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得隴望蜀
把這罐硫汞收入囊中，給了那鬼一把錘子。林小強又說了，這一把我還給你留著，你要是還要，還是用硫汞來換。那鬼思考了一會，就問道，你還能不能多做幾把？林小強李兵一商量，這東西，我們想做多少就有多少。不過物以稀為貴，在市場上多了那就不值錢了。而且，這玩意兒對鬼來說，威力確實不小，要是給你做個一百把，一起扔出去，隻怕是城隍老爺也夠喝一壺的了。大殺器不能太多了。這樣，再給你做十把，湊個十二把，夠意思了吧？不過下次就這樣的硫汞那可不行了，要就要最好的，十一把錘子，換你五罐，怎麽樣？本來一罐換兩把，應該是五罐半的，優惠你半罐，不錯了吧？
??那鬼差點沒吐了。極品的硫汞，還五罐五罐的？你當這是罐頭啊？就是城隍爺一下也拿不出來啊。我說小哥，這硫汞雖然不是什麽頂尖的珍稀材料，可是也極為難得了。極品的硫汞，那收集之難，超乎想象。五罐？你就是把我們左近四個城隍爺的倉庫翻空了，恐怕也拿不出來。我也實話實說，最多一罐，還不是這個大小的罐子，比這個小一半。
??有這麽難？林小強李兵現在不懂，他說難就難，大不了，我們就瞎賣唄。不過便宜要占夠。極品的一罐就一罐，但是像今天這個品像的，你得再來兩罐。你別說這個又是什麽城隍爺倉庫都沒有啊。
??那鬼都要哭了，心說你拿這麽多硫汞幹什麽？還跟它幹上了。這東西沒多大用處啊？難道又是什麽炒作？他要把硫汞炒起來？沒道理啊。林小強就安慰他了，你別急啊，不叫你白幹，你要是答應了，剩下的那十把，我就用這罐硫汞給你做，威力再提升百分之十五絕對沒有問題。見那鬼似乎動心，林小強再添一把火，我再打一狠折，再送十張聚陽的符，十張拒陽的符。怎麽樣，夠意思了吧？還不答應，那我就真賣別人了。
??要是鬼會哭的話，那鬼已經哭了。這生意做得，完全被林小強牽著鼻子走。買吧，實在太貴，不買吧，一來是真舍不得，二來確實也不敢放過。林小強一副李兵的奸商嘴臉，最後把這鬼擠兌的答應了。得嘞，約好十天之後交貨，林小強提著錘子揣著硫汞屁顛屁顛的就往回走。
??那位看官就說了，這生意這麽好做，別的妖啊鬼啊是不是都是傻的？他們可個個都比林小強經得多見得廣，能讓林小強李兵給算計了？書中暗表，林小強李兵現在算是仙人了。雖然是最沒能耐的，但是那也是仙了。他們煉製出來的東西，算是仙器。威力不夠大，那也是仙器。檔次低，那也是在仙器裏麵叫檔次低。對於鬼、妖、凡人來說，就是這麽一把錘子，那就是費盡心血都弄不到的。為什麽？就因為仙人使用的陣法和魄氣從本質上就要高出他們一大截。打個比方，都是唱戲，你一票友，唱的再好，跟人家專業戲校坐科十年出來跑龍套的都沒法比。票教票叫瞎胡鬧，一張嘴就能挑出來你這兒不對哪兒不對。再比如，下圍棋，你業餘高手了，下了幾十年，得了業餘比賽這個獎那個獎，遇到真正職業的，哪怕初段二段的，十幾歲的小朋友，那也不是個兒。為什麽？人家那是靠這個吃飯的，從小的訓練，下的功夫，思維方式都和你不一樣。為什麽秩仙厲害？除了占據了最好的鼎爐之地，除了背後的神的支持，就靠著這些總結了多少年的知識，直接的要少走無數的彎路。妖鬼要想弄明白一個法術，費了大勁了，所以妖鬼也要拜師。散仙也一樣的啊，靠他自己把浩如煙海的陣法搞清楚，終其一生都不可能。