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十萬個為什麽

  “鬼？”楊大爺歇了口氣，接著說：“神怎麽死去，我不知道。仙死去的時候，由於對生魂的依賴程度遠勝於常人，生魂耗盡時，諸魄俱散，陰魂陽魂同時化為炁，所以，仙死是泯滅，一滅俱滅，還歸天地。可是人死時，生魂消亡，陽魂活躍，先行散去，陰魂沉穩，逐步散去。陰陽二魂化散的同時，六魄無依，也逐步消散。可是這造化無窮，總有例外。有的人死時，陽魂化去，可由於某種原因，陰魂遲遲不能化去，所謂陰魂不散，這時，要是通過某種力量，魄與陰魂建立了直接的聯係，就是靠著陰魂也能維持魄的存在的時候，那就變成了鬼。鬼也分很多種，大致與陰魂的強大與否和各魄剩餘的多少，以及各魄的比例相關。一般的鬼很脆弱，即便晚上天地間存在的陽炁，也會急劇消耗其陰魂，最終也不過還是陰魂消散，諸魄湮滅。不過如果各種條件適合的話，他陰魂的聚集超過了陽炁對陰魂的消耗，那就可以長期的存在。如果再通過一些方法，修煉出一魄，那就是鬼王。鬼王的存在時間甚至可以比仙更久。但是，神、仙、鬼、怪、妖、魔，鬼是最脆弱的，因為隻要能調用出強烈的陽炁，即便是鬼王，那也毫無抵抗能力。”


  ??“哦，鬼怪妖魔。那怪呢？”


  ??“天地之間，凡是不能歸於神仙、妖魔的，統稱為怪，如果是人，那也成為靈。怪也可能自生自滅，生魂耗盡，湮滅於天地，也有可能機緣巧合，修仙成魔。比如說，你們兩個，那就是怪。”


  ??“靠，我們還是怪了。”林小強心說。不過這個時候，也隻能楊大爺說了算：“鬼怪妖魔，那妖是什麽呢？”


  ??“天地之中，除了人，其他生物也有可能比最初的時候多一魄或幾魄。凡是多了魄的生物，都叫妖。妖比鬼強大，可是普通的妖也存活不久。因為大多數妖都沒有什麽特別意識，巧合之下多了一魄，不過憑著多一魄的本能行事。多了一魄，對生魂的消耗更大，待生魂耗盡，也就消散了。要是有意識的修煉，壯大生魂，那這樣的妖倒要小心。”


  ??“這麽說，上次若通抓的那個耗子，是最初級的妖了？”


  ??“正是。”


  ??“那若通抓它又是怎麽回事呢？它不是死了嘛？”


  ??“那若通不過用五雷法擊散了它的大部分生魂，然後把陰陽二魂和諸魄收納而已。諸魂離體，肉身自然不存。不過對於他的修煉，其實倒有好處。”


  ??“哦？有好處？什麽好處？”


  ??“這簡單說來，生魂將盡，諸魄必亡。可是如果用某種方法，用另外的東西代替了生魂，來汲取陰魂陽魂的能量，滋養諸魄，那這妖擺脫了生魂的束縛，自是可以能力大漲。”


  ??“生魂還可以用東西替換？”


  ??“造化無窮，有何不可？生魂好比土壤，滋養諸魄。現在不是有無土栽培嘛？替代生魂無非也就是這個道理。這替代的東西，在妖叫內丹，在魔則叫元神。”


  ??“無土栽培？那妖和魔不是一樣？人是不是也可以拿元神替換生魂呢？”


  ??“妖是萬物育化的，最多妖可修煉到和人一樣的七魄，那就是妖的極限。這時的妖，能幻化人形，可聚為實體，非常強大。如果再修煉一魄，那就成魔了。魔分兩種，一種是人或者妖，在修煉中用元神代替了生魂，修煉到八魄甚至九魄，其法力之大，可與神仙比肩，而其存在之久，甚於神仙。另一種則叫魔化，無論人、怪、妖，在修煉中，雖多至八魄，但並無元神，諸魄直接與陰魂陽魂形成了聯係，從陰魂陽魂中直接汲取能量。無論生魂元神，是一個生命的本體，善惡良莠，脾氣秉性，都依生魂而顯。譬如土壤，砂質黏質，酸性堿性，長出的植物定不相同。生魂或者元神，是行為的根源，所謂理智，皆從此出。萬物趨利避害，就是生魂指引。可是魔化之物，並無指引，無非憑陰魂陽魂引領壯大，行事沒有理智，隻知一味破壞汲取。而其法力強大，實在是麻煩事情。”


