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我恨你!
背他上樓?!
他這一百五十斤的體重,一米八幾的身高,就算是廚師這個壯漢去扛他都覺得費力,更何況是夏早早這小身板了。
“怎麽,背不動?”他故意為難她,“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為我做過什麽事?”
他冰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女人,你除了傷害我,為我做過什麽?”
是,她什麽都沒有為他做過。
“我可以背你,也不怕摔倒,但是我怕摔到你就不好了。”
“哈哈。”秦熠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已經把我的心摔過千百遍,我還怕摔麽?”
夏早早終於抬起頭,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眸中噙著的情感,為什麽讓她這麽刺眼這麽酸楚。
她隻看一眼,就心痛得再也看不下去第二眼。
咬咬牙:“好,我背。”
“……”
她脫下腳上的拖鞋,纖細的身子站在他麵前,準備要去背他。
秦熠眼眸暗了暗,毫不客氣,上了她的背。
那沉重的力量壓過來,瞬間將夏早早壓得透不過氣——
【整個世界都背在身上,你說重不重?】
他曾經背著她走下台階,下了一個好長好長的階梯。
夏早早緩緩地撩起唇,原來這個“世界”有這麽重。
她吃力地背著他,兩隻手拎著他的褲子,背部的傷口被壓過來,一陣冷冽的痛。
“怎麽,背不動麽?”他低沉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著。
夏早早眼神一凜,背著他朝前走了幾步。
廚師和傭人驚慌地守在兩邊,以備他們摔倒時,第一時間扶住他們。
夏早早咬住唇,手壓著他的手,一口氣背著秦熠走了十幾步,他的腳掉到地上,幾乎是拖著走了。
“夏早早,這就是你所謂的背我?”
“你太長了.……”
夏早早擦擦汗,看著旋轉樓梯。
不是很高,但是對背著秦熠的她來說,隻是看一眼就要暈倒。
她真心覺得會在半道和他一起滾下來。
“你可以隨時放棄,”他陰沉沉的嗓音傳來,“我給你時間慢慢練習,直到你背的動我為止。”
“然後,你放我離開的行程,就要開始無限期的延後了嗎?”夏早早犀利地說,“你出爾反爾的能力還是這麽強。”
“……”
“你自己是個受虐狂,不要拉著我陪葬!”
她無情的話,讓他的不舍又變成憤怒的火種。
秦熠的眼底仿佛出現一個獠牙的怪獸,它嘲笑他被傷害得體無完膚了,還在對她濫用深情!
“我會背你上去。”
夏早早咬了牙,深吸口氣,將秦熠再次墊到肩上。
這次也不拉他兩條長腿了,直接拖著上樓。
上兩三步,她停下來喘口氣。
而廚師則站在身後護著少爺的背……
汗水從頭發上滴淌下來,她的背脊也都是汗,汗水浸濕了傷口,好痛。
她的下唇被咬破了,蔓延了點點鮮血……
從來沒有扛過這麽沉的東西,就好像肩上壓著一座巨大的小山。
十幾分鍾後,她才半拖半背著她到樓梯中央,身體一陣眩暈,就要往後倒,好在廚師及時扶住了他們。
夏早早整個人虛脫乏力。
“你想摔死我麽?”秦熠殘酷的嗓音響著,“寧願摔死我,也要走,是不是?”
夏早早大口吸著氣。
可滿滿聞到的,都是他帶著的海風氣味……
他身上的沙子都蹭到了他的身上,他有海水的鹹澀味道,就像淚一樣苦澀。
真想就這樣不走了,兩人一起滾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隻要跟他在一起,死了也不孤單。
夏早早詭異地笑著,隻可惜,她還有那麽多未完成的事,她不能死。她死了,閻聖遷怒,有多少無辜的人遭殃。
為什麽她要背負這樣沉重的命運。
半小時。
夏早早將秦熠背到樓上,她沉重地鬆了口氣,仿佛終於解脫。
“我們到了.……”
“……”
“我已經把你背上樓了。”
“……”
“秦熠,我欠你的,是不是還給你了?”
肩上的重量忽然消失,秦熠放開她,不說這一路他多吃力,全身不舒服地磨著沙子還滴著水,兩隻腳還一直被她拖著在樓梯上磕磕碰碰的。
“這就算還給我了?”他冷冽地笑了起來,“你還沒背我到房間。”
夏早早全身的力氣都已經消耗光了。
背他上樓已經用掉他全部的力氣……
“這一次,任何人都不許幫忙!”他陰鷙的聲音是對廚師和傭人說的。
在他殘酷的目光下,他們隻好站的遠遠的。
夏早早吸了口氣,背著他繼續往前走。
秦熠的腿也撐上來,不再願意吊在地上被她拖著,如此一來,他全身的重量都壓過來了。
夏早早身體一栽,在地上摔了好重的一跤。
同樣,秦熠也沒有好過,跟她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的身體壓得她絲毫動彈不得。
她想就這樣躺著,死了算了,可是看著天花板,楚揚站角鬥場上被狼群攻擊的畫麵就浮現。
她噴著滾燙的氣息,狠狠支起身子。
雙手剛撐著地麵支起半個上身,又被秦熠的重量壓垮.……
夏早早感覺自己就像是在泥濘中匍匐前進的戰士。
秦熠目光如火!
這個死女人站不起來,居然馱著他用爬的!
她爬著向前走!!!
血管裏那種湧起來的巨大悲傷,心髒仿佛被絞機絞成一片片的痛——都是他自己給自己的!
他氣得很狠一口咬住夏早早的肩頭,無處發泄的怒氣堵塞得他抑鬱,快要氣得嘔血出來了!
咳——
血氣一衝,秦熠真的咳出一口血,在夏早早的肩頭綻開。
“少爺,你,你嘔血了.……”
傭人想過來又不敢過。
秦熠緩緩撐了下身子,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夏早早……”
“……”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女人。”
“……”
“我恨你!”
他低沉的嗓音仿佛從地獄中傳來。恨她,恨不得她去死,恨得他的心智都快要燃燒了。
她的不回應加劇這種恨,可他多恨她,她都可以無動於衷。
他的愛多極端,恨就有多極端。
夏早早看了看自己的肩頭,又看向秦熠冒火的雙瞳。
她的手腳冰涼:“你又沒吃飯,是不是?”
“我恨你……”
他的意識又開始不清,高燒越來越重,頭暈目眩。
夏早早看著他有些迷離的目光,當機立斷:“過來,扶他去房間!”
秦熠有一次昏厥了,隻是這一次是長時間的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