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失聲痛哭
王建春衝出房間，“子怡，子怡，軒軒要撒尿！你去哪了？”抱起軒軒，衝到衛生間，軒軒邊撒尿邊問王建春道：“爸爸，媽媽呢？我找不到她了。”
軒軒的話，王建春心裏一緊，莫非妻子真的走了？因為昨天晚上的話？
簡單地給軒軒做了早飯，王建春送軒軒到香菊家裏。
“子怡有沒有來過？”
“沒有啊？”香菊搖頭，“你們倆又鬧矛盾了？”
“沒事兒。”
否定的回答，一下子讓王建春清醒了過來：這個女人，真的走了。
他匆匆地跑回家裏，四處翻找，希望能找到徐子怡留下的隻言片語，半小時以後，王建春頹廢地坐到地上。
什麽也沒有，這個女人，竟然什麽都沒有留下，就這樣把軒軒留給了自己，她真的走了……不對，會不會回她母親那裏去了？
“媽，子怡是不是回家去了？”撥過電話，王建春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不至於嚇著老人家。
“沒有哇，你們，是不是又吵架了？”嶽母真是個人精，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媽，沒有，可能一早出去打麻將去了吧，我去找找。家裏都還好吧？”有段時間沒去看過老人家了，打這個電話，王建春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都好著呢。聽說鬧非典你忙得昏天黑地的。子怡這死孩子，整天就是個打麻將，你又沒空，苦了我們軒軒了。真是的，把個孩子扔你們倆帶，真是玩蛋！”老太太開始嘮叨了。
“媽，我去找找子怡，有時間去看你。”王建春趕緊打斷老太太的嘮叨。他真得去找找這個徐子怡了。
妻子的性子，王建春是知道的，雖然強得要命，可還不至於不管不顧，軒軒可是她的心頭肉，這麽扔給他這個當爸爸的，他相信徐子怡斷斷不會這麽做。可徐子怡真的這麽做了。
王建春向單位請假，找了一上午，竟然絲毫沒有絲毫消息。
徐子怡為什麽會走？
這個理由他說不出口，總不能說因為自己那方麵不主動，把她氣死的吧。
從古柏的診所門前經過的時候，古柏叫住了王建春，“建春，你這是幹什麽呢，跟個沒頭蒼蠅似的？”
“哦……”王建春猶豫了，他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影響不太好，而且也說不出什麽理由來，徐子怡就這麽不負責任的走了，連個消息都沒有留下，自己這個做丈夫，怎麽也說不過去。
“瞞著吧，你就！是不是跟徐子怡鬧別扭了？”古柏單刀直入。
“你看到她了，在那兒看到的？”王建春急忙問道。
“看你急的，早上我起來，看到你們家子怡背著個大包，急匆匆地走了，我出去喊了兩嗓子，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裝沒聽見，連頭也不回就走了……你們不是真吵架了吧，徐子怡離家出走了？”
古柏是聰明，王建春夫妻二人之間的那點事兒，他這外人看得比較清楚。
“嗯，一大早就沒見，也不知道去哪兒了，能去哪兒呢？”王建春像自言自語，又像在跟古柏解釋。
“你那個老婆，幾天不找事兒，渾身就不舒服。這次又因為啥事兒啊？”古柏無意打聽他們的隱私，隻是替王建春有些擔憂。
“能為了什麽啊，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在一起過日子，勺子碰鍋沿的事兒經常發生，你也有家，你還不知道啊？”王建春打趣道。
他此時的心裏，仍然沒有真正把徐子怡出走當作一回事。
女人嘛，一時生氣，出去一會兒就會回來的，還能折騰出什麽花樣兒來嗎？
王建春認為自己很了解徐子怡。徐子怡離不開這個家，即使不因為自己，還有軒軒呢。
