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靳爺的胃不好
明特助站在一旁,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剛才靳爺的車經過醫院大樓,明明不想進來。在他快要把車開出醫院這片區域時,又提出要來看看鄭研。
於是他把車重新倒回來……
結果走到鄭研的病房外麵,靳爺連門都沒進,就直接繞到顏小姐這邊來了。
明特助跟著靳爺這麽多年,就算他嘴上不說,也可以從他的言行舉止看出來,他很在意顏小姐。
隻是……
顏小姐最近跟陸雲川走得太近了,而且所有人都一致認定,她懷的是陸家骨肉。
從孩子的月份推斷,顏小姐才剛剛從司宅搬離,就跟陸雲川重新好上了。
這個時間點他能算出來,靳爺肯定也早就已經算過了。
靳爺他,肯定被顏小姐傷透心了。
現在,還親耳聽到她跟別的男人解釋,說和靳爺沒有任何關係,也不再關心靳爺的任何事情……
明特助簡直不敢看司靳夜的表情。
薄顏沒想到會被當場抓包,仔細回憶了一下,剛才也並沒有說什麽不得體的話,因此也沒什麽好尷尬的。
她理直氣壯地收回了視線。
最近她被鄭研弄得煩不勝煩,甩又甩不掉,都差點遷怒到司靳夜身上了。
但想想又覺得自己可笑。總不能因為以前和司靳夜有過一點交情,就以為自己可以在他麵前隨便發脾氣。
陸雲川注意到二人之間的暗流湧動,悄悄握了握拳頭,但最終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
在薄顏心裏,司靳夜是不能抹掉的存在,那他就做得更好。好到有一天,薄顏心裏眼裏都隻有他,再沒有位置留給司靳夜。
司靳夜站在門外,不說話也不進來,氣氛實在不太妙。明特助悄悄看一眼司靳夜,沒看出他是喜是怒。
薄顏裝作毫不在意他的存在,喝完了一碗湯,平靜地說:“雲川,我還想喝。”
陸雲川立即給她盛,細心地吹了吹:“還有些燙,小心。”
陸雲川這個人,是那種非常溫和體貼的類型。以前要不是對薄顏帶著先入為主的習慣性厭惡,也不至於對她那麽差勁。
但程小暖的真麵目揭開之後,他立即悔過,也沒有別扭太久,就立即對他做過的錯事進行懺悔和補償了。
這樣的男生,其實真的很好。餘生能跟他在一起,也許會很幸福吧?
隻是自己無法回贈他相同的喜愛,總覺得對不起他。
看到他這麽小心翼翼,薄顏一時間也有些心軟,朝他笑了一下。
陸雲川不知道她為什麽笑,尤其是現在還當著司靳夜的麵?
他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司靳夜緊繃下巴,轉身就走。
明特助心裏一時間有些埋怨薄顏。把靳爺當作空氣就算了,怎麽能當著靳爺的麵,還跟別的男人那麽親密?
司靳夜大步流星走出醫院,所過之處都是低氣壓。
靳爺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畢竟久坐高位,心裏的想法哪能那麽容易被人看穿。
身邊的人都覺得他的情緒如同深海,望不到底。
但不知道是不是明特助的錯覺,總覺得此時靳爺的情緒,有種掩飾不住的燥意。
直到坐進車裏,低氣壓不減反增的。
他小心地問:“靳爺,回公司嗎?”
司靳夜薄唇抿起,按了按眉骨,“去名座。”
他本想去酒吧,但想起上次有不識趣的女人過來打擾,還是去名座清靜。
明特助頓時有些緊張:“靳爺去名座做什麽?”
可是司靳夜說完後,就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疲倦得不想再開口。
明特助不好再問,很快開車來到名座。
司靳夜在名座有自己的私人包廂,進去之後,馬上有年輕的侍者端來一打酒。
這些透明的酒液全都用精致小巧的玻璃裝著,放到司靳夜手邊的桌台上。
明特助的眼皮跳了一下,想起上次在酒吧裏,靳爺喝的烈酒。
他忍不住勸:“靳爺,您的胃才剛好,要不我幫你改叫果汁?”
司靳夜淡淡地說:“出去。”
明特助想到他上次喝到胃出血,就心有餘悸,“靳爺,要不要我陪你喝一杯?”
有人陪著喝,至少能看著點,別讓他喝太多。
但司靳夜隻是嫌棄地看他一眼,“你太吵了,出去。”
明特助無奈,隻能走出包廂。
他猶豫了一下,給薄顏打了個電話。
“顏小姐,靳爺在名座喝酒。叫了整整一打龍舌蘭,我攔都攔不住。”
薄顏的心髒被輕輕地紮了一下,漠不關心地問:“關我什麽事?”
“上次就是因為你和陸雲川太親密,靳爺心裏不痛快喝了酒,喝到胃出血……”
而且他還不肯去醫院,直接飛到國外去找莫特醫生。在國外的大半個月,明特助都提心吊膽的,生怕靳爺有什麽意外。
“你想勸他不喝酒,就找鄭研,再不濟找元淨語也行。”
說完不等明特助反應,薄顏就狠心掛了電話。
明特助有些無奈地看著手機黑了屏。
顏小姐以前多緊張靳爺啊,連他皺下眉頭都舍不得,要立即過去幫他按摩。
那關心的程度,有時候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羨慕。
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生疏冷血?
不出所料,司靳夜果然喝醉了。
走出名座時,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醉酒後的男人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坐進車裏就關上車門,並且把明特助趕下車。
明特助簡直快急死了,“靳爺,你喝了酒不能開車。”
“你自己想辦法回家。”司靳夜聲音低啞,“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當車裏終於隻剩下他一個人,他終於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眼眶控製不住地緩緩發紅。
仿佛重新回到幾年前發生車禍時,他痛得失去所有知覺,整個人如墜深淵。可那時有一塊玉佩可供他的靈魂棲息,還有她溫暖的掌心包裹住玉佩。
現在,他的身體清醒了,卻再也沒辦法靠近她。
明明是夏天,他卻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司靳夜毫無目的地開著車,最後又把車開到了奇雲山,停在周青莊園附近。
透過車窗,看到周青莊園裏昏暗一片,連一絲燈光都沒有透出來。
整片山峰一片黑暗,如同他的世界。
司靳夜不知道在車裏坐了多久,夜裏的氣溫開始下降,他也沒有開暖氣。
拿出手機想給薄顏打電話,可是指尖在她的電話號碼上麵停留半天,卻久久沒有撥出去。
想給她發個信息——
“你睡了嗎”幾個字,都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才編輯出來,最後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
曾經可以輕易抱著入睡的人,現在發一條短信都生怕打擾。
司靳夜煩躁地把手機扔到一旁。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薄顏和他之間已經再無可能,他一個人在黑夜裏徘徊,又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