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 未來無望
但是其實圍剿大周兵馬用不上那麽多人手。
剩下一些人手則是在北原周邊持續圍掃著。
周蘊和蘇喬雖然是將北執的屍體放在了農家小屋裏,但仍舊還是被圍掃十分仔細的北耀士兵們發現了。
這隻是一隊很小的隊列,不過才十人左右。
這間農家小院此前他們其實是圍掃過的。
隻是在圍掃之後,農家院子屋舍門洞開。
然而現在他們再路過居然發現這門關上了。
幾位士兵都敏銳地察覺到了怪異。
於是幾人握緊手中的長刀,朝著農家小院而去。
一把踢開門,這本就腐朽不堪的農家小院院門頃刻間便倒在了地上。
院子裏的情景也在頃刻間落進眾人的眼中。
一覽無餘。
院子裏一片安靜,雪將院子覆蓋成一片雪白。
其中一個士兵指了指緊閉著的屋舍門,
“屋舍門也是關上的,我們分作三組,前去查探。”
這個農家小院屋舍不多,除卻正中間的正房,便也隻剩下一間廂房一間小柴房了。
幾人分配好了,便分路小心翼翼地向著屋舍走去。
一把踢開屋舍的門,隨著門應聲而倒,正房門前的幾位士兵也看清了屋舍裏的情況。
他們瞳孔圓睜,異口同聲,淒厲呼道,
“將軍!”
這一聲將另兩邊的人吸引過來,他們匆匆跑過來,在看見屋舍正中間案卓上仰麵躺著的,盔甲在身的大將軍的時候,一樣發出了悲憤的,淒厲的聲音!
士兵們手忙腳亂地奔進去,進了屋舍越加能看清楚北執將軍的模樣。
對方仰麵躺在桌案上,四肢,身體僵硬,曾經俊逸的麵龐上沾染了已幹涸掉的血液。
臉色青黑,顯然是已經,已經死去很久了!
“將軍死了。”聲音落下,幾位士兵皆是大腦空白。
將軍不是該好好地待在縣衙,待在層層嚴密防護之中嗎?
為何會出現在北原城外的農家小院裏,為何會突然死在這裏?
這些問題他們不敢去想也不知該如何去想。
這件事太大了。
大到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承擔。
這一列士兵甚至還想就此逃走。
然因他們實在是沒有勇氣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安全地離開北原。便還是在長久的沉默之後鎮定下來了。
“不管怎麽說,將軍顯然已經死去多時,就算是要怪罪也怪罪不到我們的頭上。”
在對著北執的屍體看了許久之後,終於有士兵開口了。
他一開口便得到了其他士兵的支持。
於是,幾人決定將這件事上報給能解決的人。
十人留下了八人在此看護,另有兩個人前去找軍營裏的其他將軍。
這差事其實不容易,因為他們地位低下唉,並不能直接麵見到高位上的將軍。
便隻能盡力找自己能找的,職位最高的武將。
一位校尉,見了這位校尉,兩人不由分說直接將他帶到農家小院去。
校尉還茫然不解,要不是因為這兩人的確是和他有一些交情他早就翻臉了。
然而在看見了農戶裏仰麵躺著的屍體之後,校尉也傻在了原地。
他神色震驚,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是這又怎麽會看錯呢,如果臉會認錯的話,那盔甲總不會認錯了吧。
這個是……
校尉深深吸了一口氣。眼前恍然後都黑了一片。
北執殿下死了!
這是何等的大事啊!
北耀隻有一個北執,怎麽在他們攻打大周的途中,北執殿下就突然被人殺於此地!
“校尉大人,我們不知該如何處理,這才鬥膽將您帶到此處來。”
校尉聞言,看向那位和自己抱拳認錯的士兵,震驚,悲憤,茫然具都化為無盡的怒氣從心底噴發出來。
他猛然發難,高大的身子壓下,寬厚的手掌將士兵的脖頸狠狠用力地扼住。
校尉神情凶狠,殺意凜冽,“你不知曉如何處理,難道老子就知道?”
“大人,不要啊!”
士兵被扼得沒法呼吸,臉漲紅了一片。
而周圍的士兵見狀,連忙出聲勸解。
也不知是他們勸解得管用了還是校尉發泄了一下,心頭的怒氣散了些許,他淬了一口,吩咐這幾位士兵道,
“守好此處,待老子去叫人來。”
比起這些人,在隨軍的各武將裏,校尉還是有能說話的武將的。
他沉凝著神色,匆匆騎馬回城,而後徑直進了縣衙。
沒多久,校尉就出現在了歸德將軍於烈的屋舍內。
於烈乃是從三品上的將軍,他和北執的關係一直要好,乃是北執殿下一脈的人。
那幾個士兵也算是歪打正著,找到了校尉的身上。
他早早就已經站隊,也算是北執殿下一脈的人。
隻是,這算什麽事,原本大好的前程如今就要因為北執殿下的死亡而付之東流了。
所以,他的心情可想而知的難看。
見了於烈,校尉也不想藏著掖著,開門見山地便道,
“將軍,出大事了,幾個圍掃的士兵在北原城外一間農戶屋舍中發現了,”
說到此處,校尉到底是說不下去了。
於烈不明所以,下意識地以為是找到了敵軍的蹤跡,臉上不由一喜,
“發現了什麽?總不能是發現了周蘊的屍骸吧?”
除此之外,於烈想不到還有什麽事是值得稱之為大事的。
校尉心梗了梗,硬著頭皮道,
“的確是發現了屍骸,不過不是周蘊的,而是北執殿下的。”
聞言,於烈雙瞳圓睜,精光迸射,直直射向校尉,他的表情陡然收斂下去,陰沉沉如同將雪的天色。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連著聲音也是陰沉的,含著殺意與怒意的。
頂著這樣的目光,校尉頭皮發麻,轟然跪倒在地,
“將軍明鑒,小的絕不敢拿這樣的事開玩笑,北執殿下的屍骸……”
“住嘴!”於烈勃然大怒之下一腳踢開校尉。
他力氣大,校尉又不曾用力抵擋,在他一踢之下跌倒在地。
於烈見狀,心頭怒火越發熾烈,他彎腰,大手將校尉拎起來,一把推攘到地上去。
“對殿下出言不遜,你知道什麽後果嗎?本將軍這就拿你去見殿下!”
說著,於烈再次將校尉拎起來,提開門,徑直朝著北執所在的屋舍走去。
校尉苦笑,身上的痛比不得心頭未來無望的痛更痛,他倒是寧願北執殿下治自己一個不遜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