但他錯了……
到了晚上，徐子怡仍然沒有回來。
“這次徐子怡可能要來真的了！”
心慌這種情緒，在王建春心裏滋生出來，並且很快占領了它。
徐子怡在家裏的時候，他拚命想逃開這個家，可當徐子怡真的走了，王建春又發覺自己想把她找回來。
“喂，你有沒有看見子怡”
“喂，子怡有沒有去過你那？”
“喂……”
……
一個又一個，電話沒有傳來他想要的消息。
晚飯，王建春沒有吃。軒軒在香菊家吃過了，香菊送軒軒回來的時候，孩子還天真地問：“爸爸，媽媽打麻將還沒回來？”
王建春聽著鼻子發酸，平素裏徐子怡去的那些打麻將的地方，他一家不落地去找過了，徐子怡一點音信也沒有。
八點左右，肖亦鐵來了。接到老同學的電話，他很擔心。
“要不，報警吧？”肖亦鐵建議道。
王建春搖了搖頭，這又不是失蹤，而是因為兩口子生氣離家出走，報警有什麽用啊。徐子怡是故意躲起來不見他，她這樣做難道不怕帶來嚴重的後果嗎？
事情的具體經過，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說不出口。對徐子怡，自己是種什麽樣的情感，他說不清楚。
“一定貓到哪個地方，肯定會回來的。”肖亦鐵開解著眼前有些焦躁的老同學。他第一次見坐立不安的王建春。
“可能吧。”
王建春不確定。他覺得昨天晚上，自己真的傷害到了徐子怡。
他不是不盡丈夫的責任，可一想到那雙整天摟著麻將的手，心裏就覺得很難受。
每次回到家，看到軒軒一個人看電視，他對徐子怡的怨便生成恨。
莫非自己錯了？
“亦鐵，你說我是不是對她太冷淡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問話，讓肖亦鐵陷入了沉思。
“夫妻之間，哪有冷淡不冷淡的？誰也不能保持永遠的熱情，你們之間的事情，隻有你們兩個人知道，居家過日子，出現了狀況，不可能是一個人的錯，肯定雙方都有問題，隻不過是責任大小不同而已。”肖亦鐵道。
“嗯，或許，我應該對她好點，畢竟她是軒軒的媽。”王建春輕輕說道。
肖亦鐵走了，空曠的屋子裏隻剩下王建春一個人。他點著了一顆煙，皺著眉，一顆接一顆的吸著，一會兒，屋子裏煙霧繚繞，他整個人罩在煙霧裏，不時發生陣陣咳嗽，有段時間沒吸煙了，不太習慣。
習慣性的，他又想起了申晴。
他私下裏買了一部手機給她，為了聯係起來更加方便。想她了，就打給她，王建春不想控製自己。
“晴，她離家出走了。”
一句簡單的話，震到了申晴，她覺得自己的唇哆嗦起來。
電話裏的男人說了什麽？
那個女人離家出走了，這是什麽意思？
“想你，就給你打電話了。軒軒睡著了，我一個人在家，咳咳……就是想你，她走了，把軒軒一個人留給了我……”
“為什麽？她為什麽走？”申晴打斷了他的話，急促地問道。
“為什麽？或許是因為我長時間不碰她，傷到了她做女人的自尊吧。她就這麽扔下我們爺兒倆，走了。”
在申晴麵前，王建春無所顧忌地，把心裏的話抖落出來。他想讓申晴看到透明的自己，而在潛意識裏，他想讓申晴知道，自己在為擁有她而努力。
“他居然長時間不碰自己的妻子，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申晴聽到王建春的話，衝到大腦裏的，就是這句話。
她是個成年的女人，雖然未經人事，但夫妻間的那點事兒還是了解的。他為了她，竟然這樣做，會把自己陷入到什麽樣的深淵裏！
“你不能這樣做！”申晴喊道，“這樣對她不公平！你快去把她找回來！”
徐子怡的種種不喜歡，她都可以放到一邊去。她本不想破壞心上人的家庭，可現在看來，自己錯了。她已經破壞了他的家庭。
為什麽？他的家庭破碎的感覺，自己心裏竟然沒產生一絲好過的感覺呢？
放下電話，申晴趴到床上，失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