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八、解說神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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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兵心下狐疑,可是又不敢多問。這地方,連這個都不知道,已經夠露怯的了,再多問,那隻會更丟臉。看完符書,收了法術,李兵這才招呼來人回到神殿坐下。這下那是毫無疑問了,確實是另一個土地派來的。那就算是自己人了。除了大爺和二先生,這還是遇到的第一個自己人呢。李兵連忙客氣到,還沒有問貴使該怎麽稱呼呢,你看我這腦子,漿糊了。
??哦,有勞尊者動問。我姓毛,跟隨家師也有些年頭了。
??毛大哥。辛苦辛苦。你也不用尊者尊者的叫,不是說我們前輩關係匪淺嘛?那麽叫反倒生分了。我姓林——李兵還記得不用自己的姓名,這肉身是林小強的,要用林小強的名號——我姓林,你就稱呼我小林就是。
??不敢不敢。尊者客氣了。
??誒,我們不用見外,客套了到顯出虛偽來,毛大哥就叫我小林就是。
??哈哈,哎呀,不可不可,確實不恭啊。這樣吧,論年級呢,我也虛長你幾歲,我看你也是出家的道長,我就稱你小林道長吧。
??行,行,大家不生分才好。
??這兒客氣一番,李兵讓老毛稍坐,起身到後麵,招呼劉雲,你趕緊泡茶,幫著我招呼客人。劉雲機靈,什麽都不問,答應一聲,端桌子拿茶碗,不一時,香茶奉上,還有點幹果什麽的。李兵點頭,看來這小子還是有點用處,挺會辦事的嘛。
??這東西擺上,才有點待客的架勢。氣氛也緩和許多。一開茶罷,李兵這才一邊續水,一邊說,毛大哥,實不相瞞,大爺走的突然,很多事都沒有交代。二先生授我仙蒃,可是他也是來去匆匆,並無多言。我接任幾個月,除了練功,也沒做其他什麽事情。剛才你說,這鬼市想要如何如何,其實鬼市的情況,我也有所了解,不過我也實話實說,以我現在的本事,確實還不能急在一時。不瞞毛大哥說,隻怕我的能耐,還在你之下。你們都沒有辦法,我也隻能先忍著。不過今天也是好事,我這才算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還要多謝毛大哥。毛大哥也是難得過來,我想,還要麻煩毛大哥把這各個土地,妖鬼之類的事情,再與我詳細說說,我也好心裏有數。這親疏遠近,我才好有本賬在心裏,免得今天怠慢毛大哥這樣的笑話,以後又鬧出來。
??這老毛氣也順了不少,見李兵這麽問,也好,我看你也確實上任的倉促,恐怕楊大爺還沒顧得上給你說,我就把這些過往都給你說道說道。
??前麵講了,這神已經是去到另一個維度了,世上最了不起的,就隻有天仙。從遠古開始,各個天仙繼承各個神的衣缽,那就創下來各種的功法,每個仙運用這魂魄的法門那都不盡相同,按俗話說,那就有門戶的區別。這各個門戶的地仙們,後來有的那就成了各處的土地,在天仙的號令下,維持基本的秩序。當然其餘的那就是散仙了。再後來天仙基本都絕跡之後,維持這秩序的,那就是行仙。行仙都是繼承天仙甚至是神的靈氣,所以才擁有巨大的法力和號令群仙的權利。
??行仙有多少呢?也沒幾個。我們這天下,按地理分,就是五大行仙在管轄。出了我國,那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現在不用細談。這五大行仙,那就是東南、東北、西南、西北以及中原這麽劃分,各管一片,各司其職。西南這一片,現在的行仙,那就是二先生了。