  ??“哦，這就是會武術的武瘋子啊！怪不得要滅魔。咦，可是那有元神的魔，做事不也有理智嘛？為什麽還是要滅呢？”


  ??“哎，我不是說了嘛，萬物都是造化之作，各種生靈存在，都不稀奇。隻不過，神要的是這個天地的穩定，作為神的代言人，仙的首要職責，就是維護天地的穩定。而製造不穩定的，大部分是魔。魔化的自不用說，就是修煉而成魔的，往往也仗著自身法力，不安心修煉，想要搶奪這天地的話語權。如果任由魔控製了這個天地，必然會向另一個維度的神發起挑戰。要挑戰，就必然耗費天地間的資源，影響萬物的生息。神魔之爭，皆由此起。神已到另一個維度，對這個天地是鞭長莫及，就隻能靠眾仙，擔負抗魔的責任。”


  ??“那是見魔就滅？”


  ??“神要的，不過是穩定。隻要不去破壞這天地的穩定，又何必徒增殺戮？因此，對於妖鬼，多是收服安撫，魔如果安於一地，不事破壞，也是降服為主。畢竟要消滅魔，不是簡單的事情。而且，魔的很多神通，往往神仙並不具備，如能收服為我所用，那也多一份力量。以往天仙，坐騎多為魔王，就是這個道理。”


  ??“哦，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維護天地間的穩定，是這個意思嘛？”


  ??“大致如此。”


  ??“那您這土地公，又是怎麽回事呢？”


  ??“仙也分幾等。有修煉甚深，脫去肉體束縛，直接靠天地間陰炁陽炁維持的，這叫天仙。天仙是最為接近神的，甚至在這個維度，他們的力量比神還大。有雖然靠天地陰炁陽炁維持，卻沒有脫離肉體束縛的，這叫行仙。其餘的，既要靠肉體的供養，也要靠陰炁陽炁，那就是地仙。地仙為多，所以分派各地，各自負責一方，是為土地。”


  ??“仙都有這麽多？那二先生是什麽仙？”


  ??“仙哪裏多？仙各自劃分一塊，守土修煉。當今天仙已沒，行仙也不過寥寥幾位而已。二先生則是西南一域的行仙。”


  ??“嗯，剛才你說了，這仙也有地盤的。二先生是西南的老大。我懂了。那大爺，你是哪一片的老大呢？”


  ??“什麽老大不老大！負責地方豈是你以為那麽容易！我在此地近三百年，一直守護本縣。仙人所分界線，與現時行政不同，大致是一個半縣的區域。後來近旁諸縣土地先後羽化，後繼無人，我隻得勉為其難，接手其責。如今，一共八縣之地，隻有我一個土地。哎，仙界人才凋敝，二先生獨木難支，四處奔走，疲於奔命。長此以往，萬一魔界力盛，大舉現世，有何力量與之抗衡！”


  ??“八個縣！我的天，還不是現在這行政區劃！那豈不是兩個市的大小了？我的大爺，你也太牛了！”


  ??“哎，自百年前一場大戰，我不過苟延養傷，又哪有什麽作為？接手諸縣，心有餘而力不足。特別近三十年來，一直在物色可以接任土地之人，可惜始終機緣不到，就我一個勉力支撐。眼見大限將近，叫我如何安心裏去！”


  ??林小強李兵不知道該說什麽。本來人家二先生推薦的是小若通，可惜現在若通沒機會了。雖然自己算撿了個便宜，大爺這意思是要教自己本事了，可是害的大爺傷成這樣，心裏還是非常的愧疚。見大爺說著說著很是傷心，連忙轉移話題：“大爺，我還問點問題行不？”


  ??“你問就是。”


  ??“你說土地就是各處地仙，那山神呢？閻王爺呢？城隍呢？還有什麽灶王爺啊，財神爺啊，菩薩啊這些又是什麽呢？”


