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相府出手

  因為前朝後宮所有人都知道，就算順帝沒將皇位讓出來，那蕭啟瑞如今的太子之位，也理應由蕭啟琰這位五王爺來坐才算實至名歸。


  因此事關太子蕭啟瑞德行有失的事情，六王蕭啟璃看得通透，知道若真的由蕭啟琰親自說出口，順帝麵上一副詢問的樣子，可心裏必然是要忌憚的。


  甚至還會覺得，蕭啟琰是有意針對，根本是對於皇位存有窺探之心，想取代蕭啟瑞成為太子。


  即便就算順帝自己心裏也清楚，這個皇位確實本就該蕭啟琰來坐，但他如今已然不想兌現當年十年臨朝，一舉禪讓的承諾了，那凡事還是避嫌些好。


  畢竟蕭啟璃雖是順帝的親生第六子，但他本身對皇位沒有那個野心，更是個難得明白事理之人。


  外加他自幼和蕭啟琰一起相伴長大，可不願看著這個五哥，因為插手到今日的事情裏，叫順帝因而升起敵意和提防，到那時蕭啟琰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因此蕭啟璃才頗為仗義的，甘願得罪皇後和太子，也強行出頭當先稟明了昨日襄安侯府內發生的事情。而他作為順帝的親生兒子，平日更是一副閑散王爺的模樣，自然沒人會將他與窺視太子之位聯係在一起了，因此說起話來到確實比蕭啟琰方便多了。


  而當蕭啟璃將昨日的事情經過，還有李夫人因何受傷，李香蝶又是怎樣尋死膩活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後，就瞧著順帝的臉色算是徹底陰沉下來了。


  至於之前隻知道個大概輪廓的趙錦楣，這會也終於算知道了，她最疼愛的妹妹，昨日究竟受了怎樣的委屈。


  一想到太子府的人，詆毀趙錦楨清白不說，今個王皇後反倒興師問罪來了，趙錦楣是打算在後宮無爭度過一生。


  可她年幼喪母，兄妹三人相依為命長大，親人就是她最後不能觸碰的底線。所以就見趙錦楣也是豁出去了，再次跪倒在順帝麵前哭訴道：

  “陛下請為臣妾做主，為襄安侯府做主，更是要還我妹妹錦楨的清白聲譽。可憐楨兒如今還未出嫁，就要蒙受這等冤枉，我大晉對女子的德行本就有曆法可循，昨日若太子府的一番說辭被當了真，那錦楨現在就不是進宮看望我這個姐姐，而是被送去京兆衙門入獄了。我趙家也是功勳之後，不能說因為太子身份貴重，我們侯府連反駁都不允許。最後一旦證實太子所言全是無稽之談，就因為覺得丟了顏麵，所以就將事情告到皇後麵前，千方百計的要把這個麵子找回來，甚至不惜活活打死錦楨。這帝都可是天子腳下，莫非連王法都沒有了不成。”


  看著跪地掩麵痛哭的趙錦楣，順帝雖然也惱恨王皇後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簡直太過糊塗。


  其實趙錦楨的死活，順帝未必在意，但鬧到現在這般難以收場，他隻覺得皇家的臉麵，算是徹底丟盡了。


  可皇後與太子的尊嚴，與趙錦楨的委屈比起來，自然在順帝的心裏更有重量。


  因此順帝就想著親自出麵，賞賜趙錦楨些珠寶首飾，略加安撫叫對方把這份委屈忍下，如此也算保全了皇後太子的顏麵。


  可誰知就在順帝想好，剛要開口說出來的時候，就見得負責宮內外宣旨，還有呈稟加急奏折書信的內侍局宣旨小太監，手捧著一個折子進了迎春宮。


  而這小太監在瞧見順帝後，馬上躬身跪在地上，將折子遞上後說道：


  “起奏陛下，適才周相府送來一份請帖，說周老夫人今日餐飯不思，日日想念莊妃娘娘這個外孫女，甚至為此還病倒了。所以相爺想求個恩典，希望陛下允許莊妃娘娘出宮回相府一趟。另外相府前來送折子的人還說了，周老夫人還想見襄安侯府的三小姐趙錦楨，得知錦楨小姐如今就在宮內，想明日一並陪著莊妃娘娘趕赴相府一趟。”


  這女子進了後宮為妃為嬪，自然不是說想離宮就可離宮，就算與家人團聚，也該像今日的趙錦楨一樣，穿戴好宮裙，按規矩進宮參見小聚。


  可凡事都有個特殊例外存在，而周老相爺作為三朝元老，甚至順帝的父親還在位時，曾賞下過一麵刻有免死二字的銅鏡。


  而此鏡不但代表周老丞相可免死，更是將對方比喻成可以叫皇帝看見自己言行是否有失的一麵銅鏡，這裏麵的含義之深，是滿朝文武任何一個人都比不了的。


  若說順帝在大晉國之內，還有誰可以叫他發自內心的忌憚，那恐怕也隻有兩位了。


  一個就是有著先帝嫡出血脈，比他坐在皇位上還順理成章的蕭啟琰。


  而另外一個，就是手握免死銅鏡，上可直諫皇帝，下可代君訓誡百官的周老丞相了。


  所以手中握著相府忽然在此刻加急送進宮來的折子，順帝並非愚鈍之人，他哪裏瞧不出，這分明的周老丞相，不知怎的知曉了自己的外孫女趙錦楨，正在宮內被人刁難，所以有意庇護相救罷了。


  畢竟那折子上可寫的很清楚，叫莊妃出宮的同時，趙錦楨也要陪伴前往周相府，如此就算王皇後都不得不忌憚之下，當然不會在蓄意奪人性命了。


  一見事情竟然鬧到相府都被驚動了，順帝如今坐在皇位上，最擔心的就是朝中老臣覺得他不是有道明君，從而明裏暗裏支持蕭啟琰。


  而周老丞相位高權重，更是在百官中受到推崇，說實話順帝心裏，是真有點不敢得罪這位三朝元老。


  所以本來還想委屈趙錦楨，將事情壓下來的順帝，他這會自然知道，這個想法怕是行不通了。


  畢竟老相爺雖德高望重，但甚少會利用自己的身份，幹預左右皇家內院的事情。可既然對方真出手管了，那必然就是真動了真火了。


  因此順帝知道，他這會得表個態出來了，畢竟他不能叫趙錦楨，現在這副渾身是傷的模樣出宮，否則滿朝文武該怎麽非議皇家無辜苛責大臣子女，必然要心生不滿。


  所以就見順帝將手中的奏折狠狠一合，而後就望向站在一旁，神情顯露出出不安的王皇後，當著眾人的麵怒斥道：

  “皇後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麽，現在周老夫人想見見自己的外孫女，可你叫朕如何將錦楨這孩子送去相府，若她這遍體鱗傷的樣子被周家人瞧見了，怕是老夫人非得氣的病情更加嚴重不可。還有滿朝的文武百官，你叫朕又如何交代，難道你的兒子是太子就身份尊貴，大臣的子女性命就不是命了，你這是要叫群臣陷入不安憤恨之中。虧得你還是一國之母，半大大體都沒有，現在立刻回你的皇後宮靜思己過，至於掌宮的事情就由寧貴妃和祥貴妃協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