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無禮宮婢

  兩世為人趙錦楨別看現在，重生回十八九歲的少女年紀，可她的心智早就磨煉的異常堅韌，甚少能被感情所左右到情緒失控。


  但是當麵對趙錦楣這個，自幼就對她疼愛有加的親姐姐，趙錦楨在對方麵前，卻仍舊將最真實的一麵展現出來。姐妹情深，又就別重逢，所以這眼淚自然而然就落了下來。


  而本來還強忍著淚意，隻是眼圈微微濕潤的趙錦楣，一見趙錦楨哭了，她不禁也以錦帕掩嘴，在難抑製的抱住這個妹妹，低聲啜泣起來。


  她們可是同父同母的至親姐妹，自幼就相伴長大，在趙錦楣未入宮前，就從來沒分開過，感情之深絕非旁人能代替的。


  因此所有的思念，和重逢的喜悅，在這一刻無法用言語形容出來的情況下，姐妹相抱在一起落下的眼淚，反倒是一種最好的傾述。


  少頃之後，到底是趙錦楣虛長幾歲，所以很快就將情緒平複下來，顧不得自己的滿臉淚痕，她拿出帕子，反倒先幫趙錦楨擦去淚水，並溫柔一笑的說道：


  “好了楨兒快別哭了，小心被風吹了眼睛，到時該落下毛病了。快隨姐姐進寢殿吧，難道你能入宮一次，咱們姐妹要珍惜相處的時間。畢竟一入宮門深似海，下次再見都不知會是何年了。”


  趙錦楣不但容貌文靜秀雅，說話的聲音更是輕柔平和，看著入宮兩年，還是這副與世無爭模樣的姐姐，趙錦楨不禁也笑著點點頭，姐妹倆挽著手就進了寢殿。


  隨著她們落了座，很快點心茶水也被擺了上來，接著就見當初陪著趙錦楣從侯府進了皇宮，自幼服侍著對方的貼身侍婢梅香，伶俐輕笑的說道：

  “三小姐奴婢梅香給您請安了，多年不見三小姐一切可好，我家主子別看久居後宮，可嘴邊念叨最多的還是您呢。尤其這些個點心，錦楨小姐快嚐嚐味道如何，梅香這就給您倒杯香茶，好叫您就著點心吃。”


  早上還未用過膳，就被孫德寧迎進宮內的趙錦楨，這會也確實覺得餓了，尤其麵前擺著的還都是她最鍾意的點心，所以當即到確實吃了許多。


  就坐在一旁瞧著的趙錦楣，眼見趙錦楨喜歡吃，她簡直比自己吃還高興，接著她更是揮揮手，對侍奉在側的宮婢說道：

  “這裏有梅香和清秋伺候著就行了，我要和楨兒說些體己話，你們就不必侍奉在側了，全都退到寢殿外麵候著吧。”


  莊妃是迎春宮的主子，她吩咐的話，宮婢太監們自然不會違逆，全都應了一聲後，轉身向殿外走去。


  可正拿起一塊棗泥酥的趙錦楨，卻忽然發現，除了梅香和清秋這倆侯府家生侍婢，這會殿內竟然還有一個身穿碧色宮裙的婢子遲遲沒有離開，並且眼神帶著審視的，在她身上來來回回看個不停。


  連趙錦楨都察覺出異樣，作為迎春宮主子的趙錦楣如何看不出端倪，就見她當即不喜的眉頭一皺，看向那仍未離開的宮婢，聲音冷淡的說道：


  “綠芙你可是皇後宮裏調教出來的婢子，怎的反倒如此不懂規矩，本妃叫你們都下去，難道還要在叫我說上一遍不成。”


  正將注意力都放在趙錦楨身上，眼神肆無忌憚，銳利得都快趕上刀子的綠芙。她聽出了趙錦楣話裏的不滿，但卻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隨口應付道：


  “莊妃娘娘既然知道奴婢皇後宮內的人，那您就更該知道，皇後娘娘向來規矩嚴。奴婢既然被指來服侍莊妃主子，那自然要事事用心，隨時陪在您的身邊，否則若叫皇後娘娘知道奴婢偷懶，她會重重責罰綠芙的。因此奴婢還是在這裏伺候著吧，為了主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綠芙不嫌累的。”


  聞聽的綠芙話到說的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可明裏暗裏，都是在借著皇後這作靠山，故意和趙錦楣言語相爭。尤其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真真是叫人看了就覺得礙眼。


  而趙錦楣天生喜靜，所以性格難免清冷之下，自然也不是個九曲心腸之人，所以當即一見綠芙這毫無恭敬的態度，她不禁被氣的不輕。


  可怎奈趙錦楣飽讀詩書，自然做不來針鋒相對，言辭犀利的事情，因此也隻能眼不見為淨的扭過頭去，顯然一副拿綠芙沒轍的樣子。


  而在趙錦楣身邊侍奉也有數月的綠芙，她開始時或許還不敢這般放肆。


  但隨著她將趙錦楣幽靜孤冷的性子，徹底揣摩清楚後，就開始無所忌憚，而這也絕非她第一次無禮頂撞了。


  因此當綠芙看著，當著趙錦楨這個妹妹的麵，趙錦楣被她氣的不輕，竟然也沒訓斥一句。


  想到她來到這位莊妃身邊前，皇後娘娘對她的叮嚀。


  綠芙不禁膽大包天的，就想叫趙錦楣在親人麵前，更加的心裏添堵，顏麵盡失，如此她也算討好了真正的主子皇後娘娘。


  所以就見綠芙輕笑的邁步上前，就倒了一杯茶遞給了趙錦楣，眼見對方神情厭惡的根本不接，她不免哼笑一聲說道：

  “莊妃娘娘這是何意，莫非嫌棄奴婢伺候的不周？可綠芙是皇後娘娘宮內指派來的宮婢，您嫌婢子笨手笨腳，那就是說皇後娘娘身邊侍奉的人，都是愚鈍無用之輩了。娘娘區區妃位，這可是對皇後的大不敬，既然莊妃覺得綠芙礙眼，那奴婢這就拜別然後回到皇後娘娘身邊算了。隻是若皇後問起，奴婢雖惶恐但還是會將娘娘的諸多不敬之舉如實稟明，若娘娘不想稍許後被傳喚訓斥，鬧得後宮不寧，那您就趕緊將奴婢這杯茶接過去，我們主仆上下一團和氣，綠芙自然會管好自己的嘴，不叫娘娘為難的。”


  趙錦楣飽讀詩書，除了才情過人，也是女子之中難得的聰穎之輩。所以綠芙話裏話外，倚仗皇後戲虐的意思，她如何聽不出來。


  因此就見趙錦楣渾身氣的都微微發顫，但想到若叫綠芙口無遮攔的肆意詆毀她，必然又要叫皇後尋得針對她的借口。


  本就不願惹人注意，隻想安安靜靜在宮內清淨度日的趙錦楣，她雖是個有傲氣的，但也是個不願相爭，並懂得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人。


  所以就見趙錦楣強壓難堪之感，右手氣到微微發抖的抬起，神情間一片漠然的，還是伸手去接了綠芙得意輕笑間，遞向她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