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省城唐安
第31章省城唐安
??農機廠內，臨時碰頭會一直開了很久，最後甚至又把伍凱旋也給請了來。
??伍凱旋當初牽頭推動了省軍工單位的攻堅項目團隊成立，而且他對軍工鏟和重鋼新材料這兩個項目的熱情程度，可是一丁點兒也不比農機廠的人差。
??再加上伍凱旋和省軍工單位，一些部隊口的領導，方方麵麵都有些人脈關係。
??把伍凱旋拉來，也是為了讓他發揮點遊說上級的能力，讓項目不至於半路腰斬，一點挽回餘地的門路都沒得走。
??第二天，陸衛東跟伍凱旋、宋成傑，帶著一批新鮮出爐的二代軍工鏟成品，風塵仆仆殺奔向省城唐安，準備做最後的拚力一搏。
??到了省城唐安，陸衛東很高調要求住進友誼賓館。
??伍凱旋和宋成傑不解其意。
??不過，既然陸衛東在廠裏很堅決地自己要求立下了軍令狀，這麽點便利條件，他們沒理由不答應。
??隻是最終住進去的，卻就隻有陸衛東一個人。
??伍凱旋和宋成傑推托說忙著要去拜會各方麵的頭頭腦腦，再者來之前陸衛東一直也沒明白了說到底要找什麽人談訂單，兩人隻當陸衛東有什麽其他不方便旁人知道的顧慮，這是有心和陸衛東分開行動，免生誤會。
??陸衛東哪裏是有什麽不方便二人看到的客人拜訪。
??在廠子裏把大話扔下，又立下了軍令狀，無非是先做足姿態，給眾人信心，不至於說知道廠子即將麵臨的滅頂之災，所有人直接一下子就沒了奮鬥底氣。
??至於說，來了省城，選擇入住友誼賓館。
??更不是想來搞什麽腐敗生活享受。
??友誼賓館在這年頭，是國內少有的幾個用來接待外賓的主要場所，陸衛東是想與海外友人做國際生意，把二代軍工鏟，推銷給這些海外友人。
??不然呢？
??指望軍方後勤總裝，在這個全國上下都開始伸手向軍工摳索討飯吃，擠牛奶式一茬茬地擠占軍工係統資源的當下，能指望軍方開采購之口，給部隊齊茬換一波裝備，把玉山縣農機廠生產的這二代軍工鏟，推銷出去？
??別說他壓根在軍方後勤總裝沒什麽人脈關係。
??眼下這節骨眼上，總裝部負責人就是變成他親爹陸向前把持，那也是一千一萬個不可能。
??曆史印跡裏，國家在這年頭，一直都有過對海外國家的軍工裝備輸出。
??幾乎傾全國之力喂得最飽的那隻南疆白眼狼猴子國就不必提了，亞非拉的許多社係圈的窮兄弟國家，咱們同樣也是勒緊褲腰帶相幫過。
??69式主戰坦克、63式主戰自動步槍……
??這為數不多的幾樣對外輸出武器，恰好就是秦西省幾家軍工單位的主打產品。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
??陸衛東打定了主意要住進友誼賓館，這是想用守株待兔的法子，隻要有機會跟出入賓館的外賓搭上話，他就不愁二代軍工鏟這樣的好東西推銷不出去。
??不過事情再急，那也得一步步來。
??畢竟是涉外的生意，機會或許就隻那麽一次，陸衛東沒有說是剛進了賓館大門，就到處流竄著找下家。
??那不是在找生意。
??那是在找刺激，找著讓賓館工作人員盯上他，讓外事部門把他劃入黑名單……
??好不容易來一回唐安城，陸衛東先不忙生意上麵的事情，辦理好入住手續之後，他便收拾行裝出了賓館大門，直奔省軍區醫院。
??上回父母被部隊上的人接來做手術。
??時間來去匆匆，壓根來不及做什麽安排，父母就被接走。
??這一轉眼，小半個月時間過去，父親的手術情況怎麽樣，母親一個人照顧著是不是能夠適應醫院的環境……
??到了醫院，誰曾想，因他來得有些突然，事先沒有預約緣故，壓根就沒能見到雙親。
??還好，經過一番折騰，確認完身份，醫院方麵有位院領導接待了他，告知陸向前的手術很成功，眼下已經被安排去了某個軍幹療養中心，進行術後康複訓練，但是那裏的管理級別比部隊醫院還要嚴格，而且距離唐安城有點遠。
??言下之意，不太方便隨意安排他出入其中。
??陸衛東聽了這些內情，大概猜測到，父親是被送去了怎樣一種環境做術後康複。
??那類地方，的確不適合他這個小百姓隨便出入，便隻好作罷。
??“嗬嗬，陸向前同誌，想不到你這輩子，居然也能享受到高級軍幹的療養待遇，就是我媽沒怎麽見過世麵，大字都不識一個的鄉下女人……”
??“唉，想再多也是白想……”
??“總之，這是你們兩口子的造化了，咱小百姓，如今管不著你們嘍……”
??“唯一就是，”
??“希望你陸向前同誌，能夠努力爭點氣，借著這回療養機會，多多認識點老幹部，多多交點老幹部朋友，多多增加點今後有助力於完成你光榮使命的堅強後盾……”
??“你陸向前同誌，千萬可別在關鍵時刻跑肚拉稀，窩囊廢成一團糟……”
??出了醫院門，陸衛東信馬由韁地漫步在唐安城街頭，感受著這晴朗天空、沒有灰霾，同樣也沒有太多高樓大廈矗立的古老城市的新鮮氣息。
??“咦？”
??“紅星照相館……”
??“老子怎麽不知不覺中，居然就走到這地方來啦？”
??冷不丁抬頭看到街邊那帶著濃濃時代氣息熟悉所在，陸衛東不由啞然，一時之間，神情都變得微有些呆滯起來。
??上輩子，頭一回進省城，是在八十年代中期。
??那還是，跟伍亞男那女人訂了婚後，才奢侈了一回。
??對啦！
??那次進省城，特意是照了張兩個人的合影彩照，後來照片洗出來，照片右下角，還寫有‘革命友誼萬歲1984．10．1’……
??陸衛東駐足唐安古城街頭，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熟悉場景，腦海中不由泛起曾經記憶。
??他這段日子，慣常沉浸在兩世記憶交錯混雜之中。
??最近更是不知怎麽回事，明明是打定主意，不想去再跟伍亞男這女人有什麽感情糾葛。
??但卻偏偏像是得了強迫症般。
??越是刻意壓製這種念頭。
??反而內心深處，時不時就不受控製，冒出上一世跟伍亞男這女人，共同生活那十年裏的點點滴滴……
??陸衛東收斂心神，沿著街道繼續向前而行。
??不大會兒，眼看著走到了古城牆下，正打算登上城牆走一走，城牆根下一處角落，有群頑童，圍著一個衣衫襤褸少年，不斷向少年身上丟石子、吐口水。
??有那膽子大的，時不時還抽冷子上前偷踹那少年一腳。
??“臭騙子！”
??“臭不要臉南蠻子！”
??“打死這個外星球來的大壞蛋……”
??“喂，都住手，不許你們欺負人——”陸衛東大喊了聲，上前轟走那群劣童。
??這時。
??那衣衫襤褸少年轉頭看來。
??看到少年樣貌，陸衛東眼睛頓時瞪直，不由驚呼一聲：“傑克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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