧這個妒婦，說什麽同迎一家雙女入門，外人會說侯爺沉迷於女子，都是因為趙錦楨她生母的這番話，侯爺隻迎了姐姐進門。數年後直到周靜寧過世，她那個不中用的妹妹周靜繡成了續弦，姐姐得了實權在這哄著侯爺又想起妹妹我，並將我抬進侯門做了妾氏。可就是這麽一耽擱，我柳若蓮不但屈居末尾的第七房姨娘，大好的年華不知虛耗了多少。若當年我與姐姐一起入府，說不定還能和姐姐一樣成為平妻，享盡妾室難得的尊榮。”


  送柳若蓮回來院子，並未離開就坐在屋內的柳若鳳，聞聽這話眉頭瞬間一挑，哼笑一聲聽不出喜怒的說道：


  “瞧著妹妹這話裏的意思，似乎覺得你的路，都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給擋下了。可你別忘了咱們柳家是寒門小戶不假，父親也隻是小小縣丞，但姐姐我是嫡出，你區區妾氏所生之女。縱使和我同一時間進入襄安侯府，莫非還覺得自己能取代姐姐，成為侯爺的平妻，若蓮你似乎忘了自己的本分了。”


  因為禁足一事心裏不痛快，外加本就不算聰明的柳若蓮，這才一時嘴快，將那點野心和不滿，全當成牢騷給講了出來。


  可當哭的昏天黑地的柳若蓮，總算想起屋內還坐著柳若鳳的時候，她不禁心裏一陣發寒，連哭都顧不得的忙從榻上站起身。


  擦掉眼淚之後，柳若蓮就來到親姐姐身邊，順從無比的屈膝跪在地上，她討好般握住柳若鳳的手，陪著笑臉的忙說道：

  “姐姐您別惱，若蓮這有口無心的性子，旁人不知道你還不清楚嘛。就是因為妹妹不夠聰明，所以現在連趙錦楨都敢欺淩到我頭上了。妹妹還盼著您庇護著我呢，而且若蓮從不敢想過取代姐姐的地位，咱們姐妹同心才能在侯府屹立不倒，姐姐昔日教導我的話，若蓮沒有忘記。”


  聞聽這話柳若鳳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在襄安候麵前得體大度的她，這會神情間卻充滿淩厲之色的說道：

  “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畢竟若蓮你的存在，是為了幫襯我穩固恩寵，將侯爺的心把持在我們這邊。其實說起來這些年過去，妹妹雖然仍舊動人美麗，可比起年輕女子終究少了份嬌柔青澀之美。因此若蓮你的位置並非無人取代，姐姐我能扶持你，同樣也能扶持別人成為侯爺的新寵，任何敢與我作對的人，縱使是親妹妹我柳若鳳處理起來也絕不會手軟的。”


  正討好的幫柳若鳳親捏手臂的柳若蓮，聞聽這話眼中頓時閃過畏懼之色，當即更顯順從的她，仰頭愁眉不展的慫恿道：


  “姐姐的手段，若蓮知道所以自然不會犯錯。可您別忘了，這侯府內宅如今卻出了一個敢於和咱們姐妹正麵相爭之人。趙錦楨這個小賤人如今害了我，說不定下一個要對付的就是姐姐你了。您也不是沒瞧見，對方在書房時將莊妃娘娘抬出來的時候，那氣勢有多囂張，甚至連侯爺都得忌憚她幾分。而姐姐您可別忘了，這小賤人不但有做了寵妃的姐姐撐腰，背後還站著周相府這尊龐然大物。若不挫挫她的銳氣，指不定要張狂成什麽樣子，到時妹妹受些委屈不打緊，姐姐執掌侯府近十年，怎能被對方踩在頭上隨意踐踏，若蓮真是想想都為姐姐鳴不平呢。”


  柳若蓮這番煽風點火並高明，所以柳若鳳聽得出來，這位庶妹不過是想借她的手去對付趙錦楨，從而給自己報仇罷了。


  可對此柳若鳳卻不在意，因為就算沒有柳若蓮這番話，她也容不得趙錦楨這個侯府嫡女，處處與她作對，所以就見她陰毒之色在眼中一閃而過的說道：

  “若蓮你的不甘，姐姐都知道，無論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的獨生女兒錦枝，趙錦楨必須身敗名裂，本夫人容不得她華光四射。畢竟我的錦枝本就是庶出，若在有個事事比她優秀的嫡妹在，枝兒將來如何能嫁到好夫婿。我柳若鳳膝下無子，後半輩子就全指望這個女兒帶來榮耀了。隻要錦枝也能如趙錦楣，下嫁皇室成為寵妃，那我甚至能母憑女貴，取代周靜繡成為襄平侯府的正室夫人。”


  原本柳若蓮生了個兒子，覺得總算在侯府站住腳，並且老有所依，還為此暗中得意了許久，覺得連柳若鳳如今都不如她。


  可聽完對方這番話，柳若蓮不禁又暗暗妒忌，覺得生個女兒也不錯，畢竟有趙錦楣這位莊妃娘娘在，憑借女兒的榮寵改變地位，這並非是癡心妄想。


  畢竟若是趙錦枝，這位襄安侯府的庶出三小姐，有一日真能成為寵妃，那作為娘娘的生母，柳若鳳屈居平妻豈非折辱皇家的威嚴，到時取代周靜繡的正妻之位，也的確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而這會急於報仇出氣的柳若蓮，不禁急切的詢問道：


  “姐姐您說了這麽多，還沒告訴妹妹。你究竟有何打算，若有若蓮能幫到的地方，妹妹必然全力以赴。”


  聞聽這話柳若鳳卻露出不以為然的神情，輕笑一聲後站起身說道：

  “妹妹還是好好禁足思過吧，自從你生下兒子後，行為舉止是傲慢了不少，甚至對我這個姐姐也沒過去那般恭維了。你就在房內反省半月吧，至於對方趙錦楨的事情，本夫人自有主張，你隻管等著看好戲，知道的太早，豈非就沒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