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城北五行幫
此時門才又打開來,陽光真真正正的照了進來,屋內暖暖的,兩個小童端茶水進來,先給知州桌上放了一方茶,再給吳離烽茶幾上放了茶,才反身退了出去。
知州說道:“來,喝茶,吳館主,哈哈。”隨即自己先品了一口,吳離烽也端起小茶盞,抿了一小口,對此茶稱讚有佳。
吳離烽又說道:“州上,小民有一事求問。”知州張口說:“說來便是。”
“小民經營茶館有些薄利,正想拓展一番門麵,城北尚有些許個店鋪小民有意看攤一次,隻是這事兒得需經您衙門上的衙役過過眼,這倒是有些不痛快,您看看?”吳離烽一口氣問出來,話中有話,他自然不是開什麽茶館的。
知州看了他一眼,果然還是低估了這小子,這小子竟然還想吃掉整個城北的幫派,一家獨大,如今這樣問自己擺明了是想看看自己的態度了,城北原本派駐有一些衙役看管,若是吞並起來要打擾城中百姓,百姓們報給衙役的話他們便得前去查探,不然對此視若無睹的話按察司也是要插手的,五行幫的難就難在於此了。不過這件事對於知州來說簡單也簡單,難也難,就看個度了。
知州說道:“有些薄利想開拓一番是一件好事,對於汴州的賦稅也算是個好處嘛,隻是不知道這賦稅,你們能否按時按章的交到衙門的戶房來呢?”
吳離烽聽了,連忙懂事說道:“嗬嗬,這是自然的,看來州上也是支持小民的,汴州的賦稅自然是沒問題的,別說按時按章的交到戶房,小民可是很願意在賬目上多添幾筆稅銀一並交由州上您先過目的。”賬目上的商貨進出門店稅、門攤稅等該多少便是交多少,至於多添的幾筆自然是要掉落入知州的口袋了。
知州笑眯眯說道:“哈哈哈,好,即日起你便去做吧,本官今日便會吩咐好的。”知州的一般解決辦法便是調配走巡守城北的衙役……這樣一來百姓找不到衙役,衙役也不用犯難了,而且如治安此類的事隻能報到知州府衙,而不能報到按察司去,否則便要先由朝廷派駐的按察使鞭打一番再遣送知州府衙了,該什麽樣的衙門做什麽樣的事情都是定好的,任何人不得僭越。
吳離烽聽了心下放心,又與知州攀談了一些瑣事,便帶著生土回去了。
五行幫如今的總舵設立在磚石街上,這是一條頗為寬敞的街了,與汴州城南北直通的望遮大街正好相交,又把幾個分堂都設立在附近的街道之中,幾乎這一帶的大片區域都被涵蓋在五行幫的範圍之內的,隻是還不夠,吳離烽定下的目標是整個城北。
吳離烽從知州府衙回來的第二天早晨,街道附近巡邏的鐵尺衙役們都不見了,被調駐到了其他的地方。
陽光一動,仿佛整片烏雲壓住了汴州城的城北,風雨欲來。
磚石街上的一座大樓內,五行潑皮五個護法與劉會等八個堂主坐在下首的幾張武凳上,吳離烽則是坐在最上頭,如今的他經曆了三四個月風風雨雨,已經略顯一些成熟,生活如群架,不是你倒地就是我倒地,我倒地不如你倒地。
大樓外院子裏站滿了人,每個人群附近有一張大桌子,桌子上擺滿了山一樣高的饅頭。
沒錯,又是誓師大會。
吳離烽沒有多說什麽,他心中也想不到才過了幾個月竟然發展的這麽快,當初隨意創立的幫會竟然到了如此規模,如果以這樣的陣勢去晉州城,那不是早就妥妥兒把方士書的聚賢莊給碾壓沒了?
看到大樓堂內的幫主高高舉起手中的饅頭之後,樓內外的人都舉起了手中的饅頭,一起啃了起來。
這一天,五行幫內八個分堂近四百幫眾在城北四處掃蕩,無論是不服氣的幫會,還是左右搖晃的幫會,都給一一死死的踩在腳下。
汴州城城北仿佛充滿了血雨腥風,有些個酒樓客棧,不斷有五行幫會的人進來搜人找人,至於那些其他幫會的駐地分堂等等都被五行幫的各個分堂的人給拆了大半,不服的都被帶到了磚石街上的那座大樓院子內,一個個給綁成了粽子,無論你是什麽幫主堂主,都不得動彈,要麽服,要麽打到服,還不服的話,就隻好分成幾塊拖到城外去喂野狗了。
鬧得這麽大的動靜,自然是有百姓去找巡守的衙役報探的,誰知找遍整個城北都沒找到原本的衙役,於是便有正義好事的百姓往城中去找衙役,卻被告知不得擅離職守,然後又跑去按察司衙門去了,可想而知,進了按察司的人還能好好出來?自然是被一頓變大然後送到了知州府衙上來的,而進了知州府衙更不用說了,先關你個一天兩天的,你這個刁民!