  ??“山神土地灶王財神，不過是人之所求不同，而造不同的神仙罷了。八縣土地尚難以在任，又哪來那麽多的神仙？凡人為果而忘因，去本而逐利，求財，則空設財神，求祿，則虛構祿神。這造化無形，天道有常，磕頭燒香，念幾句阿彌陀佛，就能得來福祿，那豈不太容易了？至於閻王，城隍，俱是鬼王，為借鬼界之力，神贈送若幹法器，令其管束群鬼。菩薩就是天仙，稱呼不同而已。”


  ??“剛才你說了這魔啊仙啊什麽的，有的我也不是很懂。不過剛才您說，我當初被怨氣纏身，容易魔化。這怨氣又是個什麽東西？”


  ??“所謂的氣，就是能量。魄能產生能量，作用於有型的肉體，就叫魄力，例如力氣更大，動作更快；作用於無形的精神，就是魄氣。在不同的情況下，能形成不同的魄氣，不同的魄氣，對自身和外物，就有不同的影響。例如，殺氣旺盛，令自身無所畏懼，令旁人心生怯懦。所謂怨氣，一般是人生魂散盡之時，有極大的怨恨，從而使魄氣形成了報複性的一股能量。被怨氣影響，自身魄的運行會出現很多偏差，從而引起身體的異常。如果魄長期處於異常不能糾正，由於魄對生魂的反向影響，最終會對生魂產生不可預料的影響。一般人會猝死、瘋癲等等，而像你這樣的靈體，難以預料，往往魔化。”


  ??“有這麽厲害啊？”


  ??“所謂的法術，大多也是以魄氣的形式存在。魄氣的用處，也是很多。常人所謂的鍛煉，基本都是練的魄力，所謂氣功、修真，不過也是修煉魄氣而已。需知魄是依生魂而在，靠生魂而長，魄力魄氣越強，對生魂的依賴和消耗就越大。南轅北轍，何其可笑。有修仙的，本質是壯大生魂，減少生魂消耗，路子雖正，也往往延年益壽，可是妄求長生，終成畫餅。有修道的，不問生魂，關注陰魂陽魂，避世尋求，不知變化，緣木求魚，以小失大。世人謬論流傳，多上歧路，這才使得能有仙緣者減少，仙界凋敝。”


  ??“那是，他們都是瞎說，大爺你是神仙，自然你教的才是最正確的。”


  ??“油嘴滑舌，對你們並無好處。切記！”


  ??“是，是。大爺，那丹藥真的有嘛？”


  ??“丹藥是有。這丹藥，就是從各種物質中，提取出特殊的陰炁陽炁組合而成的部分，經過重新的排列，直接作用於魂魄。有用於魄的，有用於魂的，各有作用。常人吃的藥，也算是丹藥的一種。不過對於生魂，丹藥作用有限，想靠丹藥而生魂長生，亦是空中樓閣。”


  ??“嗯，丹藥是有的。那法寶呢？我看若通的小葫蘆，還有裝妖那銀瓶，都是法寶？”


  ??“法器自然是多的。法器有實器、虛器、化器。實器就是具體的一個物件，通過手段，往上注入魄氣，或者再輔以其他陣法，就可以發出相對的效果。常人稱之為法寶，求之若鶩，不過是尋常的法器而已。虛器是自身修習，將魄氣運行固化，並且將魄氣預存於其中。使用之時，不用再經過魄氣運行的階段，可以節省時間。化器，就是將虛器實體化。實器不過一二種效用，虛器可有數十種。化器可有無窮多種效用。當然，越高級的法器，製造和煉化的難度越大。若通的葫蘆，那個銀瓶，都是實器，我使出的那張捉妖網，就是虛器，二先生手中那根杖，那是化器。”


  ??“那法器怎麽練？”


  ??“不是告訴你了嘛，簡單的時期，布上陣法，注入魄氣就成。虛器要靠自身修煉，也要借助天地之力。天覆地載，陰陽運行，在一些地點，會形成特殊的陰炁陽炁的組合，有利於法器的煉化。這就是爐地。更特殊的地點，就叫鼎地。爐鼎之地，最為難得。要是修煉化器，除了要鼎地之外，更要許多特殊原料，費時費力，才能修煉成功。以前我也曾煉出化器，可惜那一戰中損傷了，再也沒有精力煉化。”


