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清如玉壺冰（新改）
楊逍回到院中，隻見範遙正與曉芙坐在庭中相談甚歡，曉芙見楊逍入內，一抹淺笑，春光明媚，散在曉芙溫和如水的麵龐之上，楊逍心下一暖，方才兵戈爭執，思慮煩悶都化作一縷春風拂麵而去。
??“楊兄。”範遙起身施禮，楊逍回禮後與範遙一同坐下，曉芙斟茶。範遙略有不好意思地說道：“昨日酒醉唐突，胡說八道，忘楊兄見諒。”
??“這.……就反悔了。”楊逍嗤笑，又對曉芙說道：“看來光明右使還是看不上我們的孩子。”
??“哪有哪有。”範遙趕忙搖頭揮手：“我就是覺得唐突，這不一早出門買了對金鈴鐺，送給我這義子。”
??“範右使太客氣了，我見這鈴鐺玲瓏精致，便縫在這繈褓之上。”曉芙將剛繡好的繈褓遞給楊逍，紅繈金鈴，十分相襯，楊逍見了甚是喜歡。
??“嫂子好手藝，早聽說楊兄的衣物皆是夫人所製，實在令人羨慕。”範遙打趣道：“楊兄早年性格孤傲，我原以為他要孤獨終老呢。”
??曉芙見快要正午，楊逍似有事與範遙相談，便道：“你們二人繼續聊，我去備點酒菜午飯。”
??“曉芙，別太過操勞。”楊逍眼神溫柔說道，曉芙微笑點頭，與雁兒轉身入了後廚。
??楊逍與範遙說道今晨之事，範遙聽罷說道：“郡主聰穎過人，又從小嬌生慣養，事事定要據理力爭，逆天改命。亂世之中，若為男子，定為將王之才。可是偏偏與教主情牽，以她的性格，日後怕難和明教諸人化解恩怨。”
??“女子之智，若是隻用在朝堂江湖之上，倒是失了柔韻。”楊逍見堂內曉芙已備好酒菜，欲請範遙入堂。他這數年所見之奇女子不少，紫杉龍王、滅絕師太、周芷若、小昭、趙敏，均有領秀之才，或被迫或主動執劍於江湖的紛紛嚷嚷，唯有曉芙冰心玉壺，不問江湖之事，隻做他楊逍之妻。
??到了午後，範瑤親赴趙敏所住的小苑查看傷勢，好在隻是皮外傷，無忌又包紮得當，方得放心。
??“郡主，朱老四殺意已起，近日還是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了。”範遙叮囑道。
??“我才來幾日，就忙不迭地想殺我，看來你們明教相當皇帝的人還不少啊！”趙敏喝著茶冷笑道。
??“此話怎講？”範遙不解道。
??“韓山童，朱老四字是不用說。”趙敏看了一眼範遙，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語氣：“保不齊，楊逍也有。”
??“楊兄！怎麽可能？”範遙與楊逍一向兄弟情深，有些生氣。
??“這些日子，我算看出來了，這張教主隻是個傀儡，所有事務全憑楊左使定奪。”趙敏說道：“就連韓山童、朱老四等人，雖敢多番頂撞無忌，卻還是要看楊逍的眼色。”
??“自陽教主去世，楊兄一直主理教中事務，張教主年輕，楊兄自是多擔待些。”範遙解釋道：“更何況楊兄為人豁達灑脫，又怎會在意什麽教主皇位呢？”
??“這事並不是楊逍不在意就行，你看現在教中軍中勢力均倒向楊逍。”趙敏冷冷道：“怕是到時候，他身不由己，也要坐著皇位。”
??“楊兄多年為明教殫精竭慮，又有雄韜偉略，若真是如此，倒也說得過去。”範遙繼續解釋道，他與楊逍交情頗深，自是放心他的為人。
