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姑姑，你偏心！
“不恨？蘭姑，我可以做到不恨他，可是他呢？江卓賢能做到不恨我嗎？他不止一次地告訴我，說他曾經跪在卓耀冰冷的屍體麵前發過誓，除了恨，對我，再也不會有別的任何感情了。”
“蘭姑，你以為他輸血給我，把我救活，是因為愛我，舍不得我死嗎？蘭姑，你錯了，江卓賢的目的就是要我活著，受他的折磨，他的目的就是要我求生不能，求死無門。”講到這，淚再次湧上了顧千潔的眼眶。
“蘭姑，你，是個好人。但是，你常年在台灣，我覺得，你似乎太不了解你這個小侄子了。與其讓我活著受他的折磨，我還不如死了算了。江卓賢，你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顧千潔的淚再次流了下來。
“老板，你手上的傷不要緊吧？”
“沒事，皮外傷，醫生已經給我上過藥了！”
“晨曦！”
“千潔！”
顧千潔的病房門沒有關上，莫晨曦輕輕一扭頭，就看到了穿著病號服坐在病床上，長發披肩的顧千潔。
顧千潔和莫晨曦這兩個人就這樣子對望著，深深地凝視著對方。
“晨曦。”江蘭微微轉頭，也看到了莫晨曦。
“姑姑，千潔，你……你們怎麽在這兒？”莫晨曦慢慢地走向了顧千潔。
“你先回公司吧，我這兒有點兒事。”衝在自己手底下做事的工作人員吩咐好之後，莫晨曦便輕輕地關上了病房門，坐到了顧千潔的床邊。
“千潔，這麽多天不見，你瘦了！”莫晨曦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顧千潔那蒼白的臉頰。
“晨曦，你怎麽也會在醫院裏？”顧千潔問道。
“我今天去工地上督察工作，一個老農民六十多歲了，還在那兒搬磚，說是要湊錢給他那個光棍的大齡兒子娶媳婦。我呢，見他年紀大了挺可憐的，就去幫他搬磚去了，可是，誰想，右手磨破了皮。於是，我的助理就陪我到醫院裏來給我的右手上了點兒藥。”莫晨曦微笑道。
“晨曦，你為什麽那麽喜歡幫助別人呢？”顧千潔瞪著大眼睛看著莫晨曦，她隻覺得莫晨曦好像過去那個善良純真熱心的江卓賢。
“我們同在這個世界上，大家都要吃飯，大家都要討生活，都不容易啊，互相扶持扶持，有什麽不可以呢？我也是過苦日子過來的，明白這個道理。倒是千潔，你怎麽會進醫院？”莫晨曦定睛一瞥，正好瞥見江卓賢躺在顧千潔旁邊的陪護小床上。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江卓賢那家夥，他欺負你了？渾蛋！可惡！”莫晨曦二話不說，就衝到了江卓賢的麵前。
“可惡！渾蛋！你給我醒醒！你是不是欺負千潔了？你說話啊！”莫晨曦一下子揪住了江卓賢的衣領，他舉起拳頭，狠狠地在江卓賢的臉上打了一拳。
江卓賢一下子醒了過來，他楞了一會兒，定了一會兒心神之後，衝著莫晨曦邪魅一笑：“莫晨曦，你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怎麽哪裏都有你啊？”
“渾蛋！你別想轉移話題！你說，你是不是欺負千潔了？”莫晨曦衝著江卓賢吼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到莫晨曦說這樣子的話，江卓賢不禁哈哈大笑了起來。
聽到江卓賢的笑聲，莫晨曦感到更加疑惑，他雙眉一擰，再次揪住了江卓賢的衣領，怒吼道：“渾蛋，你笑什麽？”
“莫晨曦！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嗎？你管我對顧千潔怎麽樣！有你什麽事啊！”江卓賢無所謂地笑了笑。
“渾蛋！千潔是我的好朋友！隻要你對千潔不好，我就是要管！”莫晨曦執著地說道。他輕輕地走到顧千潔的旁邊，一下子按住了她的柔肩。
看到莫晨曦按著顧千潔的肩膀，江卓賢緊緊地握著拳頭，他討厭莫晨曦碰顧千潔。
“想管！莫晨曦！得看你自己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你別忘了，這裏可不是台北，這裏可是S市，是我江卓賢的地盤！我江卓賢的地盤，還輪不到你莫晨曦來作威作福！你放開她！”江卓賢衝到顧千潔的麵前，重重地推開了莫晨曦。
“江卓賢，你不會變的是吧？你永遠都不會變的是吧！你和江海那個老東西一樣橫行霸道，從來就不會給別人留後路。我奉勸你一句，凡事，你可不要做太絕！給別人留後路，也是給你自己留後路！江卓賢，你小心，你的下場和你大哥還有江海那個老家夥一樣！”莫晨曦衝著江卓賢狂吼道。
“夠了！晨曦！”聽到莫晨曦說這樣子的話，江蘭伸出手，毫不客氣地給了莫晨曦一個響亮的巴掌。
“蘭姑！你不要打晨曦！”見到莫晨曦被打，顧千潔一下子著急了起來。
