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惡人自有惡人磨
裴莫謙的出現,在江城所有人眼裏,好像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曾經發生的一切在他身上好像就不曾發生過一樣。
不到半個月,裴莫謙重新出入各大場合,宴會,私人會所,談合作,沒有受到任何影響,GD也和平時一樣,正常的運轉著。
池年找了律師,想要將之前裴莫謙轉到她名下的股份轉回去給他,但卻被裴莫謙拒絕了。
“為什麽?”
池年不解。
在她眼裏,隻有他名下有足夠多的股份,才能不受限於人。
如今GD是風平浪靜的,但是也不難保有沒有別有用心之人,到時候拿這件事說事,就怕他還得為難。
裴莫謙將她摟在懷裏,捧著她的臉,唇角含笑:“安圖不在,你就是最大的股東,我替我老婆打工,天經地義,有什麽不對嗎?”
池年嗔怪:“哪裏都不對。”
“嗯?”
“我這是擔心有人有意見。”
“不會。”
“你怎麽知道?”
裴莫謙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瓜:“他們都不蠢,知道誰才能給公司帶來利益。”
那群老東西,一個個都是人精,他們能讓他回去,自然心裏已經有了考量了。
不過也是,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池年聽著男人自信從容的話語,忍不住撇了撇嘴:“這麽說,你就是那個能帶去利益的人?”
“嗯哼。”
“自戀!”
小女人的語氣,逗樂了男人。
裴莫謙低低的笑著,胸膛靠近了她,曖昧不清地說:“還有更自戀的,要不要聽聽?”
池年下意識捂起耳朵,一臉防備。
某人無奈:“我還什麽都沒說呢。”
“經驗告訴我不能聽,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小丫頭。”
池年拱了拱鼻子,輕哼了一聲。
裴莫謙愛極了這樣做小表情的她,忍不住低頭,在她紅撲撲的臉上咬了一口。
池年擋住他:“別鬧!”
“嗯?”
“今天陳毅是不是要來?”
前一天,陳毅聯係過他們,說是要帶他們去見席旭東。
席旭東自從被抓了之後,身體每況愈下,一直也住在醫院裏被人看守著,醫生說,他可能就剩最後幾天的時間了。
在那之前,席旭東不止一次提過想見池年。
裴莫謙本想拒絕的,但池年還是應了下來。
裴莫謙:“愛來不來。”
池年一瞪眼,不快的掃了他一眼。
正好,這時門外的門鈴聲跟著響了起來。
池年立刻推了推他:“去開門。”
裴莫謙垂眸:“親我一下,我就去。”
“裴莫謙!”
“老公在。”
某人不要臉皮起來,天下無敵。
池年實在是拗不過他,嗔怪的又剜了他一眼,然後才敷衍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裴莫謙舔了舔後槽牙,不情不願地起身:“等著。”
池年的小臉剛剛都被裴莫謙給鬧紅了,趁著他現在去開門的空擋,連忙拿手做扇風狀扇了扇,試圖降降臉上的餘溫。
——
席旭東原本正閉著眼,直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才微微睜開了眼睛。
病房門口,迎麵走進來了幾個人,一個身影走在前麵,那張熟悉的臉,讓他有一瞬間的慌神,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一樣。
他張了張嘴,似乎在喊著什麽。
陳毅湊近了聽,才聽到他喊的是:“書雅……”
這是個熟悉的名字,池年在聽到時,眉頭不自覺的跟著皺了皺。
陳毅也是個聰明人,將人帶到了,便說:“你們聊吧,我就在門外守著。”
池年點了點頭:“謝謝。”
陳毅“害”了一聲,笑著走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病痛往往都是最折磨人的,池年感覺才不見席旭東沒多久,可再看到他,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臉都塌陷了進去。
池年自然的坐在病床前:“聽說你想見我。”
席旭東仿若未聞,依舊呢喃著那個名字:“書雅。”
“我不是秦書雅。”池年說。
聞言,席旭東怔了怔。
席旭東努力睜開眼睛,再看了看麵前的人,記憶中的幻想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池年清冷的小臉,還有麵容冰霜的裴莫謙。
恍惚間,他才從思緒中抽回理智。
“是。”席旭東笑了笑,點頭說,“你不是書雅,你是她的女兒,池年。”
池年一臉漠然。
席旭東早知道她會有這樣的反應,又是自嘲的搖了搖頭:“我真沒想到,我會有今天。”
“想不想得到,今天也到了。”
又或者說,他早該想到,惡人自有惡人磨!
這一天,於她而言,已經整整晚了二十多年了。
“是啊。”席旭東抬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有片刻的失神,“我這一輩子作惡多端,也早該有今天了。”
池年麵露不快:“你叫我來,就是聽你回憶過往?”
如果是這樣,那她便沒有繼續待在這的理由了。
在她準備起身離開前,席旭東忙叫住了她:“看在我快死的份上,就聽我說幾句吧,”
池年斜睨了他一眼,等著他的話。
“以前,我真的想過好好跟書雅在一起的,也想過跟她結婚生子,過普通人的生活,可是誰也想不到,她竟會愛上阿靖。”
那個時候,席旭靖就是家裏最沒有用的人,他活著對席家而言,都是一種恥辱。
可是,偏偏秦書雅卻愛上了這個家族的恥辱!
說到這,席旭東眼睛有些發紅,那是嫉妒的眼神。
“為什麽?”
席旭東呢喃著,這話不知道是在問池年,還是在問他自己。
“明明我比阿靖要好,他隻不過是一個殘廢,隻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裏生活的人,為什麽書雅還是要愛上他?”
池年輕笑一聲:“想知道嗎?”
席旭東看向了她,眼裏帶著求知欲。
隻見池年臉上的笑更嘲諷了,聲音也沒有一點溫度:“如果我是我母親,我也不會愛上你,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
“因為沒有人會選擇一個心裏有病的人!”
席旭東瞳孔一震。
池年的聲音更加清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裏,她說:“你患的不是心髒病,而是比心髒病更無可救藥的疾病,所以在你覺得席旭靖不堪,見不得人的時候,殊不知,你比他更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