哪像林小強李兵，拿著最專業的教材，見天的研究的都是仙家不傳之密，又有楊大爺填鴨式的狠抓基本功，李兵還進去靈台之境苦修了半年，可以說現在李兵對於陣法的理解，那是凡人修到死都達不到的境界了。他們現在做出來的東西，自己覺得不行，但是對於凡人，就是可望不可及的寶貝。對於妖鬼，那也是不可多得的。這就叫當局者迷，這就叫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
??把仙器當一次性物品使用。林小強李兵那就叫暴殄天物。不過這東西的價值，現在他們可不知道。這些東西流出去有什麽影響，他們也不知道。興致勃勃的回到了觀裏，就張羅著這十把錘子的事情。
??“我說一號，剛才你幹嘛叫我說這十把用硫汞來畫？不是浪費嘛？”
??“我那也是拿提高威力來引誘他。再說了，這硫汞的特性，怎麽用，我不還要探索嘛。直接在你的法器上探索，失敗了不是就浪費了前麵兩層了嘛。就當是實驗。”
??也對，等我的銀刀到手，第一層的法陣肯定要用最好的精膘，第二層是金漆，第三層才是這硫汞。要是上硫汞失敗了，那也浪費精膘、金漆不是？得嘞，你就慢慢搞實驗吧。
??李兵先把陣法再次梳理了一遍，使用硫汞還沒有經驗，陣法上麵也要做調整。第二天去五金店買來了幾把大大小小的錘子，又開始試驗。好在前麵經驗積累了許多，再做那叫輕車熟路。錘子的大小，質地，硫汞的用量，陣法的安排，都試驗成功。這十把錘子用了半天就算完工。林小強揶揄李兵，你這次這麽不奸商了呢？偷工減料唄，他又不敢現場驗證，你就用朱砂給他畫，他還能看出來？李兵就說，這做生意，我們還是要誠信，用陽謀可以，偷奸耍滑就算了吧。
??有時候做事情就是這樣，做順手了，那叫心癢難忍，刹不住車。研究進行的很順利，李兵實在忍不住，叫林小強拿出一把小刀，在上麵用了最小的三個陣法，來驗證第一層朱膘第二層金漆第三層硫汞之間的關係。果不出李兵所料，前麵再順，這升級了哪有那麽容易，上第二層的時候就失敗了，飛刀直接就廢了，模樣倒是沒變，可是全是脆的，輕輕一碰就掉一塊。這就是陣法崩塌，把鋼的金屬性都消滅了。林小強說打住吧，這飛刀可是我師父傳我的，那天逃命的時候就扔了一把了，你這兒再壞了一把，這麽搞下去，我可舍不得，這是我師父留給我的念想呢。這個事情暫停，哪怕以後再打一百把銀刀給你慢慢做實驗都行，我的刀，不能用了。
??好吧。銀刀還要等半個月，現在這貨已經給他備齊了，沒事可做，就繼續練功吧。林小強繼續的學符法，煉魄氣，李兵就研究楊大爺傳的那幾個陣法組合。這些都是三層的組合，已經是很難了。不過李兵突然想起了小銀瓶，那不是幾層法陣的組合嘛？既有實物，我們拿出來看看啊。
??把小銀瓶找出來，還是鋥光瓦亮。李兵現在再看上麵的陣法，那認識比以前就高很多了。書不是白看的，本事那是見長。這個銀瓶，上麵是四個陣，細一分，其實就是兩層。若通他師祖布了三個，雖然畫法是重疊的，但是從魄氣上講，都在一個層麵。楊大爺布的，自是高明許多，又是一層。這第一層的三個陣，那是凡人的陣法，威力小，所以就算都疊加在一起，那也撐不滿這一個層級。研究的結果倒是給了李兵一些啟示，照這個思路，是不是可以用一些小威力的陣法在一個層麵上疊加，達到幾個效果呢？比如，既有雷擊，又有震魂的效果？這個以後倒是可以一試。不過看懂了這個瓶，對於修煉三層四層的法器並無多大幫助，這第一層級的威力實在太小，和李兵現在的做法套路都不一樣，隻好記了這個心得筆記，把小銀瓶放在一旁不提。
