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底蘊
於是，兩人打蛇隨棍上，本著趁你病要你命的精神，一掃前麵的在防守為主，試探性進攻為輔的風格，對著吳法天開始了窮追猛打之勢。
吳法天在兩人的反擊之下，也漸漸展現出了他的疲憊。
麵對兩人狗皮膏藥般無賴的打法，從頭到尾，他都是沒有找到一點點反擊的機會。
他見不僅自己被兩人反客為主，一頓壓著打。同時他的那些個弟子，也都最終因為寡不敵眾，開始節節敗退了起來。
此情此景，仿佛他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以及他神乎其神地在絕境之中突破了先天之境的這個機遇，其意義都突然顯得蒼白了起來。
如是我聞，一切皆如夢幻泡影，這是吳法天腦海中突然閃過的一句佛家箴言。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除了他們殺聲震天，在過招時候驚起的一道道如同洪雷般的響聲之外，四周都是顯得靜悄悄的。
看到這裏，吳法天一顆還帶著幾分期許的心也逐漸沉澱了下去。
他心中悲涼，嘴角帶著一抹慘然的笑意。就像是一個窮途末路的英雄一般，怒吼著對著李牧雲和劉祥天這麽衝擊了過去，大有和他們同歸於盡之勢。
李牧雲見困獸之鬥終於快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當然不會傻傻地和吳法天硬碰硬。對付這種顯得不擇手段的人，當然也要取彼之道，還施彼身。
於是，他和劉祥天再次改變風向，開始像塊牛皮糖一樣和吳法天粘了起來。
“噗嗤！”隨著李牧雲上前去和已經體力所剩不多的吳法天對了一掌，兩人紛紛口中大吐出一口鮮血，向著後麵倒飛了出去。
吳法天癱軟在地上，麵色金土，掙紮了幾番之後，本來就透支了不少的生命力，卻是再也沒有什麽辦法站起來了。
他的弟子們見師傅竟然最終還是無法以一敵二，瞬間潰敗。而其中最厲害的一人當即身形如飛，走到了吳法天的身邊將他攙扶起來，一頭紮進了莊園中的老巢裏。
而吳法天的一眾弟子在拚殺了一番之後，原本的九人之數現在隻剩下了寥寥三人。排開那位跟吳法天最久，修為最高深的之外，另外兩人都是受了重傷，隻是強撐著一口氣跟在了吳法天他們後麵鑽了進去。
畢竟，仇恨的力量是非常恐怖的。那些殺紅了眼的楚家弟子們，真的是豁出了性命一般，對著他們發起了一陣陣衝擊。
而李牧雲倒飛出去時，便是被已經有所準備的劉祥天一手截住了。
劉祥天接住李牧雲後，見對方臉上帶著一股奇異的紅潤，便是知道李牧雲最終硬撐著自己修為比較高深，強行挺身而出和吳法天硬拚了一記，應該還是受了不小的傷。
回過神來後，見吳法天的弟子竟然強行帶著他往裏麵跑去了。劉祥天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當即就指揮著楚家弟子們趕緊痛打落水狗。
楚家子弟接到命令，來不及哀慟那些在搏殺之中犧牲的遠勝於吳法天六名弟子的同胞，留下了幾位傷勢較輕的差不多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的人員收拾一下殘局，便是又紅著眼睛跟著一頭紮了進去。
劉祥天將李牧雲攙扶到一邊，叮囑了幾句，便也是跟在了後麵尾隨而去。畢竟，雖然現在大局已定，還是需要他這個目前的最強戰鬥力進去主持局麵的。
而為了防止對方狗急跳牆，李牧雲稍微喘了口氣之後，便也不顧那些楚家子弟們的好意阻攔，踉蹌著步伐跟著裏麵去了。
一路上，他調動起周身的所有氣機，不斷地引動在此處充沛的天地元氣，不斷地補充著自己剛才的消耗。同時將和吳法天拚鬥之中內腑之中受的傷慢慢調理過來。
不得不說，單單憑著強大的複原能力，除了太歲這種奇珍之外，再也沒有借助任何外力的李牧雲實在是顯得有些變態。宛如一個不眠不休的鐵人一般，一次次衝擊著吳法天那脆弱的神經。
而吳法天被弟子拖著，神情恍惚，目光渙散。麵如金紙的他，原本皺巴巴的臉此時更是如同失去了所有水分，如同一句幹屍。就連一貫看起來陰沉可怖的樣子，此時也讓人生不出任何的畏懼。
此時，他的腸子估計是和李牧雲的老對手宋強一樣，悔得青了不知道幾節。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在與何老大以及鬆聯集團的交易之中，吳法天都盡可能地要調查清楚他的目標們的具體情況，生怕不小心觸犯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引來雷霆鎮殺。
就是到最後，他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最後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栽在了李牧雲這麽一個年輕小子身上。
他本以為，這一次天命應該是站在自己這一邊才對。
如何甘心？實在不甘！
恍恍惚惚之間，等他的弟子將他扶到了他小院子之中的房間後，昏昏沉沉的腦袋已經說不出話語，隻是如同一個癡呆患者一樣，呆滯地將嘴巴張開閉合，張開閉合，微睜著混沌的雙眼，裏麵盡是說不出的猙獰痛苦。
他的弟子將他放在床上之後，亦是劇烈的咳嗽了幾聲，一張倉皇的臉漲成了豬肝色。剛剛他為了趕緊擺脫身後的人，亦是突破了自己的潛能，不顧一切。
他轉過頭來，焦急地看著仿佛已經是不省人事的吳法天，一時之間手足無措。
吳法天教他們的也都隻是一些殺人技，對於如何行醫治人，他們卻是一點都不知道。
由此可見，同樣是作為殺手組織，吳法天還是顯得太愚鈍了。比起傳承了幾千年的鬼麵樓來說，更是相形見絀，顯得微不足道。
正如那些認識李牧雲的人，若是了解其他的出身，也定然想象不到，他竟然是一個殺手組織傳承下來的人，而不是所謂的醫學世家。
底蘊，往往也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積累的一種東西。他需要無數年的瘋狂積累，才能最終瓜熟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