??說道這二先生,還要多說幾句。這二先生為什麽叫二先生呢?其實按官稱來說,他應該叫二郎真君顯世使者。一聽名字那就知道了,他傳的是二郎神那一派的法力。三眼二郎神嘛,都知道,那是神界的戰神,一等一的本事,厲害的不要不要的。他和人世最容易溝通的區域,那就是所謂的灌江口。長江口、珠江口,那都是入海的地方才那麽叫。天底下入海的江哪有叫灌江的。這天底下,論地名隻有叫灌縣的。所以,灌縣之江,分流之口,也就是都江堰這一帶,其實那就是二郎神的感應區。機緣巧合,這二先生也是在哪兒得的道,接受的二郎神的仙氣,修成仙體,傳習仙法,之後再入青城山修煉,最後接管行仙職務,這才出世。所以二先生跟青城山關係匪淺。這是二先生的出身。
??各個神在人世的感應區都不一樣,要穿越維度,傳承法力的機會更是數百年難得,這能成功聯係下界的機會也不多,所以神也算是在搶奪在人世安排代言人的機會,誰搶到了,誰就能坐個幾百年。那對這一脈的傳承,肯定是大有好處的。二先生上一任的行仙,那是從峨眉山出身的,不用說,屬於是佛係神的代表,那是個大和尚。當然,這主持西南川滇黔渝青藏桂七省的地麵,要想服眾,也需公正,不能說一味偏袒。可是這五個指頭伸出來都有長短,手心手背那肉還有厚有薄呢,絕對的公平,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那幾百年,這道係的土地們,發展的不是很好。然而關鍵的問題是,在對付妖魔這個事情上,道係的作戰能力要強一些,道係發展的不行,也就意味著在對抗妖魔的時候,這仙界的力量其實是削弱了。這也是為什麽上一次仙魔大戰仙界會損失那麽慘重的原因之一。在西南這一場仙魔大戰之後,這位行仙自身也是受傷不輕,撐了百十年,也是故去了,因此上有那麽二三十年的時間,實際上西南區域就沒有行仙管束,基本各個土地都是各自為政。直到二先生出世,這才算是有一個統一的領導。
??領導是有了,但是二先生上任才短短十幾年,管理的區域這麽大,那手底下幾百個土地,能一時半會都信服於他嘛?這也需要時間。再者說,這一批土地,楊大爺、寧潭土地那樣的老兵,沒剩幾個了,基本都是仙魔大戰之後陸續接任的,個個年輕氣盛,心高氣傲,上麵又沒人管束,多少都有點老子天下第一的意思。二先生光收拾他們那就頭大的很,可以說這十幾年,二先生基本就是疲於奔命,四處滅火。所以像楊大爺、寧潭土地這樣的老人,心裏麵都知道二先生不容易,也心疼他,所以都不願意給二先生添麻煩,為什麽楊大爺不讓二先生出手安寧地麵,寧潭土地不讓二先生拿回鬼市,除了麵子問題,多少也有這個原因在裏麵。
??二先生管不過來,那就隻好各家先管好各家的事情唄。這也麻煩。我們前麵說了寧潭縣土地那是神農的傳法,可是他的位置其實尷尬的很。怎麽說呢,論動手吧,他排不上個,那打架的本事,就算扔到散仙裏麵,都是按倒數來排的;論煉製丹藥吧,這幾千年過去了,各家仙人那早就學會,代代發展,也是各家有各家的高招,不是很依賴他。隻有到了仙魔大戰那種場合,那才急需他的特效藥。可是真到了那時候,拿藥出來是你的義務,你自己要自覺,大家也不會求你。再者大是大非麵前,他也不敢藏私。所以寧潭土地在這仙界,話語權真的不多。再加上這寧潭縣地方又小,出產又少,靠自己那是過不上什麽好日子的。不過凡事總會有辦法,人家幾代土地那都是靠著林小強李兵他們這八個縣活著,通過這八個縣的交易,獲取原料,出賣成品的丹藥。你們這些仙人土地看不上啊,散仙還是需要啊,修仙的凡人那還是渴望啊,這可是仙丹啊。靠這個,其實人家小日子過得也挺滋潤。因此才說,寧潭和李兵林小強他們,上幾代土地交好,這是曆史的原因。
