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托斯時間之匙
吞下晶石的許來來身體仿佛被烈火炙燒一般難受,他痛苦的蜷縮在地上,不住的顫抖著。
五小姐似乎很忌憚晶石的威力,也不敢貿然靠近。
神廟內奇怪的雕塑都睜開了眼睛,仿佛也在看著倒地痛苦的許來來。
“他來了!他來了!他來了!”雕塑們機械的聲音響起。
五小姐緊蹙眉頭,上前攙扶起許來來。
“姐姐啊,你是要剖開我麽?幫我把這石頭拿出來吧!我的肚子快要爆炸了……”許來來整個人斜靠在矮自己大半個頭的五小姐身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別廢話了,再不走,維克多會把你生剝了掏出晶石,再給你腸子打個蝴蝶結塞回去!”
五小姐扶著虛弱的許來來,從神廟的巨石旁穿過,這才看到這個神廟的全貌,仿佛是懸浮在和子大廈的頂部空間,一層紫蘭色的保護膜籠罩著神廟。
穿過這層保護膜,許來來看見了大廈的天台,在這種載入迪尼斯紀錄的超高建築的天台,可不是舒適宜人的登高望遠。
真是太高了,風太大了,呼嘯的風聲跟巨浪一樣劈頭蓋臉的襲來。
五小姐的容貌自出了紫色膜以後,就恢複了正常的樣子。在颶風下,頭發淩亂,眯著眼睛,倒還有幾分楚楚可憐。
許來來感覺腹內的火球還在燃燒,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五髒六腑是否還在,亦或者是被這晶石之火灼燒氣成了氣了。許來來艱難的擠出一句話:“我們是要怎樣?跳下去麽?沒退路了…”
“阿嚏…”五小姐打了一個噴嚏,“我們等。”語氣仍如初見一般傲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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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廟內
一個身著軍裝的人匍匐跪拜在那如宇宙一般的水池邊。嘴巴喃喃低語著聽不懂的言語:
烏克薩啦,哄,烏克薩啦!……萬主阿薩托斯,您的信使頂禮膜拜!時間之匙遺失,潘多拉之門,打開失敗了!
水池開始翻騰,仿佛煮沸了的油鍋一般,滋滋作響,由絢爛的星空的顏色變為了墨一般的黑色。
一隻觸手從水裏伸出,扼住了穿軍裝人的脖子。
他被觸手舉到了半空,劇烈的掙紮著,嘴裏喃喃著:饒恕我!饒恕我!
依稀可以看出,軍裝男的輪廓仍舊是維克多的。但臉頰也有銀色的鱗片,此刻鱗片都一一豎起。被觸手扼住的脖頸,可以清晰的看到腮在艱難的一呼一吸。
從水裏發出混沌的,難以名狀的低音聲:胡克薩多,胡克薩多,拉易克界多……
維克多趕忙點頭,從喉嚨裏擠出:明白了,明白了,這次不會再出錯了!
觸手放下了維克多,縮回了水裏,水麵漸漸又從墨黑變為璀璨斑斕的顏色。
維克多理理衣裝,整整頭發,退出了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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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好一會兒,五小姐帶著許來來下了電梯。許來來腹內炙熱的晶石仿佛被控製住了,並不難受了,倒反而覺得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但五小姐,似乎因為一直跟著體內有晶石的許來來,而變得有點虛弱。本來就白淨的臉龐,此刻一點血色也沒有,嘴唇也從粉紅變得泛白。
“五小姐,哦不,第五女爵,你能不能掐我一下?不知道說什麽,我是不是在做夢啊……”許來來在電梯裏問到。
“看到你相信的,還是相信你看到的呢?”五小姐還是那一句話,然後她又指了指電梯頂部的監視器,做出了閉嘴的動作。
到了一樓,許來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去哪兒了,他有點怕,不知道維克多是否還在找自己。
五小姐送去許來來出了大廈,塞給他一枚鑰匙,小聲說道:想活命就去嶼海區花園道13號白色的別墅。說罷,她轉身回到了和子大廈,跟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與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打著招呼。
許來來作為一個兜裏隻有一張毛爺爺的窮小子,今天也奢侈一把打了車,不是別的,五小姐說的嶼海區真的太遠了,在五洲市的邊緣,在轉了三次公交三次地鐵以後,已經到了荒郊野外了,還沒有進入嶼海區內呢。隻好攔了個黑的。
“小子啊,你去嶼海區那荒郊野嶺幹嘛啊?你不知道那裏的傳言嗎?”師傅一隻手操作著方向盤,一隻手伸出車窗外彈著煙灰。
煙味縈縈繞繞,飄到了許來來的鼻子裏,忽然一陣劇痛,腹內的晶石又開始灼燒了,他咬著牙關強忍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哎,我說小夥子,看你不言不語的肯定沒有聽過吧……”師傅回頭看看坐在後方的許來來,此時他已經麵色慘白了。
“小夥子,你怎麽了?你可別si在我車裏啊,我這是吃飯的家夥!我拖你去醫院吧……”師傅立刻把煙屁股扔出了窗外,焦急的說道。
煙味兒一散,許來來頓時又感覺清爽之極,腹內泰然,呼吸也順暢了。誒,這晶石難道不喜歡吸煙的味道嗎?