一個幫會掌舵的也就那麽幾個人,都給抓來了之後,這個幫會自然也就差不多完蛋了,而其下的人自然而然會找到下家的,比如說五行幫這個新的東家。
才一上午,五行幫的人數已經到了七百了,幾乎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獨霸城北了,隻是這麽一來的話,倒有些人不願意了。
汴州城北已經安靜了下來,生土幾個分堂堂主正在清點戰果。磚石街上,來了這麽些一群人,為首的幾人長得人模人樣,有些年齡老也有些略微發福,但看起來都是中規中矩的生意人,隻是他們帶來的人不像生意人。
這些人每人帶來了七八個精壯漢子,個頂個看著都能打架鬥毆,守門的幾個五行幫幫眾看了這架勢,有些個混老了的看出來了,這不正是城東城西城中的那些個幫會大佬麽,平時雖不多見,但總算是見過的。他們來這幹嘛?不知道,趕緊去問幫主。
正要往回走卻見吳離烽出來了,他說道:“各位來臨,真是有失遠迎啊,既然來了,那請坐吧。”吳離烽領著這麽一群人進了院子,院內仍然給綁倒了幾十個人,其中好些幫主副幫主堂主之類的,坐在地上看進來了這麽些人,為首的那些人自己竟然還認得,他們雖然口中被塞了白布但仍然支支吾吾想要說些什麽,被一旁押著的五行幫幫眾看到了,對著頭一拍說道:“你,老實點你!再亂動拖你去喂野狗!”
吳離烽吩咐將那些精壯的人留在院內,唯獨自己與為首的那些個“生意人”進了大樓內,一一給看了座,上了茶,說了一聲請,便自己喝了起來。
這不是吳離烽的派頭,而是他該有的姿態,能獨自吃下城北的也隻有他了,整個城北是他一家獨大,而什麽城東城西的,還不是得起碼有三四個幫會才吃得住局麵?如今的五行幫在汴州城內,完全沒有必要害怕任何一個幫會,起碼得有三四個幫會一起才有把握跟五行幫火並。
至於吃定五行幫,那還不至於,誰第一個上誰倒黴,大家都懂。
不是五行幫太強了,而是它的崛起這些人幾乎沒有注意到,是他們太保守了對於五行幫的發展完全視而不見,汴州城內的每一個幫會發展哪一個不需要好幾年的時間來沉澱的?這五行幫發展的太快了,快到才聽說它的消息,它的名聲便打到家門口來了。
下首依次坐好的幾個幫主都輕輕喝口茶,但倒是沒一個人先開口說話的,這個五行幫的幫主誰也沒聽說過他,也沒了解過他,甚至於隻知道他的大殺招以及他的外號:吳必殺。
還是吳離烽先開口了:“不知各位此次前來我茶樓,有何貴幹呢?”
有人問了話,自然是要有人答的,不然這群人不是白來了嗎?
一個坐在下首的人先開口了,這人是這些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了吧,應該就是越老越有資格:“此次前來呢,五行幫在城北的動靜這麽大,我們是沒想到的,雖然我們隻是在城東的一個小幫會,但還是希望……”此話未說完,他便注意到走廊附近有走動的聲音,他微微側目一看,角落裏有一隻手上握著的斧頭,再細細觀察竟能感覺得到大樓內已經布滿了危機,他隨即改口說道,
“我們希望呢,在此祝福一下吳幫主,能坐穩整個城北,真是可喜可賀啊!”說罷這老頭站起來對著吳離烽拱手。
其餘幾人原本也沒想到這老頭竟然這就變了口風,原本是來問話的啊,結果眾人也都紛紛注意到了埋伏的刀斧手,他們也連忙都站起身來對吳離烽拱手賀喜。
吳離烽笑道:“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多謝各位了。”說罷一揮手走出一群人來,那些個幫主原本以為是刀斧手出來要滅口了心驚膽戰,沒想到是一些端著銀盤的人。
吳離烽說道:“一點小小見麵禮,不成敬意。”隨即讓每人拿了銀盤上的幾錠銀子。
那些個幫主心中想道,這人既有魄力又有胸襟,既敢埋伏刀斧手,又能夠給每人送上一些銀子,裏子麵子都做到了。
果然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