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五、幕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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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盧軍師侃侃而談，李兵倒是靜聽思索。這些事，沒人能給他說，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可是李兵也長了個心眼，你這麽說，我可不會就這麽全信。先不慌說什麽，聽他說完再做打算。於是笑了笑，我說盧軍師，這些往事暫且不提，這一次，餘水城隍所發訓令，我也是知道的。既然你說，你們大王尊敬城隍，可惜，這城隍的訓令說的明白，你們大王可是引兵私鬥。嗬嗬，不知道盧軍師能不能自圓其說呢？
??盧軍師歎口氣，哎，這事說來臉麵無光。不過現在也說不得了。
??為什麽呢？這人間有小人，鬼界也有這樣的小人。幾十年間，大力鬼王對盧軍師那是言聽計從，就有人眼紅。沒事就在大力鬼王跟前挑撥。這大王啊，您可是城隍爺親封的鬼王，幾十個鬼王承認的盟主。在這地麵上，那說話是算數的。為什麽非要什麽事都聽那個姓盧的擺布呢？到底您是大王啊還是他是大王？我可是聽見有些風言風語了，說，您是大王，他呢是大王的大王，哎呀，不是我嚼舌頭，這話啊，確實不好聽啊。
??小人最是難防。他說的話好像還都在理上。大力鬼王一想，也對，好歹我才是這老大啊，不能事事都聽他的意見。存了這個心，那就下意識的在對著幹了。錦坡那次，聽說了消息，手下攛掇著就要出兵。盧軍師急忙阻攔。現在情況不明，對方什麽來路我們都不知道，不能貿然發兵。這事，還是謹慎為上，先通知城隍，叫他派人調查再說。
??底下就有冷笑。想我們大王，將近兩縣的地盤，手下數萬精兵，連這樣的情況都不敢立馬剿滅，這以後還有哪家鬼王信服？大王，事關您的信譽和榮譽啊，這事，宜快不宜遲。不然，不說顏麵掃地，隻怕以後眾家鬼王，對大王離心離德啊。
??被他們一忽悠，大力鬼王這才派手下先鋒，和林小強打了一仗。結果大家都知道，那是大敗而歸。沒幾天，就聽說連江縣鬼王已經發兵占了錦坡地盤，這下，大力鬼王那是按捺不住了。其實，按他的心思，這事到處透著蹊蹺，還是應該小心為上，先通過城隍，至少占一個道理上的主動。可是千不該萬不該，盧軍師認為自己職責所在，拚死力諫，不要出兵。他不說還好，他這反複說，大力鬼王又短於言語，盡聽他在喋喋不休的說，越聽越煩，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自己帶著大軍就直奔錦坡。
??這一戰可謂是慘敗。幾十年的心血，這就喪失小半。這時候，受了傷的大力鬼王，反而清醒過來，現在局勢複雜，下一步怎麽辦，那些逢迎拍馬的小人是出不來主意的，隻有和盧軍師商量。好在盧軍師死心塌地，不計前嫌，商量了幾天，就說，現在外麵傳的沸沸揚揚，這消息真假難辨。不過依我看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土地爺脫不了關係。如今之計，倒不如我們釜底抽薪，直接麵見土地爺，把這裏麵的利害說個明白，隻要土地爺明白了，那這事還大有轉圜的餘地。大力鬼王一聽，現在也沒別的好辦法。又聽說各家鬼王那是紛紛前去朝見土地，一想，就算自己前去，沒有收獲，但是也不至於有什麽危險。這才帶著盧軍師，前來和李兵說理。
??李兵聽完，冷笑一聲，盧軍師，你這架勢，我看火氣不小啊。巧了，十幾天前，那餘水城隍的無常差，叫什麽來著，也是你這副架勢。我看，他也是想來興師問罪的。可惜啊，這事情你們都問不著我。結果呢，你們也看見了，那就是餘水城隍的三個訓令。哼，我是土地不假，但是你們鬼界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解決不了，上麵還有二先生。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是鐵路的警察，各管一段。這些話，我也不想再聽了。
??李兵態度強硬，倒在盧軍師意料之中。人家早就有了對策。
