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外彩旗飄飄
還能怎麽著？無非是在外頭找了小三。
王建春已經知道嶽母繞彎彎的用意。
“她男人在外麵找了個小，還把個孩子給帶家來了。三丫那脾氣，能不炸鍋嗎？兩人就打，打來打去就打離婚了。”老太太眼睛看看閨女，又看看王建春，等待著兩人的反應。
“離婚好，這樣的人就該離婚，整天不著家，能在外麵有什麽事兒，女人就是一個樁，得用一根繩子拴住他們，圍著這個樁轉悠，走遠了，有繩子拉回來，三丫就是太放心大膽了，不管他，還到處顯擺，給我了顯擺過。”
徐子怡吃了一口菜，眼角餘光描向王建春。
這才是重點。
王建春心想看錯了徐子怡：依著她的脾氣，不可能不跟母親訴苦，嶽母也不是不管不問的人。
該怎麽辦？涼拌，來個裝傻，什麽話也不用接。繼續夾菜、吃飯，像是沒聽到一樣。
“女人，是用來疼的。現在的年輕人，女人有幾個不當家的？三丫就是太逞著他男人了。男人慣不得，慣成習慣，就拿你不當回事兒了，得時常敲打敲打。”嶽母接著說，眼睛仍然看著王建春。
“咱家是沒遇上這種事兒，如果真遇上了，我敲不死她。什麽東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性，還找小三兒，還整用不著的，這人哪，就是吃飽了撐的！
好好的媳婦放著不管不問，在外風流，還說什麽‘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要是我，把那一麵麵的小彩旗全撥下來！”
丈母娘厲害，這個王建春真知道，可不知道這麽厲害！這一通話中有話的敲打。感情娘倆在一起的時候，指不定編排自己什麽了。
“媽，瞧你說的，咱家有那樣的人嗎？”徐子怡嗔怪道，勝利的目光卻瞟向了王建春，
王建春心裏老不舒服，娘倆把自己當成了“假想敵”。任母女倆怎麽說，他不再說話。
三個女人一台戲，現在家裏這兩個女人，已經差不多一台戲了，嶽母雖然沒跟自己紅過臉，但話時話外也充斥著戰鼓聲聲，這個時候，為了保持家庭的和諧、穩定，還是三緘其口的好。
“唉，媽說了這麽多，你怎麽沒個回話啊。”看王建春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再看母親的嘴角已經泛起了白沫兒，徐子怡有些動氣兒了。
她最煩的就是王建春這一點，沒個痛快話兒，用好話說是城府深，用歹話說是死憋子。
王建春扭頭看了她一眼兒，仍然沒有說話，沒有話說，而是不想說話，怕的是話越說越多。這種情況下，自己隻有聽的份兒，任何一句話都會成為母女倆的話柄，一路攻擊過來，也就沒完沒了。
“子怡，別說他了，建春心裏有數兒。”嶽母替他解圍，但這時候他不會感激嶽母，因為嶽母充當了一次打手，替自家的女兒出頭。
“媽，你說的話我都記在心裏了，放心吧，我們會過好日子的。”王建春表態了。嶽母已經把麵子都給自己了，再拉著個臉，嶽母的麵子過不去，自己以後該如何？話一出口，王建春覺得自己的心鬆了許多。
“這回行了吧，媽，你這個人，就知道整天修理我，等哪天把我修理急眼了，我就不管你叫媽了。”徐子怡聽王建春做出如此保證，向母親嗔怪道。
“不叫媽？更好，建春叫我媽就行，你呀，不如建春跟我親呢，還說閨女是媽的小棉襖，我看啊，你這小棉襖裏，裝的是蘆花啊。”
王建春微笑了一下，屋子裏的氣氛頓時溫暖了許多。
“吃完飯我到張萬川書記家裏去一趟。”王建春說道。
“有事兒，你就去忙吧，我在這兒住兩天。”嶽母急忙說道。
“吃完我就去，媽，多住幾天吧，子怡挺想你的，在這兒住幾天，軒軒也想姥姥了，是不是？”抬著看著坐在那裏安靜吃飯的軒軒，王建春示意軒軒道。
“姥姥，別走了，你陪著我，媽媽總也沒時間陪我，你給我講故事。”軒軒聰明地配合。
“再說吧，你還不知道家裏的那些事兒啊？別看我這老太婆年齡大了，幹不了什麽重活兒，家裏那些零頭碎腦的活兒，沒我這個人還不行。用不了幾天，你爹，你兄弟就都打電話讓我回去了。”
嶽母說的是實話，她也挺想在這裏住幾天的，從某個角度來看，女人才是一家之主，女人就是一個圓的圓心，男人就是那道弧，畫的再圓再漂亮，也得圍著女人轉。
吃罷了飯，王建春出了家門。嶽母的話猶在耳邊。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
嶽母不愧是人精，又打又拉，把自己那本已堅定的心給暖化了，有個好嶽母，他這個為人婿的，做起人來相對容易得多。
人，本不該要得太多，該放手的時候，得懂得放手，他明白這個道理，可他總覺得，自己還沒有到放手的時候。
走在小城有些昏暗的街道上，王建春的心裏說不出的感覺。現在的自己，倍感辛苦，是不是因為自己想要的太多呢？
不自覺地，腳步還在向著張萬川家的方向走去。他們兩家離得並不太遠。
現在自己在幹什麽，王建春有些不太明白。
一直聽人說的跑、要，是自己這個樣子嗎？可現在確實是個機會啊，張萬川對自己已經坦言有機會，為什麽自己會這樣忐忑呢？是以前沒有辦過這樣的事兒，還是自己的心在告訴自己什麽？
敲響張萬川家的門，王建春緊張。
“來了。”
開門的正是張萬川。看到王建春，張萬川的表情沒有變化，仿佛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