“師傅不用不用。我…我就是…肚子不舒服,您趕緊的,我得趕回去解決一下這內循環的問題。”許來來回答到。
“原來你家住嶼海區啊?那地方還有人住?不是說…”師傅突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不是說,有妖怪麽?有人還拍照拍到過呢,像蛇又像人的…有人說那地方不幹淨啊。你見過麽?”
許來來有苦說不出,心裏一萬條羊駝奔騰,知音啊師傅!我真的見過啊,太tm嚇人了啊……
“有啊”兩個字在他喉頭徘徊,剛要吐出口,忽然他眼前一切都虛散了,在霧氣一般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個景象:
他坐在黑滴內,繪聲繪色地跟師傅講著他剛才的遭遇,師傅聽著聚精會神,兩個人相見恨晚,如獲摯友,遂去附近一小店把酒言歡。但這司機趁許來來一個不注意點開了錄音軟件,幾天後,“和子大廈內藏驚人玄機!嶼海區某男子自稱被蛇人綁架,吞下詭異晶體……”傳遍全網,然後他就火了,維克多也找上門了,許來來,卒。
他馬上吞下了“有啊”兩個字。冷冰冰的擠出了“沒有。”一副被渣男傷了心的表情掛在臉上。
終於到了花園道的白色別墅前,坐落於犄角旮旯的嶼海區的犄角旮旯裏,若不是親自來了,許來來真懷疑千度地圖是否標注了這條荒蕪的小街。
但比起市中心的繁忙和擁擠,這裏倒是十分清寂安靜。雖然名字好聽叫花園道,但實際上道路兩旁樹木野蠻生長,地麵上雜草叢生。天色漸漸暗,時不時幾隻鴉雀飛過,枯啞的叫聲回蕩在天空。半天看不到一個行人或一輛車經過。
許來來踩著枯草踱步走向白色的別墅。
“啊,郊區清新的空氣啊,完全沒有出租房的狗尿味兒啊……”許來來深呼吸一口,閉上眼睛,大大的伸了個懶腰。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景色又開始虛散開來,仿佛霧氣凝結成的景象一般:
他走到別墅門口,用鑰匙打開門鎖,他推著門,但門很重,或者是年久失修關節處有些生鏽,怎麽也推不開了。他咬緊牙關,再次發力,轟隆的一聲,門頭上裝飾的一隻石獸直直的砸到他的腦門,血流遍地,許來來,卒。
他一身激靈,嚇了一跳。這種感覺剛剛也有!不是自己的直覺或者幻覺,而是自己真真正正看到的景象!自己這是怎麽了?這是deja-vu嗎?
許來來走到別墅門前,他顫顫巍巍把鑰匙插入門眼兒,旋轉後推推門,果然,門,卡住了。那個自己倒在血泊裏腦門上站著一隻石獸的景象又重播了一次。。
許來來咬咬嘴唇,看看門頭上裝飾的石獸,爺可不要被這玩意砸死。他退後了幾步,揚起腿一腳踹向大門,還是轟隆一聲,石獸砸在了他原本站著的位子,粉碎。
許來來背脊發涼,是的,今天意外的事情已經超過他的想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