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陷進一個非常詭異的狀態,明明被君寒澈的舉動氣得去了半條命,可是君之棠現在卻不能發作,隻能坐在這兒眼巴巴地看著他和一群年輕人喝奶茶。
喬千檸看了會兒,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啊,他去鎖君安的係統,不就代表他記得這些人
“君寒澈”她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你”
君寒澈扭過頭,烏亮的雙瞳安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伸出手指往她的嘴唇上輕輕抹過去。
“好看,喬千檸。”他勾起嘴角,笑吟吟地說了一句。
君之棠坐不住了,猛地竄起來,一把揪住了君寒澈的胳膊,焦急地說道:“寒澈,別鬧了,跟我回去。”
“嗯”君寒澈看著君之棠,眼神迷茫疑惑,“什麽”
“什麽什麽你給我回去打開係統,別裝瘋賣傻了”君之棠的耐心漸漸被耗光,抓著君寒澈的胳膊用力往看台上方拖。
君之棠說完了,突然自己也反應過來,慢慢地扭過脖子看向君寒澈。
四目相對片刻,他突然問道:“你你”
問題沒能問完,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問。
眼前的君寒澈又熟悉又陌生,明明是一樣的臉孔,一樣的他,可又仿佛軀殼裏住著另一個人,眼神裏透著一股子讓人懼怕的戾意。以前他還敢在君寒澈麵前多說幾句,現在他居然連半句話都說不完。
“我怎麽了”君寒澈嘴角慢慢勾起,笑得春風化雨的模樣。
君之棠咽了一口口水,慢慢撒開手,放軟了語氣:“你跟我回去,把係統鎖打開。”
“哦。”君寒澈挑了挑眉,又坐回去,打開了第二杯奶茶,慢吞吞地喝了起來。
君之棠站在他身後開始冒汗,他掏手帕的動作明顯慌亂到發抖,直接往眼鏡上抹了一把之後,反應過來,取下眼鏡狠擦兩下,小心翼翼地抬眼睛看君寒澈。
喬千檸站在一邊,仔細地觀察君寒澈。如果真是他的第二人格被釋放出來,所謂的失憶可以解釋。如果對身體無害,讓兩重人格並存也並無不可。
“千檸。”古教授帶著學生過來了,看到小夫妻在這裏,楞了一下:“他沒事嗎怎麽在這裏踢球”
“教授”喬千檸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古教授,輕輕搖頭。
古教授看了一眼臉色古怪的君之棠,慢步走向君寒澈,輕拍他的肩,“君先生,今天感覺怎麽樣”
君寒澈十分紳士地微笑,開了杯奶茶給古教授,“挺好的,教授喝一杯”
“我血糖高,我不喝了。”古教授凝視著君寒澈的眼睛,輕輕搖頭。
“教授。”喬千檸叫了古教授一聲。
古教授走回來,師徒二人簡單地交流了幾句,迅速確定了喬千檸的判斷。
“回來的時候是單純的少年,現在是”喬千檸看了一眼君寒澈,小聲說道:“我覺得是挺難纏的那種主人。”
“主人”
“嗯。”
師徒二人雙雙看向君寒澈。喬千檸主人的形容一點沒錯,他坐在那裏,就給人感覺有一種腳下所踩之地皆是他的領土,身邊所站之人皆是他的附屬。
“古教授,上課了。”科研室的同學張佳佳跑過來叫古教授,一眼看到了喬千檸,興奮地撲過來拖她的手,“哇,好久沒看到你了,你從德國回來就沒冒頭,聽說”
她正嘰喳,突然一道陰影斜斜壓來,把她後麵的話給堵了回去。
“君總不是說你你”張佳佳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著君寒澈。
“走了。”君寒澈轉手把喝了一半的奶茶杯遞給了君之棠。
“去公司”君之棠趕緊跟上他,緊張地問道。
喬千檸朝古教授點點頭,快步跑向君寒澈。
“喬千檸,同學聚會來不來啊一定要來啊。”張佳佳大聲喊道。
喬千檸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踏進君安的時候,君安上下都驚動了,大家遠遠站著,神色複雜地看著穿著一身運動套裝,沉穩大步過來的君寒澈,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直到他上了電梯,大家才像從夢裏走出來一樣,快步聚到了大廳中間。
“怎麽回事他康複了”
“不是說重病需要修養”
“感覺更讓人不敢和他對視了啊。”
“你看大君總跟在他身後,就像跟班一樣。”
議論聲越來越大,眾人聚在大廳裏久久不肯散開。
喬千檸一行人直接到了樓上辦公室。
現在這裏屬於君之棠,裏麵的擺設都改成了君之棠喜歡的所謂中式複古風格,昂貴的紅木家俱像老到喘不過氣的牛,軟趴趴地躺在暗灰色的地毯上。茶具茶盤上還有未洗幹淨的茶漬,可以想像到君之棠是在愜意品茶的時候得知係統被鎖的事,茶水潑到茶盤上,他也來不及收拾,匆匆出去尋找君寒澈。他能找到學校,也說明他一直在君寒澈那裏放了眼線,盯梢他。
不管怎麽樣,從芯片上的破壞程序,到財務係統的心機,這些人是怎麽都沒料到,君寒澈在遭受了重創之後,還能把他們耍得團團轉,甚至沒有還手能力。
“電腦電腦電腦”君之棠一連催促了好幾遍,嗓子都在發顫。
助理趕緊捧上了電腦,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
君寒澈此刻站在落地玻璃牆前,正雙手插在兜裏,抬著下巴看對麵大樓上的巨幅招牌,那是新上的某手機品牌廣告,代言人柯渝。
“寒澈啊,來,辛苦你了”君之棠沏了茶,堆著笑臉過來哄君寒澈。
喬千檸站在一邊看得好笑,果然啊,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你軟弱,這些人就會毫不客氣地踩到你的頭頂上來。
“嗯”君寒澈轉頭,低眸,冰涼的眸子掃過他手中的紫砂茶杯,淡然說道:“我喝奶茶。”
“去買奶茶”君之棠馬上衝著助理大嚷。
“要什麽口味,什麽品牌”助理跑了兩步,又扭頭問道。
“要什麽”君之棠轉過頭,又對君寒澈堆滿笑臉。
君寒澈眉角微挑,淡然一句:隨便。
“所有的,全部。”君之棠暗中咬牙,忍聲吞氣地衝助理遞眼色。
助理跑到門外召喚所有人趕緊用手機下單,所有品牌所有口味全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