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故意找事
在清秋的挽扶下,趙錦楨很快就來到了侯府內院的壽宴之上。
因為大晉在男尊女卑的禮儀上,規矩極其的繁瑣,講究也很多。
所以向來各府宴會,都是男賓女眷彼此分開的。因此這會一種前來赴宴的王公大臣,都在前院由襄安候招呼著。
而各府前來的夫人還有千金名媛,則都移駕到內院,這會正由周靜繡和柳若鳳負責款待著。
服侍在趙錦楨身側的清秋,眼瞧著柳若鳳帶著趙錦枝,這會正笑顏如花的穿行在各府夫人之間,彼此言談盡歡,好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眼見於此清秋不禁滿臉憤恨的哼了一聲,接著就壓低聲音說道:
“小姐您快瞧那五姨娘,之前犯了大錯,而且山匪一事雖然將七姨娘下了大獄。可誰不知道她們姐妹向來狼狽為奸,這件事情五姨娘也脫不了幹係。可是如今倒好,侯爺竟然還叫她協同主持壽宴,招呼各府的女眷。明明現在當家權都回到夫人手中了,可小姐您看啊,大夫人就孤零零的坐在上首位的桌子旁,反倒是五姨娘依然一副侯府女主人的架勢,在那裏說說笑笑的。而且還將她那個寶貝女兒一直帶在身邊,不就是想趁機叫二小姐介紹給各府夫人,還攀上高枝下嫁貴族尋個正室夫人的位置,擺脫庶出的身份嘛。可是這侯府大夫人,還有小姐您這位嫡出可都在呢,哪裏輪得到她們母女如此張揚,當真是太沒規矩了。”
一聽清秋這番不滿的牢騷話,趙錦楨也瞧見了遊走在壽宴之上,極度活躍的柳若鳳母女了。可她非但不生氣,反倒一笑說道:
“五姨娘母女沒規沒矩,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清秋你以前可不會如此憤憤不平,這次為何這般生氣。不過縱使她們母女在如何張揚,妾室就是妾室,永遠也無法向母親般,坐在上首的位置上,所以也就由著她們去吧,反正不妨礙到本小姐,這些小事我也懶得和她們計較。”
其實趙錦楨知道,柳若鳳極得襄安候歡心,而像這樣的壽宴,以周靜繡的身子骨,確實無法獨立支撐下來。
所以柳若鳳這次會協同負責壽宴的諸多瑣事,這都在趙錦楨的意料之中。
反正她本就不喜應酬那些夫人和千金名媛,既然柳若鳳母女卻熱衷此道,那就由著她們去應付好了,趙錦楨更樂得個輕鬆自在。
而麵對趙錦楨這種放任不管的態度,清秋想了下,也撓撓頭笑著說道:
“小姐說的也是,五姨娘過去掌家的時候,連咱們靈犀院的月錢都克扣,比現在可要更過分的多呢。或許是瞧著小姐您如今和以前不一樣了,連五姨娘和侯爺都不能過於刁難您了,所以奴婢過去很多敢怒不敢言的事情,如今也偶爾會忍不住抱怨出口兩句。但小姐您放心吧,清秋會注意分寸的,不會叫人覺得奴婢是仗著您撐腰,說話口無遮攔的。”
清秋是個穩重性格,而且最難得可貴的是極為忠心耿耿,因此趙錦楨對她還是極為放心的。
所以就見趙錦楨笑了下,想起清秋前世為護她而死的那一幕,她不禁鄭重的說道:
“你放心吧清秋,以後咱們主仆誰也別想肆意踐踏,誰敢欺淩咱們,本小姐絕不會再像過去那般軟弱,就知道一味的忍耐。五姨娘既然擅長應酬,那就叫她張羅著好了,你現在就去前院一趟,看看五王爺到了沒有,然後好將方子交給他。”
得了趙錦楨的吩咐,清秋自然是立刻趕往前院去尋蕭啟琰了。
而獨自留在壽宴之上的趙錦楨,她本就是喜靜的性子,所以這樣的場合她可沒興趣,和幾個名媛千金湊在一起,討論當下什麽布料花式最流行,誰家的公子年少有為,又得了什麽雅稱,這類無聊至極的話題。
畢竟趙錦楨如今外表雖然是個待嫁閨中的小姐,可實則她前世可是做過太子妃的人,更是活到二十多歲才香消玉殞。
所以趙錦楨的內心,是極為成熟的,早過了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
因此就見趙錦楨想了下,邁步就想向坐在上首席位的老夫人,還有周靜繡那裏走去。到時請了安,也好在長輩麵前盡盡小輩該有的孝心,好好的陪陪她們。
但誰知趙錦楨想的是不錯,可怎奈才向前邁步走去的她,卻忽然被趙錦枝尖酸,帶著幾分嘲弄的笑聲給叫住了。
“錦楨妹妹你終於算是來了呀,姐姐半天看不見你,還以為妹妹因為前陣子流言四起的事情,唯恐被人說三道四,所以不過來了呢。正巧各府的姐妹們都很關心錦楨你呢,對著二姐我問長問短的,要不還是妹妹親自過來解釋下吧,也省的姐姐我笨嘴拙舌,那句話說不好在損了三妹你的清譽,那豈非就不好了。”
眼見趙錦枝嘴裏一副關心她清譽受損的模樣,實則還是想拿之前流言四起的事情,當著各府千金的麵,給她難堪罷了。
但不得不說趙錦枝確實被柳若鳳給嬌寵慣了,所以連最基本的審時度勢都沒有,稍微春風得意些,就馬上張揚的不得了。
畢竟山匪流言一事,柳若鳳因此都被懲治了家法,並且折進去一個妹妹,才算把自己給保住了。
而如今這趙錦枝到好,以為這件事情對她們母女的影響,隨著柳若蓮下獄就煙消雲散了,所以竟然膽大妄為到敢當著眾人的麵舊事重提。
畢竟流言蜚語這種東西,本就最是解釋不清,就算襄安候曾對外說明過,她趙錦楨是清白的,山匪一事純屬子虛烏有。
但這種說辭,外人本就不信,所以眼見趙錦枝這會,竟然直言不諱的重提山匪一事,所有的千金名媛不禁都湊了過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靜等著趙錦楨作何解釋。
若是換了以前,為了壽宴順利進行,趙錦楨就是受了在大的委屈,也不會和趙錦枝當著外人的麵爭辯個是非曲直。
因為她覺得家醜不該外揚,而且為了不給壽宴添堵,她作為嫡出就該心胸寬廣些,忍下這份委屈也就是了。
畢竟清者自清,前世的趙錦楨遇到這種事情,總覺得沒有解釋的必要,旁人早晚也會知道她是清白的。
可前生經理過,如何被子虛烏有的詆毀與五王蕭啟琰有染,從而被廢太子妃之位的事情後,趙錦楨就深深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麵對誣陷和蓄意的詆毀,忍耐隻會叫流言慢慢變成口耳相傳間的實情。人們更熱衷於討論醜聞時的興奮感,卻對於背後的真相,沒有誰會真的在意去探究個清楚明白。
因此流言止於智者這句話或許不假,可這世上所謂的智者,趙錦楨可沒瞧見幾個,因此本來她是不想在壽宴想理會趙錦枝的,可既然對方先尋她的晦氣,那就不能怪她不給對方留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