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七、順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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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是三天。李兵又準備了一批符，這次還是低檔次的符，不過功能更為多一些，有那麽幾十張。五張算一組，一共十五組，那是為了方便人家抽稅。收拾利落，到了時間，悄悄進屋，把劉雲輕輕一推，走，辦事了。
??劉雲在屋裏一直就沒睡著。旁邊蔣力呼嚕打得爽，劉雲心裏可是七上八下。去什麽地方，林小強沒說，可是一想到要見妖要見鬼的，劉雲心裏就打鼓。他自己在腦補畫麵，越想就越可怕。林小強一叫，連忙從床上翻身下來，顫顫巍巍，就跟著林小強出觀了。
??林小強看在眼裏，心中暗笑。不過這小子膽子就算是夠大了，換成一般人，跟他說帶你去看看鬼，估計早就尿了。這三天，他也不好過啊。不過這人遇事，真正最緊張的時候，舉個例子吧，坐過山車，心跳最快的時候，自己都能聽見的時候，其實就是坐上去開始往高處走的時候。真正嘩一下往下衝了，其實心跳是在減慢的。這往鬼市走的一路，那就是劉雲最緊張的時候了。
??林小強說，你別怕。今天我還是會陪在你身邊的，不過下一次，那可就要靠你一個人了。其實，這鬼啊妖的，也不是那麽可怕。長的凶神惡煞就一定可怕嘛？未必。說到底，神仙妖怪，都是一般，要說天底下，其實這人心才是最可怕的。
??到了地方，林小強做法，給劉雲開了法眼。一指前麵，你看，那就是我們今天的目的地，那叫鬼市，就是買賣各種物品的地方。你別說話，隻管看，也不用害怕，我叫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不要問。有什麽問題我們回去再給你說，明白了嘛？
??劉雲這就緊張的不行，連連點頭，雙手握拳，手心裏全是汗。林小強一笑，繼續往前走。他是輕車熟路，還是到最裏麵的位置，先把東西擺好。五張符一摞，五張符一摞，排在桌上。兩個鬼自然是攆著就過來了，小本子一寫，就走開等著收稅。李兵按林小強吩咐，仔細辨別，沒錯，還是他們兩個，沒換人。看來這兩個家夥在城隍哪兒挺紅啊，這個肥差派給他們，看來是沒少撈。
??不一會，攤子麵前就有客人來。林小強早就定下了計，一個最多賣給你十張，用什麽換呢？本地最便宜的東西，鬼花。
??過來問價的差點呆了。要鬼花，還隻要一鬼花？這東西那不是跟草一樣嘛？又沒用又占地方，拿這東西幹什麽？這位先生，既然要鬼花，我用五鬼花或者七鬼花給你都可以，這一鬼花，你怎麽弄回去啊？
??這個你別管。換還是不換？要是換，報個價格，要是不換，那就輕便，我等下一位。
??換換換。價錢好說。一千斤換你五張。行不？
??再多點。一千三？
??一千二。就這麽定了，我要十張。
??行，你去備記吧，等你的貨到了，我們就交易。
??這鬼興衝衝，拿了那張紙條就到兩個看市場的鬼哪兒。不一會回來，把紙條還往林小強攤位上一貼，走出鬼市，化成一陣風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就接待下一個唄。也沒用太長的時間，所有的符都賣完，價錢也是有高有低，總是換了萬餘斤的一鬼花。旁邊流雲本來緊張，不過多看了幾個，雖然來的這些，有的根本看不清麵目，也確實有長的比較嚇人的，可是都隻是低聲談交易，態度不是凶神惡煞，就跟街邊做生意的沒什麽兩樣。他這心也慢慢平靜下來。這才有心思看林小強到底在做什麽。滿腹的疑問，可是又不敢問，林小強說了不準說話，他不敢說。