??可是林小強李兵他們這八個縣,也特殊的很。怎麽特殊呢,人家的土地,那一般都是天仙傳下來的法統,甚至有神係的法統,這八個縣,那是個別另樣,都是地仙傳下來的。八個地仙,不說大家猜都能猜到了,那就是八仙嘛。鐵拐李、呂洞賓、何仙姑他們八個。這八仙,都是肉身成仙,屬於是地仙的級別,按時間講,那是活躍在唐宋時期的仙人。按理說,照他們個人的能耐,那是傳不下法統的,他們本身也隻是散仙的身份。可是他們八個抱團啊,這擰成看一股勁,又有各種機緣巧合,這八仙愣是硬生生就在這八縣把法統傳下來了,也曆經了幾代土地。
??這樣一來,這八縣其實就算是土地裏的異類了。那些神、天仙傳授下來的,都看不起這出身不行的土地們。明著不說,心裏那是暗暗嫌棄。好在八縣所處的地理位置著實不錯,南北通衢,四方輻輳,是各種物質流通的必經之地。守著這個聚寶盆,這日子就算是不錯。即便不跟其他土地打什麽交道,那也過的美滋滋的。所以仙魔大戰之後,這八縣土地,寧可把仙蒃都交給楊大爺,他們那也不願意把這地盤給交出去。知道一旦交出去了,要想收回來,那就是絕無可能了。楊大爺肯定明白這個道理啊,所以小心謹慎,苦苦支撐,這才把八個縣的土地仙蒃都傳給了他選定的繼承人,也就是林小強李兵他們。
??聽老毛這麽一說,李兵才恍然大悟。以前的很多事,那就有解釋了。林小強一直奇怪,為什麽楊大爺不怎麽待見若通呢,現在看來,可能這若通是二先生挑選的人選,恐怕楊大爺心裏還是多少有點想法的。為什麽二先生對若通特別的偏愛,對我們好像是愛理不理的,不排除都是有原因。李兵又一想,是了,我說我們寶真觀怎麽那麽怪異,有點不倫不類的感覺。這大門外那是磚雕的八仙圖像,神殿裏隻供一尊太上老君。原來還有這麽一個原因在裏麵。往遠處再想,還真是,我們這個市那都跟八仙有很多的聯係,那什麽方山,不是說是韓湘子的洞府嘛?長江邊上,還有宋代十幾米的呂洞賓摩崖石刻呢,這一件件,看來都是有關聯。
??老毛接著又說,這八縣的土地,向來是連聲同氣,共同進退,所以在西南乃至天下仙界,也算是一股勢力。何況八縣仙法,各有所長,合而為一,隻怕是天仙都未必能占了便宜去。因此上才存在了這麽多年。這麽多年過下來,跟其他勢力之間,也算是取得了某種平衡,得以繼續傳承,這就很是不易。可惜一場仙魔大戰,八縣土地傷亡殆盡,這種平衡就算是被打破。楊大爺勉力支撐,算是保下了這一脈的流傳,沒有把地盤拱手相讓。可是這獨木難支,他也是幾十年不管很多具體的事了,因此,在別處不敢生事的妖魔鬼怪,那都看到了便宜,跑這八縣來紮根了。所以現在這八縣,表麵上沒什麽,底下估計早就暗流湧動了,這地麵,不太平的很。所以啊,小林道長,你的擔子還重的很啊。
??李兵一聽就皺眉頭,這是實話。確確實實我們這兒妖魔鬼怪太多。就這一年多,光我們那都遇到多少了?別的不說,上次大爺土地大印蓋出去,幾個小小的野鬼居然敢不聽招呼,想著就是氣。更不用說這次那些不要命的妖,居然敢公然的圍攻寶真觀,說出去這簡直都是笑話。這還是在寶真觀,土地爺還在呢,到了那些偏遠的地方,沒有土地鎮守,還指不定妖魔猖狂到了何種地步。李兵心裏歎氣,看來,我們接手的不光是一個空殼子,隻怕還是一個爛攤子。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哎,這也不能怪楊大爺,他也是盡力了。要怪,那也隻能怪我們命不好。李兵苦笑了一聲,毛大哥,你說的這些,有的我知道,有的我其實也想到了,你這麽一說,我算是徹底明白了。可惜現在我的能力隻有這麽大,很多事情,不是我不想辦,而是現在根本辦不了。就拿鬼市來說,我也想收回來,但是怎麽收?我去找城隍談?怎麽談?拿什麽談?哎,沒辦法啊。
