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3章 他不能失去她!
閻聖清冷的背影,步子有些顫,朝前艱難地走著,看得出他努力想走得堅實。
夏早早沒有跟上去……
隻要他往好的方麵,就算恨她也無所謂。
……
仍然是狂風暴雨的一天。
桑拿房裏,夏早早陷入痛苦的昏睡中。
她的全身劇烈地痙攣,抽搐,嘴唇煞紫,殘留著被咬出的血跡。
她剛經曆了被地獄粉碎的疼痛……
雖然秦熠及時按住了她的頸後昏穴,把她帶進蒸拿房。
然而,這次的痛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
“現在疼痛已經侵入中樞神經係統,任何止痛針都沒辦法壓製,昏睡也無法減輕她的痛。”醫生老實地交代。
中樞在人體的中軸,由明顯的腦神經節、神經索或腦和脊髓以及它們之間的連接成分組成。
夏早早在秦熠的懷裏劇烈抽搐,冷汗不斷從她的額頭溢出。
她臉色鐵青,哪怕是昏睡中,可怕的痛也如魔鬼吞噬著她,一秒不肯放過。
秦熠眼眸裏噙滿震驚:“她會一直這麽痛下去?”
他就隻能眼睜睜看著最愛的女人遭受疼痛的折磨?沒有一點辦法!?
“痛隻是剛剛開始……”
“什麽意思!?”秦熠一把揪住醫生的領子,“我要你現在就治好她!”
“胎兒在成長,孕婦的體質本來就很弱,抵抗力大大降低……這時候毒素比平時增長的速度要快很多倍。”醫生膽怯地說,“很快會有一係列的並發症,要盡快采取措施阻止。”
唯一的措施是——
打掉孩子。
“流產後,她的體質難道就不弱!?”秦熠一把將醫生丟出很遠,震吼。
“總好過胎兒長大,爭奪營養……”
秦熠緊緊捏著拳頭,看著抽筋的夏早早。
他的心劇痛,恨不得毀滅這個世界。
對這個孩子他已沒了期待,他隻要有夏早早就好了。
可這畢竟是一條生命,他沒有擅自扼殺的權利。
雨水狂亂地敲打著玻璃窗。
瑰紅色的窗簾浮動著,秦熠站在窗前,冷冷地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不久後,傭人端著剛熬好的墮胎藥進來。
這種中藥墮胎更溫和,適合夏早早的體質,而且一次就能流幹淨。
不同於西藥要分幾天來吃……
秦熠高大的身形有些僵凝。
“少爺,藥已經熬好了,現在就喂她喝麽?”
秦熠狠狠地用手指撚滅了煙頭。
火星在他的手裏揉搓著,燙著他也仿佛不覺得痛……
高大的身形轉過來,看著蜷縮在床上的夏早早。
汗水濡濕了被單和枕頭,她的頭發完全像剛洗過,濕漉漉的。
她已經痛了5個多小時,持續不斷地震痛著,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秦熠托起她的背,將她抱在懷裏,深深地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記。
早早,別怪我……
他不能失去她!
一隻手接過傭人端來的湯藥,他暗著眸抵在夏早早的唇邊,就要喂她喝進去。
雷聲滾滾!
窗外的枝椏劇烈拍打著,似乎有什麽在凶狠地拍打著玻璃——
傭人震驚著,隱約看到一個白影站在落地窗外。
“少爺,外麵有……有人!”
一個人的背影被雨水完全打濕手裏握拳,仔細看裏麵是個瓶子
雨水傾瀉,整個世界白茫茫的一片。
他站在窗台上,轉身推開窗進來了。
身上的雨水絲毫不影響他慵懶如王者的銳眸。
秦熠瞳孔微縮,自然認出他是楚揚,竟然敢明目張膽地送上門。
這還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交鋒”。
刷——
楚揚的身形矯捷,幾個大步竟落到了大床邊。
整個床劇烈地一顫,他貓著步子朝夏早早走近。
“滾開!”秦熠臉色陰霾,全身的肌肉奮起。
楚揚的眼裏本沒有他,直勾勾地盯著夏早早。
門外看守的保鏢即刻衝進來,拔槍相向——
楚揚將手裏的小瓶子放到夏早早的手邊。
“把藥,給她吃下去。”
低沉的嗓音響起。
秦熠抬了一隻手,兩個保鏢把槍放下。
秦熠冷然的目光看向那藥瓶:“這是什麽?”
“讓她不再痛苦的藥。”
“我憑什麽相信你?”秦熠充滿警惕地攏眉。
“你想看著她疼死過去?”楚揚冷寒的目光掃向秦熠。
夏早早的牙關泛白,顫抖著,疼得整張小臉都擰成了一團。
秦熠黯色,這時候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心一橫,他拿起玻璃瓶,打開木塞。
裏麵有幾顆藍色的藥丸……
“把門窗關起來,”他厲聲狠道,“她若出了事,我會把你的皮剝下來。”
楚揚站在床邊,身上落著水珠。
他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兩個保鏢去把落地窗關上,一個擲槍守著門,一個守著窗。
其實這都是徒勞,若楚揚想要跑,他們都不是對手。
秦熠清淡的目光看了楚揚一眼,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信任眼前這個男人……
掐住夏早早的牙關,他把藥丸扔了進去,又很快拿起床頭櫃上的一杯水,喂了一小口。
夏早早痙攣地嗆咳著。
秦熠拍了拍她的背,讓她把藥丸吞下去。
夏早早夢魘般輾轉著身子,身體哆哆嗦嗦,疼痛把她逼到極致。
秦熠心疼地抿著薄唇:“她還在痛!”
“再等等。”楚揚的嗓音裏有一絲不確定。
“藥從哪來的?”
“你不需要知道。”
“確定能治好她的病?”
“不能。”
秦熠的身體蹦緊,豁然奮起地盯著楚揚:“該死!你給她吃了什麽——”
“從安若蘭那裏偷來的藥。”
楚揚清冷的目光緊緊盯著夏早早。
他並不確定這藥能不能治好,光憑安若蘭小心翼翼的將藥藏在隱秘的保險箱裏,他覺得可以一試。
“小念……”
夏早早的嘴唇蠕動著,開始模模糊糊地說著什麽。
秦熠俯下身,聽到她叫著“小念”的名字。
一雙眸先是驚喜的光亮——她終於開始清晰,能說得出話了。
可是緊接著,又暗沉無比——該死,為什麽不是叫他的名字!
“小念……小念……媽媽在這……媽媽不會丟下你……咳……咳咳……”
夏早早痙攣的速度漸緩,似乎是疼痛在減小。
房間裏的氣氛緊張欲裂……
突然,夏早早瞠然睜開眼,筆直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
低沉的嗓音格外清晰地響在她耳邊。
夏早早的聽力好了許多,雷聲沉悶地翻滾著,她的視線也清楚很多。
看到微微彎著腰看著她的楚揚。
“楚揚?”夏早早不敢置信,“我已經好久沒有夢見你了。”
她渾身汗濕的,就像剛從水裏撈出來,身體卻格外輕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