??買賣好做，這交貨麻煩。各家買家紛紛出去備貨，一時間鬼市上更是沒人了。林小強回頭問劉雲，看懂了嘛？
??什麽？不太懂。
??我說這怎麽賣東西你看懂了嘛？
??這個和市場上一樣，這個懂。
??嗯，懂就好。往下接著看。
??沒多一時，第一個出去備貨的，那就回來交接了。林小強一看，高了，人家弄了個拖車，車上弄了個塑料布包上，再仔細一看，嗯，這上麵有陣法，類似障眼法的東西，這樣凡人一般就看不見了。兩千多斤東西，人家一個人就拉了回來，當然，他也是累的不行。到了林小強麵前，打開塑料布，就叫林小強驗貨。
??林小強哪兒知道什麽是什麽。一看，這就是一堆幹草一樣，長不過二十多公分，主幹也就是鉛筆芯粗細，葉子幹枯之後，就像頭發絲一樣，裹在枝幹上。頂上有一朵米粒大小的花，還是草黃色，也沒味道。這就是所謂的一鬼花啊。這地方也沒稱，原本也是各自誠信，看這體積，也是不少。林小強點點頭，這就把符遞給這妖，然後，看市場的兩個鬼過來，兩成的稅，兩邊交。
??那符不過一張紙，這好辦，兩個鬼看著這一堆的一鬼花，他們也頭大。這個人要這東西幹什麽？這就是一堆草啊。林小強一拱手，二位，抽賦吧。
??兩個鬼互望一眼，這不能壞了規矩，東西不值錢就不收了啊。收。這就沒法斤斤計較了，大概那麽一劃拉，兩成，堆在了一邊。
??一撥一撥那都回來交接。兩個看市場的鬼越看越罵娘。這人有病是不是？換這麽多這玩意幹嘛？走到一邊嘀咕，是不是故意在惡心我們啊？拚著換一堆廢物，就是要我們開這個不要的口子？
??我哪兒知道啊。不過這東西在鬼界不值錢，在人界，說不定人家能幹什麽呢。要是他是故意的，那我們也一定要收。這個口子不能開，不然，以後別說我們那半成了，隻怕城隍老爺那一成五，我們也不好收了。到時候，人家拿這個說事，鬧大了不好辦啊。
??兩鬼一商量，收，不管他有多少，我們都收。回到林小強攤前，一筆一筆，他們也收了幾千斤的鬼花，堆成一堆。
??這交易完成，那就是大半夜了。林小強裝作沒力氣，自然是交代那些妖鬼把自己這一堆整齊碼放。這兒對兩個鬼一拱手，二位，這東西現在我是拿不走，暫時我就堆放在這裏。雖說不是值錢的貨物，可是也是我用東西換來的。等明天天亮，我自會派人來拉走，二位今晚多辛苦，幫我略微照看照看。多謝了。
??說完，一招呼劉雲，這就瀟瀟灑灑，往鬼市外麵走。剩下兩個鬼在原地發呆。時間也不早了，今天有林小強鬼市可謂前所未有的熱鬧，完成了交易，時間也是三四點鍾。林小強帶著劉雲走出去千米之外，吩咐劉雲，你先回去。什麽也不要對他們說。我還有事情。至於其他的，等我回來再說。
??劉雲一肚子疑惑，可是也隻有聽話。林小強等劉雲遠去，這才隱住身形，潛回鬼市附近，藏身在角落。雖然現在不會什麽隱身術，可是林小強要想藏，豈是那兩個鬼所能發現的？大開了法力，就監視他們兩個的行動。
??兩個鬼現在也在犯難。林小強的貨好辦，這東西送人都不值錢，難道還會有妖啊鬼的來偷嘛？等我們一走，凡人看見了，他拿去也沒用，所以大可以不管。不過他們抽稅抽的這幾千斤，怎麽辦？
??一個就說，幹脆就不要了，我們這就走了吧。
??那個說不行，收都收了，要是不要，等那小子全部拿走，豈不是遂了他的意？他再一宣揚，那不是等於開了口子了？不行，要是必須要的。
