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沒羞沒臊

  幾乎是趙錦楨提出要親自打理,她生母留下的嫁妝這話一說完,就見得本來滿臉笑容的襄安候,神情可就有些不自然起來了,眼中更是閃過一絲不願。


  其實襄安候的這個反應,早在趙錦楨意料之中,畢竟上輩子她下嫁太子府時,作為太子妃自然要有些像樣的嫁妝才行。


  而前生柳若鳳可是一直風光無限的手握掌家權,明裏暗裏將趙錦楨的嫁妝克扣了不少好東西。


  雖然明麵上瞧著陪嫁的物件不少,可翡翠瑪瑙材質都很不好,裝著金銀的箱子,更是外表看著很大,可實際底座加厚很多,這樣裝的元寶自然就少了,可從外麵卻是根本瞧不出來的。


  而柳若鳳敢如此明目張膽的針對,就是因為她知道,太子府不差這點東西。


  並且向來世家貴族迎親下嫁,女方的嫁妝夫家人也不差這點東西,都不會一一清點,全是新娘子存入小倉庫,以後自行作為貼補之用。


  所以柳若鳳才敢肆意克扣,她就是在欺負趙錦楨不敢再大婚前夕,將事情說出來,鬧得大家臉麵都過意不去。


  所以為了嫁妝體麵些,前世趙錦楨在出嫁前,是親自尋過襄安候的,就是希望這位父親,能將她母親留下的嫁妝,這部分私人的財物交給她,讓她至少能填補幾件像樣的陪嫁物品。


  可趙錦楨記得非常清楚,當時襄安候就怎麽都不同意,最後被逼急了才說出實情。原來對方這些年官場打點,甚至侯府上下額外的花銷,可都是沒少動用這筆嫁妝的。


  尤其襄安候還告訴趙錦楨,因為其中很多物件,已經被他送人,或者拿出來擺放侯府內了,亦或者送去了各房姨娘那裏,所以是拿不出更多的給她這個女兒了。


  這件事情當初對趙錦楨的打擊就很大,叫她傷心了好一陣子。這到不是她舍不得錢財的問題,實在是想不到襄安候這位父親,怎麽可以偏心自私到這種地步,連自己女兒的東西都染指動用。


  因為心被狠狠的傷透過,所以這件事情,即便兩世為人,趙錦楨仍舊記得清清楚楚。


  而且她雖然知道,這輩子她母親留下的嫁妝,襄安候還有柳若鳳必然也是動了。


  可當初她生母下嫁,不但相府為這僅有的唯一嫡出女兒置辦嫁妝,連順帝都因為她外祖父的緣故,賜下真金白銀,珠寶首飾無數。


  所有趙錦楨心裏很清楚,現銀或許確實剩不下多少,可地契還有珠寶首飾,以及珍貴物件,這些東西不可能都被揮霍一空。


  她現在就是能爭取回來多少,就努力奪回來多少,決不能叫自己母親留下來的東西,給她冷情的父親,甚至柳若鳳這等妾室隨意動用。


  而相比起嫁妝一事被提起,襄安候還隻是麵露難色,反倒是柳若鳳這會,甚至顧不得一身的傷勢,咬牙強忍著的疼走到趙錦楨麵前,連聲哄勸的說道:

  “三小姐關於嫁妝的事情,夫人確實在臨終前說過,要留給你們兄妹三人。但是當初你們年紀都小,而我又得侯爺器重掌家,所以就代為打理了。這麽些年過去,這些商鋪產業的,錦楨你到底久居侯府,又是嫡出千金,哪裏適合親自費心操勞。所以為了長久的經營,還是繼續由姨娘我替你照看著吧。”


  柳若鳳什麽心思,趙錦楨豈會看不出來,因此當即她就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五姨娘你確實代為打理了很多年,可是一應的賬目還有銀子,怎麽本小姐一筆也沒瞧見,當然就更別談用度裏花銷過了。而且我在和父親說話,父親還沒表態,哪裏有你一個姨娘指手畫腳的地方。我看五姨娘是當家慣了,已然忘了自己是什麽身份。妾室說到底還是半個奴才,主子的事情輪得到你這般操心嗎。本小姐願意的時候,自然可以交給你打理。但現在我趙錦楨要拿回母親留下的東西,你除了立刻交出來,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推三阻四的。而且你覺得我堂堂一位嫡出小姐,需要事事經過你的同意嗎,當真是可笑之極。”


  趙錦楨其實在侯府內,沒有任何人敢動她分毫,過去就是她自己太隱忍,總盼著家和萬事興。


  所以如今她越強勢,襄安候和柳若鳳等人,在不敢將她如何的情況下,反倒隻會更忌憚。


  而站在一旁的蕭啟璃,對於襄安候的事情,因為趙錦楨的關係,感興趣之下他倒也調查過。


  並且他堂堂一位王爺,想查個究竟,那將趙錦楨喪母後,究竟在侯府內生活的有多不宜,蕭啟璃自然都有能力一一知曉。


  所以趙錦楨這會對於柳若鳳的態度,蕭啟璃非但不覺的她言辭犀利,甚至看著看著,竟然心裏升起一種極為解氣痛快的感覺。


  畢竟若換成是他,麵對一個自幼欺淩刁難的庶母,甚至連親生母親留下的東西,都被對方克扣。並且三番兩次要致他於死地的話。


  不得不說蕭啟璃甚至連殺了對方的心思都有了,所以他一點都不覺得趙錦楨現在的做法哪裏過分。


  若不是要顧及著王爺身份,蕭啟璃甚至這會都想拍手叫好,誇獎趙錦楨妙語如珠,叫人聽著都覺得異常解氣。


  至於趙錦楨她眼見襄安候還是不說話,甚至一副想叫柳若鳳出麵,把事情壓下去的模樣。


  可是趙錦楨豈會叫對方如意,所以她不禁決定,既然襄安候這位生父不表態,那她就在鬧大些,就算是逼著對方,今日她也要叫生母留下的東西,徹底物歸原主。


  因此就見趙錦楨忽然看向柳若鳳的手腕,在對方疑惑不解的注視下,她故意神情極為詫異的說道:


  “適才無意間我想起一件事情,記得過去姨母對我說過,她和我生母在出嫁前,我外公都給她們一人準備了一對做工精巧,材質上層的翡翠鐲子。而我若沒記錯,柳姨娘你手上戴著的這對,和我姨母現在隨身帶著的那對可是一模一樣。而具我所知,柳姨娘你不過是寒門小戶出身,這等在皇宮都算珍品的翡翠鐲子你是如何得來的,並且還和我外祖父家,下嫁女兒時做的嫁妝一模一樣。所以本小姐是不是可以因此斷定,你手上的這對,根本就是我母親嫁妝裏的那對翡翠鐲子。而姨娘借著替我們兄妹三人打理嫁妝為由,實則卻做出擅自占為己有的舉動。這事若往小了說你是沒羞沒臊,可若往大了說,這和監守自盜有什麽區別。五姨娘偷人東西可是犯法的,尤其還是這麽貴重價值千金的翡翠鐲子,按律判你死罪都不為過,你這膽子可真是夠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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