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麻煩來了
百貨大樓的對麵是舊街，少年就是從那裏出來的。
複蘇站在路口，看著長長的青石板路，安靜與喧囂隻有一步的距離。
他沒有開車，這樣的窄的街道車根本就開不進去。他想進去看看，舊時的街景是怎樣的？
路口賣報的爺爺看到踟躕不前的複蘇，滿臉慈祥的開口詢問。
“年輕人，你找誰呀？”
複蘇轉頭看著麵前的老人，輕鬆的露出笑容說道：“我找半夏。”
複蘇很肯定，這個人一定知道少年的事，所有。
“你找夏夏？”
“是，我是他朋友。”
“朋友？”
老爺爺不相信，夏夏是他看著長大的，夏夏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夏夏什麽時候有了這樣一個朋友？
表麵謙遜，仔細一看就能看出渾身散發的肅殺之氣。
夏夏不可能有這樣的朋友！
“爺爺，你能告訴我他家在哪兒嗎？”
“不好意思，我不太清楚。”
複蘇看著麵前的人，剛才還很熱情，現在卻一副不想說話，不相信自己的樣子。
“爺爺，其實我是他的領導，他今天有點不正常，我來看看他。”
“夏夏犯病了？”
複蘇被老爺爺的一句話驚得說不出話，眼睛直直的看著麵前的人。
犯病？
老爺爺很著急，拿起電話按了一串數字，響了很久，沒有人接。
“爺爺，您沒事吧？”
“沒事。既然你是夏夏的領導，我就帶你去他家。”
老爺爺說著就開始收拾報紙，沒多少東西，複蘇站在路邊，隻是一輛自行車經過的時間就收拾好了。
“跟我來吧。”
複蘇跟在老人的身後，一本正經的走著，沒太大興趣去看周圍的建築物。
“這麽多年你是第一個來看夏夏的人。夏夏這孩子很單純，不敢交朋友，你作為他的上司要多包涵他。”
“嗯，我會的。”
“還有，夏夏隻有一個姐姐，他們倆過日子很不容易。”
“嗯，我知道。”
“小夥子，謝謝你啊，願意聽我嘮叨。”
“沒事，應該的。”
老人走得很慢，不時還停下來。複蘇實在看不下去就攙著老人的手，盡量讓老人輕鬆些。
“這邊，快了。”
轉了很多彎，任憑複蘇記憶力再好也開始犯暈，不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
天氣很熱，可是在這裏時時有清涼的微風吹來，石頭街道，石頭牆壁，空氣濕濕的，異常涼爽。
他們在一扇老舊的木門前停了下來，門是在裏麵上的鎖，看來是有人在家。
“筱倩？”
老人叫了一句，很快頭頂上的窗戶就伸了一個頭出來，是和少年一起的女生。
“爺爺，您怎麽來了？”
“筱倩啊，夏夏怎麽了？”
“沒事了，剛剛去了醫院，吃了藥，現在在睡覺。”
“沒事就好。”
女生縮回了頭，幾秒鍾門後有了聲響，“吱呀”一聲，門開了，女生站在門檻裏麵，見到複蘇一臉防備。
“你是？”
“哦，我是半夏的領導。”
“領導？”
“筱倩，我去看看夏夏，你和小夥子聊聊。”
老人走了進去，熟練的走上了樓。複蘇笑著看著麵前的女生，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是好人。
複蘇直覺，要想徹底了解少年首先要拿下麵前的女生。
女生看出複蘇沒有惡意的意思，放鬆了些，扯出了個自然的笑容。
“我叫年筱倩，是半夏的姐姐，半夏在公司惹了麻煩嗎？”
“沒有，我聽說他生病了，過來看一看。”
“謝謝，他已經沒事了，明天可以上班。”
“沒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嗯。”
複蘇剛轉身背後就響起了“吱呀”的聲音，還有老式別門的聲音。
他不想再這裏多呆一分鍾。來這裏隻是他一時興起，想看看少年住的地方，可是在看過之後，他覺得自己就是傻子。這裏根本就是窮人區，到處破破爛爛，年筱倩那種護人的態度讓他更是看不起。
假，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讓他堵在心頭喘不過氣來。
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知道你們有多虛偽。複蘇在心裏狠狠的說著。
複蘇憑著記憶在舊街繞來繞去，最後還是找了個人帶路才走了出去。所以，他的心裏更氣了，如此出醜，他會讓他們好好償還的。
複蘇開著車回了家。他家母親大人沒事做，不是和朋友在家打牌就是和朋友外出逛街。
果不其然，複蘇打開門就聽到客廳傳來的吵鬧聲。他換了拖鞋，從廚房後麵的樓梯上了樓，他不想看到為了幾百塊就臉紅耳赤，花幾千上萬眼睛都不眨的一群歐巴桑，指不定還會拉著他一陣調戲。
天已經快黑了，沒吃午飯的胃麻木了，沒感覺到餓。複蘇洗了澡，給黎錦熙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查少年的資料。
黎錦熙一聽，毫不意外的開始打趣，“這麽快就找到獵物啦？”
複蘇白眼，不想跟他多費口舌，“說了就去做，哪來這麽多廢話。”
“別啊，給我說說，那人是誰啊？”
“具體的我等一下發給你。”
複蘇有時候很煩黎錦熙，老是抓著一個問題不放，直到觸及到他的底線才肯罷手，事後還埋怨他不重情義。
結束通話，複蘇把僅知道的一點信息發給了黎錦熙，末了還囑咐他不能讓自家老頭知道。
“兒子？”
門縫突然伸了個腦袋進來，複蘇被嚇著了，“我說媽，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伸個腦袋，要進來你就直接進來。”
“哎喲，兒子，要是你在換衣服或是沒穿衣服，那多不好意思呀。”
複母穿著寬大的家居服走了進來，眼睛東瞅西看。
“別看了，沒人。”
“咦，兒子，今天怎麽這麽乖？”
複母坐在床上，翹起二郎腿，看似輕鬆的發問。複蘇站在房間中間，抱著手直直的看著自家母親。
“媽，你今天贏錢了。”
“是啊，兒子。”複母馬上興奮起來，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我跟你說，今天你母親大人可是相當厲害，獨贏三家。還有，上午我出去逛了我們家的百貨大樓，看上了一條特好看的裙子，要三萬，三萬啦，那個破裙子居然要三萬，所以我沒買，等著降價了再買。還有，琳琳今天過來了，我告訴她你在臨巷店上班，她有沒有去找你呀？”
“媽，我餓了，中午沒吃飯。”
“哎呀，你這孩子，我馬上給你做。”
看著如風一般消失的家母，複蘇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他家母親就知道拖他後腿。他明明說過他不會和周琳琳結婚的，出國就斷了和那個女人的一切聯係，他還好奇她是怎麽知道他的電話號碼的，沒想到居然是自家母親說的，還把上班地點一起說了。
這下，有夠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