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漩渦
把漩渦海比作太平洋的話，鍾什橫穿大洋前往西大陸的行為就好像從塔克拉瑪幹大沙漠直飛美國舊金山一樣，就算全程都是乘坐飛機，也至少需要二十個小時。
??而這個世界的飛機還不足以支持如此遠的長途飛行，所以伊森給他們準備的方案就是在漩渦海的中轉站修整，並且改乘海上列車前往教皇國。
??飛機上的旅程很長也很無聊，魚小薇和鍾什都沒有什麽說話的性質，而管飽，她一般情況下不會說話。
??這次的目的地是大漩渦邊上的懸空港，而這座港口本身就是一件超巨型遺物，它一直都在大漩渦的上空800-1300米的距離漂浮著，原理未知。
??它的存在就好像為了讓人們更方便地開發盛產遺物的大漩渦一樣，每年都會有大量的淘金者前往懸空港，但真正從大漩渦裏發掘出遺物的人屈指可數。
??這裏是淘金者的圓夢之地，也是他們的埋骨之地。
??離著老遠，鍾什就聽見耳邊傳來陣陣海潮洶湧之音，透過飛機的舷窗，鍾什看見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漩渦在下方奔騰著，仿佛這片大海是放在了一個巨大無比的洗麵台裏，正在往下漏水，而鍾什他們的飛機就好像一直芝麻粒大小的飛蟲，緩緩地從上空飄過。
??洋流墓場，深淵之喉，大漩渦，都是指這片永恒旋轉不休的水體。
??在萬米深的水下，無數殘破的星艦殘骸裏隱藏著眾多不為人知的深海生物和文明遺物。
??這也是大漩渦這裏的氣候環境如此惡劣，懸空港卻仍是繁華盛景。
??鍾什他們的飛機靠近港口前就有小型飛行器靠近，就像泊車小弟一樣引導著飛機去往了空港。
??懸空港名字聽起來雖然像個港口，但實際上是一座人口近十萬人的城市，空港隻是它的一部分。
??看著魚小薇熟練地將飛機降落，熟練地叫來了地勤人員做飛機的托管，鍾什忍不住湊上前問道：“你經常來這裏麽？”
??“這是第三次，至少我的記憶裏是第三次。”
??魚小薇現在的情緒已經非常穩定，就好像最初鍾什見到她的時候那樣。
??“你還記得我我們最初遇到的時候麽？”
??魚小薇停了下來，臉色古怪地看著鍾什，“當然記得，那時候我沒穿衣服嘛，你是想表達這個麽？”
??“不是，我是說，你好像又變成了我們最初見到時的樣子了。”
??“什麽樣子？”
??“給我的感覺就像隻小狐狸，自信又狡猾，但是嘴裏沒一句實話。”
??“狐狸？是某種動物麽？”
??鍾什愣了一下，狐狸這種生物在末世已經滅絕了麽.……
??“沒錯，我再曆史書上看到的，某種遠古生物，以狡猾著稱。”
??“最初的時候我就很好奇，你到底是從哪裏獲得了這麽多曆史知識，你一不是貴族二不是學者，這種知識你是如何接觸到的？”
??鍾什心說，難不成要告訴你我原來是個穿越者麽……
??“請問，飛機上的行李要幫您做托管麽？”
??還是攬業務的地勤幫鍾什解了圍。
??“不用了，我想在你們這裏租一輛代步車，我們會自己將行李運走的。”
??“好的，中型代步車租賃的押金和手續費，還有飛行器的托管費，一共收您6400貿易證，現金？轉賬？”
??貿易證是這個世界絕大部分區域的通用貨幣，至少在霓光城的時候，鍾什打工掙的就是這種貨幣。
??紙幣和硬幣，麵值0.1-1000都有，500g合成穀物主食的價格大約在13.7-14.2不等，不過，霓光城的人很少會用到現金。
??他們都是直接通過內置義體模塊進行線上支付，在霓光城裏，最新款的支付模塊是裝在無名指上的，可以隱藏外觀，也可以定製成戒指的形狀。
??而在混亂地帶的灰市，幾乎沒有人使用線上交易，現金才是硬通貨。
??懸空港鍾什還是第一次來，從交易方式來看，這裏貌似是霓光城和灰市之間的狀態。
??“現金，”魚小薇說著從兜裏掏出一把貿易證，抽出7張直接遞了過去，“不用找了。”
??那名地勤立刻滿臉歡喜地連聲道謝，服務態度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果然不管是在哪裏，都免不了這種市儈人出現啊。
??人類不管到了哪裏，遇到什麽樣的事情，都會想著要將生活進行下去。
??不管是前世，還是霓光城，灰市或者這裏。
??收了小費的地勤殷勤地將代步車親自開了過來，造型和麵包車很像，果然這種形狀的神車無論到了哪裏都能應用起來呢。
??將紫星棺搬上車，魚小薇駕駛，加上鍾什和管飽，這輛車裏的空間仍顯得很充足。
??“我們現在就去車站麽？”
??“不，首先我們需要先弄些補給和武器來，先去一趟新伊甸的安全屋。”
??“這地方也有你們的安全屋？”
??“懸空港裏到處都是各種勢力的特工，我們新伊甸自然也得有一席之地。”
??——
