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風起

  趙顯想了半天覺得最有可能的人還是大將軍袁烽,他決定進宮一趟,向蜀王之母如今的貴妃娘娘詢問實情。

  貴妃聽趙顯問起自己的母后曾想給誰做妾時,她驚訝地問:「你從何處聽見這事的?」

  「是蜀王前來告訴我的。」

  貴妃責怪道:「那蜀王行事總是這樣的不著調,兄弟倆人本應該團結在一處,離心離德會被人所利用。」

  趙顯一針見血地道:「因為蜀王吃的苦太多,他不甘心。」

  貴妃擺擺頭:「他是想不明白呀,那個位子可不是他能坐得住的。」

  趙顯沒吭聲,但他心裡同意貴妃的話,蜀王為皇上,以他的我行我素的個性一定處處樹敵,當朝野上下都生出不滿之心后,這個盛朝遲早會敗在他手上。

  貴妃看了他幾眼,心著太子如今還算單純,告訴他也沒什麼。她就實話實說了:「你母后當時同世家鄧姓嫡子有過幾面之緣,她想給鄧家嫡長子鄧一鴻為妾。世家三姓都是相互通婚,鄧家長子早就定下了崔家女兒為妻室。並且世家有不納妾的祖訓,如果無嫡子傳承,就買良家女生兒子,記入正妻名下。你母后也知道世家的這些情況,但她一心想跟著鄧一鴻,同本宮說了幾次,本宮就答應了她,一定想辦法讓鄧一鴻納她為妾。

  誰知道你父親看上了你母后,向本宮討要了幾次,本宮就說服了你母後跟了你父親。本宮對你娘說:鄧家不納妾,你無名無份跟著他,萬一他要不喜你,你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女人啦,要跟喜歡自己的人過,而不是自己喜歡的人過。你娘聽進了本宮的話,她雖然還是喜歡姓鄧的,但也不再強求去鄧家為妾了。」

  趙顯輕了口氣,還好他娘喜歡的人不是大將軍,還好他娘只是單相思,要是同玉氏與崔右相那樣,那才麻煩大了。

  趙顯得手下稟報,知道如今玉氏同崔右相打得極為火熱,玉氏三天兩天尋借口出府直奔崔家外室。

  崔右為了同玉氏常見面,還上本給皇上,讓忠義侯帶軍去尋視邊關安全了。

  在右相府的外室再次向人牙子買個大丫鬟時,長風讓人牙子往裡送進去了一位姑娘。人牙子做成這事之後,得了一百兩銀子。

  在長風帶著那姑娘,尋到京城生意做得最大的人牙子是這樣說的:「這姑娘是我的表妹,長得貌美,尋個機會入了高門,萬得得主人的眼,那就是她的福氣。」

  人牙子一看這姑娘的長相,暗暗搖頭:長得並不出眾,怎麼能得主人的眼?

  長風許諾:「只要讓她能入左相右相這樣的人家為奴,我許你一百兩銀子。」

  人牙子聽這話動了心思,平日她賣一個奴入府才能得一兩二兩銀子,如今賣一個奴,她就能得一百兩銀子,於是她不停往左相府與右相府跑。

  左相府的管家面對人牙子天天往府里尋他買人,他有些不耐煩:「咱們左相府這一時半會不會買人,大將軍府的家生子不比在外買的人可靠嗎?你不要再來問了。」

  人牙子在左相府這碰了釘子,再去右相府就聰明多了,她許了右相府管家十兩銀子的好處,編了個謊話:「大管家,妾身這裡有個姑娘長得美貌,性格又好只是家世可憐,父母死了為兄嫂不容,妾身可憐她,想將她賣個好人家。」

  右相府的管家問:「要多少賣身銀子。」

  「平日多少就給多少。」

  「右相的外院正缺少一位丫鬟,買了她去填補空缺也行。唉喲,過去的一個丫鬟跟人私奔了,等尋到她可沒好日子過。」

  「逃奴可是死罪,她膽子可真大呀。」

  「可不是。」

  就這樣,右相府的外院進去了一個姑娘,做了大小姐的丫鬟,取名叫梨子。

  這位梨子來歷同她伺候的小姐如月一樣,從一所青樓里被趙顯的侍衛天山精心挑中,用高價贖出來。

  天山對女子道:「你為我辦好幾件事,就還你的賣身契,再給你一筆銀子。否則,就賣你去窯子。」

  女子打了一個寒顫后畢恭畢敬地道:「奴必聽從大爺的指令。」將她賣去窯子還不如呆在青樓呢,同樣是接客,遇到人可是有天壤之別,窯子接的人是最底層的人,而青樓接的是上層的人。