??不過雖然這四層五層的現在還遙不可及，但是既得隴複望蜀。要是有機會，先把材料準備好總沒錯啊。照這個架勢，要搞無數的實驗，那對各種材料的消耗，將來會大得很。怪不得大爺說了修煉法器就是燒錢呢，這些東西換成人間的貨幣可都不知道值多少。第四層要什麽來著？一查書，玉，背山玉，後麵有個括號，歿謨，背山玉（歿謨），什麽意思？歿謨，我還陌陌呢。再看，用水，法流井水（中陰陽）。這都是什麽鬼？
??問也沒地方問，楊大爺現在是成天不說話，問了也不會說，就會叫我們練基本功。好在大爺也不管我們胡鬧，先放著吧。這第二第三層都沒有解決，第四層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轉眼又是十天，到了和那個鬼做交易的時間了。來到鬼市，這鬼跟上次又不一樣了，不但是早已等在了鬼市，看那樣子，還有點翹首以待的焦急感。一見林小強提著兩個口袋拐過來，遠遠的就迎上去，打個招呼就把林小強拉到了旁邊。
??“小哥，都拿來了？”
??“都拿來了。這兒，你驗貨吧！”林小強把兩個塑料包往地上一放。你驗啊？笑話，你敢不敢？這一次的可比上一次威力還大，你個鬼還敢打開了？
??那鬼看來也是早有準備，一招手，旁邊飄飄搖搖過來了一個中年人。李兵也不敢大開法眼，微微一看，這是個妖啊。能成人形了，不是簡單的妖。這妖過來，打開看塑料袋，定睛往裏觀瞧，李兵就感到了他在使用探查之類的法術。還有這招，人家直接透過你這層隔絕陽炁的陣法，看裏麵的東西對不對，這X光機一樣，高了。還好我們一點假都沒有做，裏麵可是十足的大殺器。要是真存了作假騙鬼的心，還不知道會惹什麽事情出來呢。那妖仔細探看了一會，確認無誤，對鬼點點頭，那鬼拿出一個小包給了那妖，妖掉頭自去不提。
??見東西對了，鬼好像放下心來，大大方方，拿出三個罐子，兩個和上次裝硫汞的一樣大，一個小一半多。遞給林小強。李兵驗貨唄，大的兩罐和上次的差不多，小的一罐，確實更純淨，好東西。林小強收了三個罐子，又拿出一個紙包，那是二十張符。這東西，算是贈送的，反正也管不了太長時間。那鬼接過去，這次的交易就算是皆大歡喜。
??事情辦完，林小強轉身要走，那鬼一把攔住：“小哥，留步，我還有話說。”
??“哦？還有什麽事？”
??“上次小哥所換的法器，我家主人甚是喜歡。這次除了交易，還有一事，要煩請小哥再辛苦一二。”
??這是嚐到甜頭了啊？還要跟我換東西？先看看再說。林小強點點頭，說吧。
??鬼轉身到了鬼市裏麵，不一會兒回來了，手裏捧著一米多長一個東西。到了近前，是一個長盒子。鬼到了林小強麵前，使個法術，盒子浮在身前，鬼小心翼翼的打開了蓋子，林小強一看，裏麵是兩支無頭的箭。
??“小哥，這是我家主人的寶貝。你也看得明白，這乃是仙器，可惜箭頭一直沒能配上，甚是遺憾。我家主人想煩請小哥，把箭頭堪配齊全，也算使得完璧無缺，倒是一樁幸事啊。”
??“我先看看啊。”
