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患上精神病的兩人
複蘇站在報攤前，眼睛卻看著左邊的青石板路，還是老人先開了口。
“小夥子，你找半夏？”
複蘇點點頭，“他今天沒來上班，電話也打不通，我想進去找他。”
老人也開始犯難，皺著眉頭說道：“今天我也沒看到夏夏，家裏的電話沒人接，我真是擔心啦。”
複蘇沒心思說話，抬腿就往舊街走，可是剛走兩步又退了回來，“爺爺，我不太認得路，您能不能和我一起去？”
老人點頭，“等我收拾一下。”
複蘇看不過去，幫著老人一起把報紙都收好，然後攙扶著老人一起往少年家走去。和老人一起不知道是慢了還是快了，反正他們花了二十分鍾才到少年的家門口，門是在外麵上的鎖，看樣子家裏是沒有人了。
複蘇和老人一樣著急，老人是在擔心少年會不會有危險，而複蘇是在擔心少年消失了會不會是周琳琳做的，或是他的爸爸幹的，無論是誰都讓他覺得很不爽。
“沒人呀？要不我們先回去。”
老人說著就往回走，複蘇不甘心，怎麽能就這樣放棄？他還沒查清楚事情始末，連少年和他爸爸之間的關係都沒弄清楚，他就這樣回去，這不是他的作風？
“爺爺，半夏他會不會是到醫院或是鄰居家裏去了？”
老人想了一下，點著頭說道：“這麽一說有可能，我們去老王家看看。”
老人說完就走了出去，複蘇跟上，慢吞吞的挪著腳步跟著老人在半米寬的巷子裏繞來繞去，十分鍾後終於停在了一扇鐵門前麵。
老人敲了敲門，“老王，開門了。”
老人的聲音聽起來很高興，門裏麵的老王應該是老人的朋友吧。複蘇站在旁邊，四周看了看，一路下來，他並沒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出現。
難道是他的猜想出錯了？
門開了，一個和老人差不多年齡的老人出現，看到老人他很開心，“老田啊，怎麽想著過來了？”
老王把老人迎了進去，複蘇則在門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不會很髒吧？他在心裏想著，連眼睛都不敢往裏麵看。
“小夥子，進來吧。”
老人笑眯眯的讓複蘇跟著他走了進去。複蘇看到裏麵並沒有自己想的那般破爛，家具整齊，地麵幹淨，最重要的是沒有異味。
“小夥子，夏夏在裏麵，你要去看看嗎？”
老王很熱情，遞給複蘇一杯水，然後把複蘇領到了二樓的一扇門外，“進去吧。”老王走下了樓，很快就傳來兩人的說笑聲。
複蘇打開門，對著門的床上睡著一個人，他走近了才發現是少年。此時的少年睡得正香，安靜甜美，就像童話中的睡美人一般，讓人想要把他吻醒。
空調“嗡嗡嗡”的工作著，複蘇站在床前看著少年，剛才的想法把他嚇著了。他從來沒想過他會喜歡上一個男生，而且還是和自己爸爸有著莫名關係的男生，是有精神病的男生。黎錦熙是同性戀他可以接受，可是現在連他都變成了同性戀，這，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就算沒有喜歡的女生，他也不要喜歡上有精神病的同性。
床上的少年翻了個身麵對著複蘇，睜開眼睛，朦朧的看到複蘇站在床前，他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於是閉上眼睛繼續睡。複蘇被少年的動作弄得想要發笑，現在的少年太可愛了。
“你不打算去上班嗎？”
複蘇發問，少年害怕他，他就像看看少年受驚嚇的樣子，會不會也一樣的可愛，惹人憐愛？
少年聽到有人說話，睜開眼睛的時候又看到複蘇，他睜眼閉眼好幾次，可是他都看到了複蘇。他的小心髒一驚，迅速地翻身朝床裏邊挪動，動作快得連複蘇都沒反應過來。
“害怕？”
少年點頭，兩隻明亮的眼睛緊緊的放在複蘇身上，生怕複蘇有任何動作。複蘇看著少年警惕的樣子很不爽，看著少年的眼神都開始淩烈起來。
“為什麽不來上班？”
少年把背靠在牆上，小聲的回答道：“要睡覺。”
複蘇氣結，睡覺這理由是不是太奇葩了，“你昨晚沒睡覺嗎？”
“沒有。”
“為什麽？”
“忘記吃藥了。”
複蘇心裏一緊，強硬的身體開始柔軟下來，“不吃藥就睡不著？”
這本來隻是試探的一問，卻得到了少年的肯定，於是他的心裏更難過了，雖然他很想壓製住心裏的感受，可少年全身病態白的皮膚刺痛了他的雙眼，讓他馬上扭開了頭。
“睡醒了就趕緊起來，我在樓下等你。”
複蘇頭也不回的走下了樓，看到兩個老人正坐在藤椅上開心的聊天也沒顧得上打招呼就走出了門，站在大門口等著少年。
很快少年就走了出來，本來笑著的臉看到複蘇的時候馬上垮了下來，低著頭看著鞋子。複蘇真心覺得自己瘋了，他也患上了精神病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少年無視他。
複蘇轉身欲走卻被少年拉了回來，複蘇甩開少年的手，惡狠狠地看著少年。
“你又想怎樣？”
“我不想去上班。”
複蘇壓住心中的怒火，說道：“給我一個理由。”
“有人要抓我，我不能讓他們看到，他們會害我的。”
複蘇暗自叫了一聲糟糕，想著可能是少年的病發，出現幻覺了 。
“你怎麽知道有人要抓你？”
“今天早上我去上班的時候看到幾個人，他們在找我，是來抓我的。”
“你憑什麽說他們是來抓你的？”
“直……直覺。”
複蘇“撲哧”一笑，少年會不會太幼稚了，直覺？虧他說得出來，就算說出來也要有人相信啊。
“你笑什麽？是真的，我看到他們覺得很害怕，他們一定是來抓我的。”
“你也很害怕我，難道不害怕我也是來抓你的嗎？”
少年想了一下，鄭重其事地說道：“那不一樣，他們是壞人，你不是，不對，你也是，可是你不會害我，也不對，我會想到你要害我，可是我覺得你不會害我.……”
“行了，跟著我，今天必須上班。”
複蘇抓起少年的手腕就走，少年在後麵欲言又止，擔心複蘇又生氣。複蘇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少年，開口，“為什麽不提醒我走錯了？”
“你會生氣。”
複蘇繞過少年向相反方向走去，手緊緊的牽住少年，不想再像昨晚一樣把人弄丟了。昨晚為了找少年他雇了十幾個人幫忙，雖然最後找到了，可那些不認識少年的人讓他走了不少冤枉路。這筆帳還沒算，他可不想再犯相同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