??那我們往坎下一推，扔了就是。
??也不行啊。這要扔掉，總有痕跡。我們收了又拿不走，不是讓他們笑話了。再說，這交易上了賬的，雖說東西不值錢，可是到時候跟城隍老爺交不上賬去，恐怕他還說我們做假賬騙他。反正今天這事，滿市場的都知道，奇怪是奇怪，可是是真事啊，我們交上去，不也是說明我們盡忠職守嘛？哎，我們辛苦就辛苦點吧。
??鬼市上的這些做生意的，都慢慢走完，就剩這兩個鬼。嘟嘟朗朗，也不知從哪兒找了個大大的推車，自己動手，把他們那堆鬼花一包一包都裝上車。也是像其他的一樣，使了個障眼法在車上。兩鬼巡視一圈，做法清理了地麵，這才從懷裏拿出一個東西，念念有詞，不一會，李兵探查就是整個鬼市有法力湧動，突然就清楚了許多。看來，這東西就是那個保護鬼市不被凡人發現的原因，我們現在還是看不透啊。不明白的地方看來還是不少，收回鬼市，困難依然重重。
??兩鬼再次做法，推著車子就走。李兵法眼當然看的清清楚楚，要是凡人，那就隻聞輕輕車輪響，不見有車跑過來。在城裏，有點響動那再正常不過，也不會有人發現。林小強就移動身形，無聲無息跟了上去。
??這車有幾千斤重，兩個鬼推起來也不是那麽輕鬆，走的就慢。說是慢，那也是相比化作陣風呼嘯而去，這速度，不說比汽車，至少不必自行車慢了。推著車，兩鬼一直往城外走，越走越荒涼，離著鬼市大概有十來裏路的距離，這走了也不到一個小時。一路上兩鬼這個厲害，靈活避讓兩麵的過往車輛，凡人根本發現不了。到了一處路口，往小路上一拐，不遠就來到一處山壁邊。這地方荒涼的很，這個山壁卻是石頭的，上麵藤蔓密布，也有雨水侵蝕，土石坍塌的痕跡。兩鬼到了此處，停下不走了。
??林小強對李兵說，你看，隻怕這兒就是他們的小金庫了。你想，今天他們收了我們十五張符，都是仙符，還不趕緊放回保險櫃去？哼哼，就他們這點心眼，還跟我玩呢。
??李兵說對，既然他們背著城隍加稅，就沒有把多收的東西一並帶過去的道理，肯定是先把自己那份放好，再去交城隍的賬。你這招行啊，知道要是東西小了輕了，按我們現在的速度，隻怕追他們不上，弄這麽個法，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他們的老窩，三號，你鬼點子可真多。
??呸呸呸，什麽叫鬼點子，那兩個才是鬼呢。你看，那不是進去了嘛？
??前麵兩鬼站在石壁前，其中一個，那是在做法，不一會，石壁上有陰炁流動，看來這上麵有文章。這鬼縱身就往石壁裏闖，不多一時又從石壁裏出來，兩鬼推車掉頭，繼續前行。
??看來算是找到了。林小強記下了位置，左右暗暗做了記號，李兵說，趁他們走了，我們過去看看啊。
??林小強說，別慌，今天機會難得，他們既然還要動，隻怕就是往城隍哪兒去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我們繼續跟，要是把城隍的倉庫都找到，哈哈，別急，等我一家一家慢慢收拾。
??又跟了大半個小時，兩鬼這就是往山裏走了。沒路了，隻見兩鬼一前一後，把這幾千斤的推車抬了起來，這抬可就沒有推著省力了，李兵明顯感覺，他們做法的力度加大許多。繼續往裏麵跟，可是陰炁漸重，李兵察覺出許多陣法，剛開始還能輕鬆識別，不擾而過，再往裏麵走，這陣法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難，李兵就不得不更費勁的分析。林小強一看，算了，等你分析完畢，他們影子都找不到了，而且看來後麵越發艱難。今天先撤，既然找到了方向，就不怕沒有進去的一天。不可貪功，走。