  天山同女子道:「我同右相府有仇,所以送你進去。你要想辦法得到右相的憐愛,得到的任何消息都要傳出來。」

  「如何能做到讓右相的憐愛?」

  天山細細教了女子一番,最後告誡她:「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你一定要按我說的辦法去做方能保命,操之過急恐會惹來他滅口。」

  女子聽說自己將要面對的是殺人不眨眼之人,她全身抖了起來,她很想說:好漢將奴送回青樓行嗎?她的眼睛看向天山腰上的長劍,那句話她沒敢說出口。

  這位梨子聰明嘴又甜,不久便得了如月的信任。如月叫梨子多往前院跑,打聽到什麼就及時跑來告訴自己。這正中梨子的下懷,她來此就是為了接近如月的父親崔逸賢,做到贖她之人告訴她的那些事,她方能早日離開,她可不是為了來此做一輩下人。

  這一天,玉氏又帶著一個婆子進了崔家外院。平日里,崔逸賢早早就守在院里等著她。這一天崔逸賢在朝堂上遇到了事,左相上本奏他收取賄賂,派人前去修的河堤被洪水沖塌了,淹了不少老百姓的良田房舍。

  皇上讓崔逸賢就此事做出個合理的解釋,再拿出辦法來儘快重築河堤。君臣一處一整天都在宮內商討著事務,眾大臣都沒有歸府。

  玉氏等候了半天心煩氣燥了起來,她見崔郎怠慢自己,心暗想:這男人就是這樣,得到了就對自己愛理不理。她還進行著各種猜測:崔郎在家同妻室相親?還是在外同哪位女子在相愛?

  有一位下人給玉氏端來茶點水果,玉氏對下人道:「去,將你家小姐叫來見我。」

  「諾。」

  下人從屋內退出,她往後院快步走去,正遇上李子端著一碟點心,她行了一禮道:「李子姐姐,那位夫人要見小姐。」

  李子道:「知道了,我去告訴小姐知道。」

  李子走到屋內,見如月正在無聊地發著呆,她放下點心走到如月面前低聲道:「小姐,那位夫人要見你。」

  「說我生病了,不去。」如月沒好氣地道。

  如月對她所謂的母親沒一絲好感,將她從小扔到青樓,從沒去看過她一眼。如今來這裡,就是為了同父親私會。今天不知道怎麼了,還想著要見她一面,如月根本不想相見。

  李子走出屋外,對那位下人道:「小姐生病了,告訴夫人改天再見吧。」

  那位下人將這話說給玉氏聽,玉氏像著了火的炮仗『啪』一下站起身沖了出去。

  玉氏走到如月的院子,她抬眼見了坐在堂前的如月驚了一下,她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如此的貌美,長得像天仙一樣的美。

  如月用一雙美目靜靜地看著玉氏,也不起身行禮,也不說話。

  玉氏怒火瞬間爆發了:「你這賤丫頭,不叫人也不行禮,世家的教養呢?」

  如月故意用莫明其妙的語氣問:「夫人,您誰呀?您讓我叫您什麼呢?」

  玉氏的臉像被抽了一巴掌,頓時漲得緋紅,她指著如月罵道:「青樓出來的小娼婦就是賤……」

  「誰讓你這麼說我女兒?出去。」崔逸賢站在門口聽見了玉氏同如月所有的對話,他聽了玉氏罵如月的話氣不打一出來,他大步進到屋內打斷了玉氏的罵,語氣非常不好的喝著玉氏。

  「你你你,沒良心的……」玉氏話沒罵完,氣得轉身就往外跑。

  如月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顆一顆掉了下來:「父親,女兒給您丟臉了。嗚嗚嗚……」

  崔逸賢長出了口氣,安慰了如月幾句:「女兒,不要聽別人的話,你是我的女兒,也是世家的小姐。你去洗臉休息一下,為父出去看看。」

  崔逸賢走後,如月立刻擦乾眼淚止住哭,她冷冷地道:「我進青樓,全是拜你所賜,咱們走著看好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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