  ??“哪些地方是爐鼎之地呢？”


  ??“以後再告訴你。不過這爐鼎之地，對魔卻無作用，因此，魔物煉化法器甚少，多靠自身本事。魔物本就強悍，要是再煉化法器，那仙界豈能匹敵？造化之功，實難揣測。天地平衡，自有常理。”


  ??原來這魔就是靠自身屬性，仙那就是靠裝備啊。林小強和李兵說，那這魔肯定打不過仙了，隨便你屬性再好，操作再溜，你打得過RMB玩家？隻要資源夠，那是隨時開掛啊。“哦。知道了。那您說的陣法是什麽？就是畫的那些符？”


  ??“陣法，就是讓魄氣或者陰炁陽炁按照一定形式運行，就像變壓器或者放大器的道理一樣。通過陣法，初始注入的魄力或者陰炁陽炁，可以得到成倍的放大，或者組合成效果更好的能量形式。符，不過是最簡單的一種陣法，所能承載的能量也相當小。因此，畫符，其實是布陣，一方麵是陣法的布置要正確，也就是符要畫對，另一方麵，還在於，要注入初始的魄氣。所以，不是隨便一畫符就有效的。”


  ??“哦，怪不得若通畫的就有效，我畫的就是廢紙一張。我懂了。對了，大爺，他們說的渡劫是什麽情況呢？”


  ??“哪有什麽劫可渡，以訛傳訛罷了，這就是仙道不興的緣故，才讓這些邪說橫行，謬種流傳。天地容得萬物，難道容不得幾個仙？幾個神？當初那些神進去另一個維度時，由於是穿越維度，所以引發了大規模的能量波動，在常人眼中，就是無休止的雷暴。現在，能夠進入到那個維度的時機都已經沒有了，所以，神，是再難修煉而成了。世上的凡人，拚命提升魄氣，壯大生魂，而不顧陰魂陽魂的承受力，到一定程度，陰魂陽魂自然就趨於枯竭。而這些修煉之人，往往生魂壯大，陰魂陽魂也頗為厚重，陰魂陽魂再難以承受生魂的擴張時，會本能的拚命吸收天地間的陰炁和陽炁，在白天，陽炁易於吸收，在夜晚，陰炁易於吸收，可是單一的吸收了大量的陰炁或者陽炁，必然陰魂陽魂不能均衡。天地總是趨於平衡的，陰魂陽魂的不平衡，就會引來天地的自平衡，陰陽變化，最簡單就是雷電。所以並沒有什麽渡劫，不過是修煉不得法而已。更有提前煉製法器，抵抗天雷的，抵抗結束，其結果也不過使得是陰魂陽魂得到了補充，又可以苟延殘喘一陣而已。哪有躲過一陣雷就成仙成神的道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大爺，我要怎麽修煉呢？”


  ??“哎，你能不能習得仙道，還要看你的緣法。你們是兩人的魂魄困於一身，這副肉身內有六魂十四魄。如果就是這麽以靈體存在，壽命自然是比常人長很多，但是各種變數也實在難以預料。所以，第一步，就是練合魂魄。六魂合為三魂，十四魄合為八魄。如果成功，那方能修習仙道。”


  ??“六魂合成三魂，那十四魄該是合成七魄啊？怎麽是八魄？”


  ??“六魂十四魄，合成三魂七魄，那豈不又是凡人了？除了比常人強健一點，長壽一點，也並無特異之處，豈不浪費了你這靈體？十四魄中，你二人靈識魄各自保留，這樣，也算有了八魄，可以修煉仙道。”


  ??“這也行？”


  ??“怎麽不行？當初哪吒成神，不也是三個靈識魄湊成九魄的嘛？所以他才是三頭六臂的法相。”


  ??“法相又是什麽？”


  ??“法相就是在生魂的層麵看供養的魄。不同的魄強盛，就會呈現不同的具象。按你這樣，本可修煉出兩頭四臂四腿的法相，可惜，你這腿傷的太重，這一魄已經殘缺，腿是修煉不成了。不過，如果合魄成功，這腿要如常人奔跑跳躍，倒也容易。”


  ??“什麽？我這腳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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