??“楊逍是有才略，但也是孤傲自負。到時怕是教中軍中難以臣服於他，你忘了前幾年你們明教是怎麽在他手中分崩離析。”趙敏輕笑道：“況且，此前我與他闡明與朝廷合作的厲害關係，他仍要明軍起義，天下大亂，若不是罔顧生民性命，怕便是對我大元懷有私怨。”
??“私怨？”範遙不解道。
??“這淇園按天罡五行而造，精巧絕倫。楊逍此前以彈指神通屠戮丐幫，而那個啞巴侍女又會使桃花島落英神劍掌，他在明教多年，卻未曾告知，怕是有所目的。”趙敏繼續說道：“當年郭靖黃蓉因我元兵攻城而自盡，他身為桃花島的後人，保不齊有著誅殺元室的使命，這就難怪他會做出這等決策。”
??“這.……”範遙突然聽到這番話，難免有些驚訝，但還是維護道：“郡主，這些畢竟都是你的猜測。”
??“你們既是兄弟，不如當麵問問。”趙敏說道：“也免得其中誤會，若是真為了一門私怨，不顧將士性命，令天下大亂，勢必違背了你們明教造福蒼生的使命。”
??範瑤微微點了點頭，與趙敏來到淇園花園，此時楊逍與曉芙在亭中切磋音藝，見範遙和趙敏走上前來，便起身示意。
??“楊兄，多年未和你較量武藝，今日想和你過過招。”範遙直接上前說道。
??“哦？今日？”楊逍也覺奇怪，與曉芙對視了一眼，此前曉芙曾告知他趙敏猜出了程英師從，現今又見趙敏跟在範遙身後，便知一二，既是如此，他且應答道：“好！那我就以這玉簫為兵器。”
??範遙怕誤傷曉芙，便起身躍入蓮花池中，以輕功f立於一簇蓮花之上，楊逍將手中玉簫化作長劍，灌入內力，施展玉簫劍法與範遙對招，二人過了數十招，引來無忌和其他明教諸人前來觀看。楊逍身法瀟灑俊雅，於蓮塘之中衣炔飄飄，又過數十招，以五行方位逼出範遙破綻，長嘯直指範遙左肩，與半寸處停手。
??二人回到池邊，殷天正拍手叫好：“楊左使，好俊朗的武功，甚少見你用。”
??“桃花島的功夫，自是俊美飄逸。”一旁趙敏上前大聲喚道。
??“桃花島？”明教諸人皆驚。
??“諸位見笑。”楊逍見趙敏直接說出自己師從，雖有些不悅，但也豁然承認：“楊某師從桃花島程英女俠，先人避世已久，故此前未曾言明。”
??“聽聞楊教主入教一直力抗朝廷，算是殫精竭慮。世人皆知郭靖黃蓉夫婦死於元兵圍城，身為桃花島的後人，怕是難免有些借明教之力報一門私怨之嫌。”趙敏在旁說道，張無忌見趙敏言辭犀利，急忙上前勸道：“敏敏，別亂說了，楊左使不是那樣的人。”
??“這世上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麽仁善的，他當日屠戮丐幫，就足矣證明是個有仇必報之人。”趙敏在旁低聲說道：“今日還是把這事情說清楚為好。”
??楊逍默不作聲，以他的性格，自是不屑去解釋這些，隻是站在一旁，抬著頭一臉不屑。
??“趙姑娘，我此前早就與你說過，先人避世已久，早就無入世之心，你怎又如此叨擾。”曉芙見楊逍也不解釋，突然氣氛尷尬凝重，便上前為他解釋道。
??“你還別說，你們峨眉創派始祖郭襄也是郭靖黃蓉的後人，難怪滅絕誓死也不肯歸順朝廷。”趙敏轉頭說道：“你們夫婦二人與元室有私怨，如今再讓楊左使左右明教與朝廷合作之事，怕是有失偏頗，無法讓人心服。”
??“心服？怎麽不讓人心服了。”周顛上前說道：“楊逍要頭腦有頭腦，要武功有武功，除了我周顛，誰敢不服的。”
??“當日我等於光明頂被成昆偷襲，若不是楊左使為我們擋去兩指幻陰指，我們五散人早就歸西。”冷謙道：“此等有情有義之人，怎會因私怨罔顧百姓生死。”