??新伊甸的安全屋位於懸空港稍微邊緣的低矮平民區內，外麵又是飛行器和懸空島的，到處都是高科技設備，這裏居然是紅磚蓋的瓦房。
??隻能說，還真是挺接地氣的。
??這裏的街道狹窄，而且地麵還有不少是直接用鋼板焊起來的，從年久失修的裂縫裏甚至都可以下方的大海，雜亂的管道和電線猶如一張張巨大的蛛網將天空整個籠罩起來，如果不是偶爾會有外形超級科幻的飛行器從上空經過，鍾什甚至覺得自己穿越的不是未來的末世，而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鄉村。
??“至於這麽驚訝麽？霓光城的貧民區也沒好到哪裏去吧？”
??“至少那地方有水有點，地板也不是這種看起來晃晃悠悠的鋼板拚接出來的。”
??話雖如此，這裏生活的人們卻依然非常有活力。
??“這些人也都是淘金者麽？但看他們的樣子，就跟普通老百姓沒什麽區別啊。”
??“他們就是普通老百姓，也就是本地人。”
??“這種天上飄著的荒地也會有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他們大多數都是淘金者的後代，很多淘金者在這裏逗留了一輩子直到最後都沒什麽收獲，就老死在了這裏。
??有的淘金者放棄了最初的目的，在這裏結婚生子，慢慢的，這座城市就建立了起來，淘金者是為了一夜暴富才來到這裏，但他們本身卻給這座荒涼的浮空島帶來了巨大的利益。”
??在鍾什的理解裏，這就好比是一座旅遊城市，隻不過，這裏沒有什麽淡季和旺季的區別，一年四季都會有大量的淘金者懷揣著夢想趕往這裏，赴死或放棄，或者走了大運，從此飛黃騰達，吸引更多到底人來到這裏。
??車開不進去，這次比鍾什靠譜很多的管飽被安排在車裏留守，魚小薇則帶著鍾什進去拿物資。
??鍾什跟著魚小薇走街串巷，一路上七拐八拐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也不知道遇到了多少次劫道和年齡約在6-12歲的小毛賊。
??劫道的自然是直接被鍾什一拳打翻，那些小孩子們，鍾什會故意放一些零錢讓他們去偷。
??這裏的治安比灰市強不了多少，但這裏的人不想灰市那樣明目張膽，卻同樣能看到人心的貪婪。
??那些從鍾什這裏成功偷到了錢的流浪兒很快把這裏有隻大肥羊的消息告訴了自己的小夥伴，並且讓他們也對鍾什發東西了襲擊。
??到最後，他們似乎直接放棄了偷盜，而是直接圍著鍾什討要起錢和物資，不給就不讓走。
??當然以鍾什的怪力，一群小孩子根本攔不住他，他還得控製著自己的掙紮的力道，不然這些小孩子可能碰到一下就會被撞得筋斷骨折。
??魚小薇似乎早就預見到了這種情況，她也不幫忙，就在旁邊看著，臉上寫滿了不耐煩和戲謔。
??也還好鍾什身上沒帶武器，因為現在他能感覺出來已經有幾隻小手在撕扯他的衣服了。
??好家夥，要換個沒點實力的爛好人進來，直接就得光著腚出去麽？
??忍耐到底極限的鍾什準備殺雞儆猴，他的伸手按在自己正前方的那名流浪兒的腦瓜上。
??鍾什的大手正好將他的頭顱徹底覆蓋，然後他就像抓一隻籃球一樣，直接把對方提了起來，然後甩了出去。
??鍾什控製著力量，這名大膽而倒黴的流浪兒和他那些被撞倒的同伴最多受了點皮肉之苦，但想必這已經讓他們受到教訓了。
??“啊！他打人！他是壞人！”
??誰知道這群流浪兒反而來勁兒了，紛紛開始掏出兜裏的石頭鐵塊之類的材料去砸鍾什。
??還真有一塊棱角相對鋒利的石頭正好砸在了鍾什的眼睛上，但是完全不破防，甚至鍾什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而這一舉動，似乎終於讓這些流浪兒意識到麵前這個一直不還手還有點蠢的家夥貌似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麽好欺負。
??隱藏在人群中間，一個看起來年紀稍微大些的孩子貌似就是他們的首領，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精瘦的小男孩，鍾什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對方已經萌生了退意。
??然後他就感覺自己的後腰被捅了一刀。
??刀子刺破了鍾什的外套，但沒辦法刺破他堅韌的皮膚。
??也還好沒刺破，不然鍾什帶有劇毒和腐蝕性的血液噴出來，這群流浪兒的死傷恐怕會相當慘重。
??“你們，有點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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