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決絕
半夏正在看書，複蘇突然從外麵進來，然後一臉笑容對著他，頓時他就感覺自己不淡定了，心髒跳得狂亂，整個人都處於一種眩暈狀態。
“你……”
看到半夏說話都不利索，表情不自然，複蘇笑意更濃，幾步走到床邊，看著半夏，嘴角揚得高高的。
“半夏。”
他已經很久沒有叫過半夏的名字，也很久沒有這樣認真看過半夏的臉了。所以，麵對他如此赤，裸，裸的目光，半夏當然會感覺不舒服，於是，就往床裏麵挪了挪，坐在了床的另一邊。
“睡覺吧。”
半夏說著就把書放在了旁邊的床頭櫃上，然後背對著複蘇躺了下去。複蘇並沒有生氣，反而坐在了床沿上，把頭埋在了手臂之間，醞釀接下來的話。
“半夏，你是不是還是認為我不喜歡你了？看到我對你冷淡的態度所以就對我不理不睬，是不是也想讓我嚐嚐被人忽視的滋味.……”
“沒有。”
“那為什麽不想到我那裏去上班？”
“你不想看到我。”
“嗬嗬，是嗎？半夏啊，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一樣的可愛啊。”
他雖然埋著頭，但是眼神依然能看到身後的半夏的身影，“過來一點。”
他向後伸手，抓住了半夏的手，偏頭看著仍舊背對著自己的人，等著半夏主動轉過身來。他知道半夏在猶豫，在思考，他會給半夏足夠的時間。
視線突然放在手腕處，手指下麵一條擱手的傷疤赫然出現，他的心瞬間收緊，感覺眼睛裏有異樣的東西在流動，“對不起，原諒我……”
興許是對複蘇傷感的話語太過看重，半夏收回了自己的手，還是背對著複蘇，兩隻手放在胸前根本不想轉過身去。
“你就真的不想看到我？”
複蘇說著就站起了身，看著床上的人，若有所思的說道。看到半夏還是沒反應也就邁開了腳步，朝門口走去，打開門就走了出去。他站在門口，好看的唇揚起了微微弧度。
果然，就在兩秒鍾以後，門應聲而開，穿著睡衣，神色慌張的半夏出現在眼前。
“你……”
“舍不得我？”
複蘇的調戲般的話讓半夏成功的紅了臉。半夏瞪著眼睛看了複蘇一眼，轉身走進了房間，隻是，沒有關上門。
複蘇抱手靠在門口，看著半夏坐在床上，重新拿起書開始看起來。
“半夏，我記得我以前問過你一個問題，六年了，你還是沒有回答我？”
“什麽？”
“你到底是怎麽看我的？覺得我是什麽樣的人？”
聽到這句話，半夏居然笑起來，隻是，笑容很不正常，像是在嘲笑複蘇一樣。
半夏抬眼肯著複蘇，輕輕說道：“複先生，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不自信了，需要我的看法來肯定自己？”
“從我打算要一輩子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沒有自信過。”
複蘇的話太真誠，半夏聽在心裏一陣悸動，眼神閃躲，回答說到，“我從來沒覺得你要和我過一輩子，你隻是在為你自己考慮。當初想把我一直拴在身邊，後來又拋棄我，無論我怎樣表明自己的心意你都沒看我一眼。現在你跟我說你要和我一輩子在一起，複先生，你是不是還認為我是以前那個任你捉弄的病人？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完全不用顧及我的感受，我就這樣任你擺布？”
幾個小時以來，半夏終於算是跟複蘇說了一次認真的話，雖然都是在數落複蘇的不是，但是複蘇還是很開心，因為這是半夏對他的看法，是半夏心裏嘴真切的話語，是他一直想知道的。
複蘇向前一步，關上門靠在門後麵，似笑非笑的說道：“所以，你現在是在拒絕我對你的示好，想讓我離開是吧？”
“我……沒，沒有……”
半夏扭捏的往床裏麵挪進去，說話也很別扭，看樣子是不清楚自己對複蘇的想法，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複蘇的質問。
複蘇好笑，幾步走過去站在床邊，視線直直的放在故作鎮定看書的半夏身上，抿著嘴唇，眉頭皺得緊緊的。
或許是因為氣氛太過壓抑，複蘇散發出的嚴肅氣息讓半夏覺得很奇怪，仰起腦袋疑惑的看著複蘇，久久的坐起了身，慢慢地向複蘇伸出手，停在了複蘇皺著的眉頭上麵。
“哥……”
複蘇抬手就把抓住了臉上的手，輕輕地握著，視線依然不移，看得半夏全身都開始不舒服，想抽出手因為複蘇抓得太緊而未能成功。
“你還是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的吧。”
複蘇用的是肯定句，他確定半夏是愛著自己的，他一直都這樣認為。沒等半夏回話他就把半夏拉到了麵前，雙手把人抱得緊緊的。
“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卻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感覺到半夏的身體不像以前那般柔弱，身上的肉結實了很多，連骨頭都變得硬朗。他摸著半夏的手臂，閉上了眼睛。
“我能感受到你是愛我的，為什麽你就不能回應我呢？”
半夏依舊不說話，手垂在身體兩側就是不回應複蘇的話。複蘇歎氣，他了解半夏的心思。
“我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你也長大了，我經曆過太多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想法。我一直想和你在一起，從知道自己喜歡上你那一刻開始。如果你知道我經曆了什麽，你一定會理解我的。”
“哥，你到底怎麽了？”
複蘇苦澀的笑了笑，說道：“我死了很多次，卻又活了過來。我重生了很多次，一覺醒來卻又莫名其妙的過了一年。很多很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了。我唯一記得的，就是我還愛你，想和你在一起。”
話音剛落，他就感覺到肩上突然變得濕潤，熱熱的，暖透了他的心。他放開半夏，看著雙眼通紅，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哭泣聲的人，心裏還是很感動.
“哥，我害怕，擔心你再次拋棄我。我要讓自己變強，想讓自己不依賴你，我想忘記你，不想再死皮賴臉的跟著你身後。所以，哥，你能不能別再擾亂我的心，就讓我忘記你，過我自己想過的生活，好不好？”
複蘇愣了，話到嘴邊卻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很久之後才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