??撤回到大路，就可以把略略收一些隠氣的法術。李兵一看，不錯，現在法術純熟，今天這麽使用，生魂的消耗也不過十分之一。看來沒有修煉的不是啊。天色漸漸就亮起來了，一邊走，一邊就打了個車，回到了觀裏。
??路上李兵就問林小強下一步。林小強說，不忙，我們動手，沒有踩清楚盤子是不動活的。今天無非是找點，它又搬不走，放它一段時間也不急。
??一進觀，劉雲就等在神殿裏，見林小強進來，連忙過來見禮。林小強一笑，坐下把他招呼過來，這才把鬼市的情況簡單給他一說。你現在知道，神仙妖怪，那都是存在的，日月之下，有的是稀奇古怪的東西。隻不過，這些事你不能對旁人說，當然，凡人那也看不見。你還是先練你的導引，時機到了，再說下一步的話。不過那地方你還要去，而且是你一個人去。現在你不怕了吧？
??道長，說不怕是假的。要不你教我幾個法術，我拿來保命也好啊。
??哈哈哈，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告訴過你，我們這是修仙，不是念咒畫符的老道。行了，你隻管放心去辦，我說你沒事，自然沒事。
??劉雲哪敢再說什麽，這一夜對他而言，就是奇遇。現在都恍然如在夢中，不辨真假。林小強又自己出去了一趟，找了幾個搬運，兩輛三輪，到鬼市那地方，把那一堆的幹草，拉到郊區遠遠的燒了了事，不過留了一捆，以備研究。這日子繼續過，林小強一邊躲清靜，一邊修煉，一邊計劃。李兵呢，一邊看書，一邊查資料，一邊也在畫符做法器。鬼市也是時不時就帶著劉雲去一趟，有時候也賣幾張符，有時候就是閑逛，看各種東西。他混個臉熟，手上又有點好東西，漸漸的，這鬼市上的這些坐商，跟林小強也就熟悉起來，林小強問點什麽，基本也是有問必答。也有幾個在套林小強的話，看出來這個人不簡單，那意思，能不能弄點提精神的東西出來。林小強神秘一笑，不置可否，也就是閑逛而已。
??一個多月之後，這一天，老毛算是來了。進門道歉，說是他們土地爺年紀也大了，不安排好了，不敢離開。再者，林小強要的資料，他也需要仔細整理，而且他們所缺的原料，也要分類統計。耽誤了不少時間，還希望林小強不要見怪。
??這些客套話那都無所謂，林小強直奔主題，那書帶過來沒？老毛說，我們主要是煉丹，所以對於丹法所涉及的東西，那肯定相當的全麵。不過對於其他，也未必見長。不過也是盡量整理，給林小強帶來了。
??有就好啊。林小強拿過書來，李兵一翻看，對嘛，這才是教科書嘛。名稱、別稱，產地、效用，辨別方法，特征、圖片，那是相當的詳細。珍貴程度也一一說明，隻不過對於價格，記載頗為久遠，許多都是十幾年前，或者幾十年前的交易參考。看來老毛他們，確實也是遠離買賣很多年了。
??再一看老毛提供的采購清單，我的媽呀，密密麻麻幾百項。林小強先就咽了口唾沫。這老毛，窮瘋了啊，什麽都缺？不過話不能明說，事情慢慢幫你做就是。真要有你確實需要，而我又送不起的，還不是該你們自己掏錢？林小強收好了這兩樣東西，毛大哥，你放心，隻要有你這單子上的東西，我絕對第一時間拿下，然後再通知你。
??如此，我先謝過了。哎，我們那兒的情況你也清楚，說起來真讓人笑話。不提也罷。不過，道長，要說這辨識周天諸物，天下土地，少有超過八仙係統的，你怎麽不清楚，反而要來問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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