??林小強李兵一看，這箭的形態像是中國傳統的形狀，一米左右，箭杆指頭粗細，像是什麽木頭的，黝黑發亮，反正不認識。箭羽是兩片，不知道是什麽鳥羽，黑中泛紅。開了法眼辨識，李兵嚇了一跳，這還真是仙器。粗略一看，箭羽上布了兩個陣，看上去都是提高速度的，能在鳥羽上布陣，這鳥羽就不簡單，能做出來的那個仙，就更不簡單。再看箭杆，四層半的陣法。怎麽還說半層呢，最外麵的一層，就是一個隔絕陽炁的陣法，李兵倒是認得，這多半是鬼自己布在外麵的，與這箭杆本身無關，是鬼的自我保護，所以隻能算半層。裏麵四層，那可都是熟悉的仙法布陣了。四層陣法的法器，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要好好看看，有學習的價值啊。
??還沒等李兵再往裏研究，那鬼就把盒子關上了。這盒子顯然也有防止探查的陣法，一關上就什麽都感覺不到了。鬼見林小強感興趣，接著說：“這寶貝可還入得小哥法眼？”
??“東西不錯。可是我也沒有看仔細，就算要配個箭頭，也要先搞清它裏麵的情況啊。不如這樣，我拿回去好好研究一番，看能給配個什麽箭頭。”
??鬼聽了這話，麵露難色：“這倒難了。我家主人隻是叫小哥看看，寶貝交付小哥帶走，我卻不敢做這個主。”
??“理解，理解。那就先算了。你回去問問你家的，願意讓我拿回去呢，我拿回去研究研究。信不過我，那就算了。還有啊，就算我能給配上，那也是一次性的，還有，這價錢你們要先想好。”
??“還是一次性的？這，這，也罷，我先回去問過我家主人再說。三日之後逢九，鬼市再開，勞煩小哥過來我再相告小哥。”
??“行，你回去慢慢商量吧。”林小強起身告辭。
??那鬼看著林小強遠離，也在暗暗算計。這小夥子，還真弄來了十把大威力的仙器。這麽短的時間，不簡單啊。他是個肉身，這歲數不過二十多歲，就算有駐顏之術，肉身修煉不過也是幾十年。哪怕是天仙的弟子，也不可能修煉到做仙器就像做飯一樣。況且這仙器還都是一次使用的，幾千年來，從沒聽說過這樣的啊？這不是敗家嘛？他身後究竟是什麽勢力？在鬼市他又是生麵孔，現在正當我們主人要做這件大事的時候，他的出現，又到底是福是禍呢？
??放下那鬼胡思亂想不提。林小強李兵反而在討論那兩隻箭。
??“你看清楚了嘛？真的是四層陣法？”
??“別的我看不懂，這陣法有幾層我還是看得透的。再說了，天天就跟陣法打交道了，仙陣鬼陣都分不清，那我豈不是白練了？”
??“這照你這麽說，那還是個好玩意。可惜我們事先不知道有這個東西，不然，準備一個假的，我剛才就給他換了。”
??“你有那麽大本事？”
??“嗨，仙我都偷過，一個鬼還偷不了？要不下次真這麽幹？”
??“得了吧，就知道偷。你還是把心思放在長能耐上吧。你沒聽他說嗎，城隍爺的倉庫裏好東西多，你把本事練出來，以後偷城隍爺去。”
??“哈哈，這個主意啊。我就怎麽沒想到呢？”
??說笑是說笑，李兵和林小強商量，費點勁想點辦法最好也要把這個箭弄過來仔細研究研究，畢竟這是四層法陣的實物，對我們現在的修煉幫助太大了。三天之後不是才給我們回信嘛，我們不妨展示點誠意。什麽誠意？李兵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就往銀匠鋪去，一來是看看定製的東西都怎麽樣了，二來，李兵要定製幾個銀箭頭，先試著造出點他們喜歡的大威力的家夥，到時候一展示，就好忽悠了。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