??尊者，這鬼界之事，確實不敢勞您費心。不過，尊者，在這一次事件當中，您有三大過錯，如果尊者不加小心，隻怕後患無窮，到時候別說尊者八縣的土地，就算是行仙到了那時候，也是束手無策啊。
??嘿嘿，我還有大錯。這一錯還有三。好，你先說來我聽聽，我哪兒有錯了？
??尊者，俗話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第一，您在鬼市大肆出手仙器，破壞鬼王間的實力對比，這就是一大錯。
??嗬嗬，我賣我的東西怎麽了？我說，你們倒是百十年的家當在手上，你看看我呢？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這個土地，窮的都要當褲子了。不賣東西，不賣東西我怎麽辦？哼，吃得燈草灰，放的輕巧屁。
??哎，尊者，不是說您賣仙器不對。這仙人煉器，本就可以出售換取所需。但是，尊者，我的土地爺，您那是在賤賣啊！我家大王說了，那連江縣手上，至少有百餘件仙器，一旦發動，無論是哪家的鬼王，都完全沒有抵抗的餘地啊。尊者，他小小一個連江縣，成王才多久？哪兒來的這許多的寶貝？背後您和他的交易，我們也是略有所聞的。您這麽做，那是想要他一家獨大，引發鬼界大亂嘛？
??哦，原來這仙器是一次性的事情他們還不知道啊。怪不得各個鬼王嚇成那樣呢。他這話倒是實話，真要是那個鬼王手上有幾百件那個威力的仙器，估計直接挑戰城隍爺那也是小菜一碟了。差點李兵就說，這事啊，你們不知道，那些都是一次性的。不過話到嘴邊，一想起販賣軍火的大計，這才忍住嘴。嘿嘿，這不是兜售軍火的好時機嘛？
??李兵故作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嗨，你說這事啊。我還以為什麽呢。這事情你怪不了我，要怪啊，隻能怪你們自己。我那些東西，我做的也不容易，賣的也便宜。這連江縣確實是買了不少，但是我又沒說不賣給你們啊？我在鬼市上到處打了招呼吧？你們那餘水的鬼王也有幾家我通知到了吧？可是你們不當回事啊。最後大家都不來買，我不隻得賣給連江縣了嘛？這事不叫事，以後等我忙完了，各家鬼王都買點去，那就無所謂了。
??什麽？尊者，以後還要賣仙器？
??賣啊，當然賣。我就隻有這個手藝，不賣它我賣什麽？現在呢，也有些鬼王啊來向我買，不是我不賣，而是沒貨了。不過你放心，以後我肯定會賣，一視同仁。
??這幾句倒是大出盧軍師意料之外。這仙器自古難求，仙家就算出手，那也是價格不菲，並且考慮再三。現在和土地爺居然說仙器要敞開了賣，這多少超出了盧軍師的認識範圍。當然，他想破腦袋也想不通，這個土地的想法跟別人不一樣，別人的仙器，那都是用萬萬年的，他賣的仙器，一次性。更不要臉的是，現在李兵已經研究出了有保質期的仙器，你買回去放著不用，三五年後，那就是廢鐵一堆。
??盧軍師還在消化李兵要賣仙器的話。這個信息量確實太大，要是仙器大量流入市場，那個個鬼王之間，隻怕會爭相購買，那後果，豈不是軍備競賽了嘛？
??哎呀尊者，這萬萬不可啊。
??行了行了，這是我的事。你要是怕什麽，到時候我公買公賣，你都買回去不就得了。好了，你說這個是我的錯，我不承認。你那什麽第二條呢？
??這還說什麽第二條啊。就這一條盧軍師已經頭大了。這麽明目張膽的拋售軍火，居然還認為自己沒錯，這土地爺那是沒道理可講了。盧軍師又氣又急，嘴唇直哆嗦，一時說不出話來了。
??李兵一看，自己耍無賴這招還真有效。嗬嗬一笑，既然盧軍師暫時沒話說了，那麽我來說幾句。
??哼，你還想在我這兒討了便宜去？現在老子有的是籌碼，有的是耐心，既然餘水城隍擺明了不管，那對不起了，我的重心轉移，先不忙處理這江陽城隍那些恩怨，我先把餘水那麵的局麵打開再說。這道啊，還是得由我來畫。
??我說盧軍師，其實你說什麽一二三，我心裏清楚，歸根結底不就是說，我不該破壞鬼界現在的平衡嘛？不就是怕鬼界打起來嘛？依我看啊，這不是什麽大事。你們這鬼界呢，現在雖說是平衡了，但是冷眼旁觀，問題那也多得是。比如，餘水城隍不管事，不稱職，完全可以換了嘛，給他一個小地方，安安靜靜修身養性也不錯嘛。像你們鬼王，或者連江縣這樣奮發有為的，大可以取而代之嘛。對不對？這設立城隍，就跟我們土地一樣，也是一方的守牧，總是要做事情的嘛。