??“我說趙姑娘，這桃花島何等聲望，要是楊逍想要為郭靖黃蓉報仇，以桃花島的名義振臂一呼，還怕中原武林沒人響應，還需要來這明教被那些名門正派鄙視。”韋一笑一旁說道：“人家說了不願提及先人，你非要挖出來，怎麽就這麽不識趣呢？”
??“你……”趙敏一時語塞，看著一旁的範遙，此時範遙方才明白楊逍並非未報私怨，心中略微愧疚，上前向楊逍賠禮道：“楊兄，方才錯怪了。”
??“無事。”楊逍方才見五散人和韋一笑如此維護於他，心下感動，又見範遙本是出自真心，便說道：“各位兄弟，楊某與諸位共事多年，本該無所保留，還望海涵。”
??“楊左使哪裏話。”冷謙等人齊齊回答道，從前在明教諸人眼裏楊逍性格古怪，除了陽頂天外，從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而自光明頂一戰後，方才明白他亦是一個有情有義之人。
??“敏敏。”無忌見趙敏生氣，在旁拉了拉她的手道：“你卻不該擅自提及楊左使師從，還是跟楊左使道個歉吧。”
??“趙姑娘，我外孫無忌執意要娶你，我這個作長輩地難免提醒你一句，我們中原文化講究禮義，非禮勿言，非禮勿聽。”殷天正見趙敏無意上前道歉，便在旁敲打：“無忌是我明教教主，日後教主夫人自當賢良淑德，趙姑娘若真想嫁給無忌，還請多多自重。”
??趙敏本覺得自己沒錯，這楊逍不願告知師門本就奇怪，自己讓明教諸人把這事攤開，本是一件好事，倒落得一頓指責，更是生氣，便扭頭離開，無忌追去。
??“這.……”殷天正更是氣得麵色發青，欲上前去把二人追回，卻被楊逍攔住，道：“算了，鷹王，不礙事。”
??“哎，無忌什麽都好，但偏偏攤上這段孽緣。”殷天正搖頭道：“原是因著他喜歡，想多教教這趙姑娘，但終是番邦女子，難以教化。”
??“鷹王，恕我直言，這趙姑娘雖是聰明過人，但實不是我明教教主夫人的人選，她又身份特殊，怕是不能服眾。”冷謙在旁略為試探說道：“說句不好聽的，若教主執意娶她，我等可能要改賢易主，以保明教安寧。”
??“混賬話！”還未等殷天正說話，楊逍先是喝止：“當初教主怎麽就我們的，你們就忘了，如今為了一個趙姑娘，你們就要忘恩負義了。”
??“誒，我說楊逍，我們這不是忘恩負義。”周顛在旁說道：“教主大恩我們自然記得，但我們也不能因為這大恩，尊那個趙姑娘為夫人，這不是要斷送明教麽？
??“是啊，楊逍，我們差點被前教主夫人和成昆之事害得差點滅教。”韋一笑在旁亦說道：“這前車之鑒，不得不防。”
??“就是啊。我這一想起當日前夫人和成昆在聖地幽會之事，還氣的牙癢癢。”說不得在一旁說道：“古有褒姒妲己足以亡國，我們絕不能讓蒙古妖女當了教主夫人。”
??“我說楊逍，如果教主愛美人不愛江山，我們五散人便挺你當教主。”周顛在旁說道：“雖然你這個人有時候挺自以為是，但小嫂子知書達禮又善解人意的，肯定能好好輔佐你。”
??“不許胡說，我楊逍對教主之位毫無興趣。”楊逍有些微怒，喝道：“若是再說這等犯上之話，休怪我不客氣。”
??諸人聽了皆閉嘴沉默，隻是殷天正上前拍了拍楊逍的肩膀，便轉身離開，範遙亦跟著離去，他們隻是無忌和趙敏的至親至信之人，但也知道明教容不下趙敏，自葉容不下要娶趙敏的張無忌。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