??這也確實是實話。不過你也不用著急,雖然眼前沒有辦法,不過你還年輕,總有修煉大成的時候。俗話說,莫欺少年窮,忍上些時日,抓緊修煉,再等幾年之後,功力大進,到時候再來收回鬼市,也不是什麽難事了。
??話雖如此,毛大哥,可是這時間也拖的太久,總是感覺喪氣。
??哈哈哈,有什麽喪氣的。我們幾十年都等了,還在乎你這幾年嘛?別急,當年楊大爺的本事,我可是聽家師說過,隻要你能學個七八成,在仙界就算是上等的本事了。到那時候,我想那城隍也不敢再像如今一樣放肆。
??李兵一想到那一屋子幾千本書就頭大。這要學到猴年馬月去啊。問題是,除了這一屋子,還有七屋子呢。這要學完,隻怕黃花菜都涼了。
??毛大哥。你說的容易,八家仙師的法術,就算是看完一遍,都不知要多少的時日,要說學會,隻怕是遙遙無期。哎。
??什麽?八個?哈哈哈,我說小林道長,你還真敢說啊。
??怎麽了?
??我說小林道長,這土地法術,囊括甚多,一家之術,就夠學個數百年,仙壽有限,哪有那許多精力習學其他?據我所知,以前最多有土地分管三縣,習學了三縣的法術,那已經是了不起的天賦,了不起的機緣了。想學八家仙術?小林道長,不是我潑你的冷水,想都別想。
??啊?學八家不行啊?那我們繼承這八個仙蒃又有什麽用?
??用處自然是有的。八家不行,學兩家還是可以的。等這兩家學會,也是百年以後了,到時你再挑選合適人選,繼承諸縣土地職位也就是了。反正仙蒃在你手上,這地盤他們就拿不走。隻不過這八縣的地麵,要靠你一個人來管,確實也是辛苦了點。
??李兵又被打擊了一次。八個仙蒃還學不完。這繼承仙蒃,要漲法力,交出仙蒃,肯定要跌法力啊。說是八個,其實我們也就隻能用兩個剩下的,等於是當個轉手的掌櫃。原先還以為繼承一個能漲個一成,現在看來,就隻有最後一次漲一成的機會了,那這一次我們豈不是虧的更大了?這老毛,他是猴子派來打擊我的嘛?盡是些負麵的消息,沒一個提精神的。
??李兵臉色越來越難看,老毛一看,也就不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哈哈一笑,寬慰到,小林道長,你也不要多心。這江陽土地的傳承,那也是一等一的本事。就算隻學楊大爺的法術,以後那也是無人敢小覷的。再說,我們兩縣交好,以後在這丹藥上,我還是可以盡一點綿薄的。
??嗯,你盡綿薄,那能白盡嘛?還不是要我先給你收回來鬼市。我算是明白了,這仙人那也是個個都算的比猴還精,看來以後跟他們打交道,都要提起十二萬分的小心,別把我們賣了,還幫他數錢呢。
??哎,毛大哥,這些那都是後話了,眼前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麽辦呢。哎,不說了。你這還沒吃東西吧?我厚著臉皮,留你多住幾天,在附近遊覽遊覽,也算我一點地主之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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