“姑姑，你打我？怎麽？難道我說錯了嗎？我明白了，原來在你的心裏，你最愛的還是江卓賢，江卓賢是你的侄子，難道我就不是嗎？為什麽，你們每個人都要向著江卓賢！”莫晨曦輕輕地捂著自己被打的臉頰，低吼道。
“晨曦！你說話冷靜一點兒！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小賢是我的侄子，同樣的，你也是，包括已經故去的卓耀，他也是，姑姑對你們都是一視同仁，根本就不存在偏心於誰！姑姑隻是覺得，你的父親畢竟給了你生命，雖然，現在，他已經離世了，但是，晨曦，我希望你提到你的父親時，說話還是放尊重一點兒！”江蘭抱著雙臂說道。
“嗬！尊重？他都對我和我媽那麽絕情，他不仁，我不義，我憑什麽尊重他！我巴不得把我身上流著的血都全部還給他！我巴不得我自己不是江家人！姑姑，我現在終於明白了，一直以來，你的心都在江卓賢的身上，我莫晨曦對於你們江家而言，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棄子！”莫晨曦說道，他的眼裏已經湧上了淚花。
“晨曦！你怎麽可以這樣子說呢？你別忘了，是誰花了一大筆錢，把你從黑道大哥那裏贖回來！又是誰，幫你刷卡幫你買單，把你帶到S市來！又是誰帶你進商界，教你做生意，幫助你成立莫氏！晨曦，做人不可以忘本，要不是我，你還在台北街頭做小混混呢！你怎麽可以說，我一直偏心於小賢，視你為棄子呢？”江蘭似乎感到很是委屈，她的眼裏也湧起了淚花，直勾勾地盯著莫晨曦。
“莫晨曦，你這個瘋子！你有什麽衝著我江卓賢一個人來，我知道，你討厭我！可是，你怎麽可以欺負我的姑姑！”聽到江蘭飽含委屈的聲音，江卓賢一下子走到江蘭的旁邊，按住了她的肩膀。
“江卓賢，說我是瘋子！你才是一個瘋子！你才是一個被仇恨給衝昏頭腦的瘋子！我不會再讓千潔受你的欺負了！我今天就算是拚了命！也要把千潔帶走！”莫晨曦不管顧千潔願不願意，一下子把她摟入了自己的懷中。
“莫晨曦，你不要碰她！你要是再碰她的話，我就給你來個魚死網破！”江卓賢一看到莫晨曦碰顧千潔，他的怒氣就盈滿了胸腔。
“夠了！你們不要再說了！拜托你們！誰都不要再說了！你們兩人再怎麽說，也是骨子裏流著江家血脈的兄弟，為什麽，為什麽你們一見麵不是吵架就是打架呢？我知道，都是因為我！我顧千潔才是那個最可惡的人！我不跟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走！拜托你們，不要吵了！誰都不要再吵了！求求你們！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安靜一下好不好！”顧千潔煩躁地用手抓了抓頭發，整個人流著眼淚，歇斯底裏道。
有的時候，她真的想死，因為死了，就不用再麵對：愛情、背叛、仇恨、爭吵這些東西了！想到這，她的心裏真的特別恨江卓賢，為什麽要把她救活！讓她活著受折磨，讓她活著痛苦，如果這就是江卓賢的目的的話，那麽，他達到了。
“你們在這裏吵什麽？我在走廊上都聽到了你們這間病房的爭吵聲，你們不要忘了，這裏是醫院！病人需要休息！需要靜養！拜托你們要吵架，到別處去吵！”醫生走到了顧千潔的病房門外，生氣地訓斥道。
“小賢，晨曦，我們都出去吧！”江蘭抱著雙臂，轉過了身。
“走啊！你沒聽醫生說，千潔需要靜養嗎？”莫晨曦把江卓賢也叫了出去。
三人走到了醫院外麵的小花園裏。
這個時候，江卓賢似乎感到很是疲累，他一下子坐在了長椅上，耷拉著腦袋，他用手煩躁地粑了粑頭發，不願再往前走一步。
三人誰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莫晨曦開口了：“姑姑，對不起！我不該對你說那樣子的話！”
“晨曦，姑姑沒有生你的氣！”江蘭輕輕地拍了拍莫晨曦的肩膀。
“姑姑，我公司裏還有事，先回去了，我會再來看千潔的！”莫晨曦瞥了一眼江卓賢，便轉過身走遠了。
“小賢，你沒事吧？晨曦這孩子和你的脾氣秉性，那是一模一樣，對事情的看法不是愛，就是恨的，他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弟弟，你別再生他氣了？”江蘭輕輕地拍了拍江卓賢的肩膀。
“姑姑，我沒事，你先走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江卓賢有些疲累地說道。
“好，那姑姑先走了，小賢，姑姑奉勸你一句話，不管怎麽樣，千萬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姑姑，我知道了！”江卓賢抬起頭，衝著江蘭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