??此言一出，不但盧軍師差點沒叫出來，大力鬼王眼睛都瞪直了。我的乖乖，這土地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什麽話那都往外蹦啊。換城隍？這是能輕易說的話嘛？他說著就像換條褲子那麽簡單。李兵可不管他們怎麽想，繼續誇誇其談。
??再比如，我也是調查過的，不但是那餘水城隍，這江陽城隍也有問題嘛。把手底下的鬼王們搞得很清貧嘛。這連江縣，連買點東西都要東拚西湊，這日子不好過嘛。所以啊，這都是問題。我呢，雖然不能直接過問你們鬼界的事情，但是呢，不代表不我不關心，不著急。有些事等我想清楚了那也是一定會向二先生匯報的。所以你說的那個平衡，本來就是脆弱的，從根本上講，那就是暫時的。我不出手，這平衡遲早也是打破，鬼界也是會亂一陣子的。不過，亂不可怕，隻要這亂是在我們能夠控製的範圍之內，不怕他亂。所謂不破不立嘛，亂一陣子，換來更加穩定的鬼界格局，那不是好事嘛？
??這一席話，說的盧軍師啞口無言。這鬼界是怎麽回事，他比李兵清楚。江陽城隍橫征暴斂，他也是敢怒不敢言。他打的主意，到最後也無非是借餘水城隍屍，還他們大王的魂。說到底，就是想著壯大實力，有一天等餘水城隍下台了，推他們大王上位而已。沒想到，自己隻是悄悄想想的事情，土地爺輕描淡寫就說了個透徹。剛開始還以為這土地就是個傻大膽，沒想到，人家所思所想，早就超過自己格局了。看來，這土地爺也不是什麽簡單的神仙啊。
??李兵一笑，行了。我說這些，你們可能一時半會理解不了。沒關係，回去慢慢想想，想明白了再說。
??這意思，就想要送客了。談也談不出個所以然，幹耗著那有什麽意思。盧軍師倒是識趣，自己閉嘴不說話，就看著大力鬼王。沒想到，大力鬼王到底是鬼王，這看事情的角度不同，見他不說話，自己倒是說話了，尊者，這個，這個，我的意思，這個，盧軍師，你先回避回避，我有幾句話想和尊者談談。
??謔，還要和我單獨聊。李兵也不說話，拿眼看著他們倆。盧軍師顯得極為詫異，不過當著李兵，倒是不敢說什麽。作了一個揖，默默退出觀門之外，遠遠地站著等待。
??大力鬼王這才說，尊者，他說的你也不要在意，我和他不一樣。我也不會說話，我就一句，你真願意我當城隍？
??李兵樂了，這還是個實心眼的。剛才就那麽一說，這鬼王還當真了。城隍是那麽好換的？那一樣是有城隍的仙蒃，有傳承的。真要換城隍，隻怕行仙都要仔細掂量，李兵不過一介土地，哪有說話的份。不過，這李兵心裏也打開了算盤，我支持連江縣那是為的什麽？那可不是要他一家獨大，就是要你們都聽我的而已。既然你大力鬼王對這個城隍的位置這麽感興趣，不妨我拿它當誘餌，先把我想辦的事情做成了再說。
??誒，鬼王，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廢立城隍，那不是我能決定的，最多我也就是建議建議。剛才那也是我一時說走了嘴，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尊者，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就直說，有什麽要我辦的，我一定盡力。
??這話來的就有點沒頭沒腦了。李兵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就怎麽要我吩咐了？這個腦回路，李兵一時轉不過來。
??這個，到沒有什麽現在需要麻煩鬼王的。真有什麽需要鬼王援手的時候，我再麻煩鬼王就是了。
??大力鬼王沒有接話，自己嘟嘟囔囔了半天，突然說道，鬼市，尊者，我把鬼市給收過來怎麽樣？
??李兵暗暗吃驚。這大力鬼王，果然不同一般，看來能成這麽大的勢力，絕對不是那個盧軍師說的那麽簡單。一眼就看穿了李兵所作所為的根本目的，直接捅破，倒是打了李兵一個措手不及。
??這個，李兵一時語塞。
??大力鬼王把手一揮，鬼市我給尊者收回來。就這麽辦了。
??別忙。鬼王，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這鬼市呢，我確實是想收回來。不過，你能有這個本事？
??哎呀，有。
??李兵一想，這事情要是他出麵去辦，倒是比我們跟江陽城隍直接起衝突要好。這鬼不簡單，是個有想法的。嗯，話說到了這份上，人家也算是表明誠意了。不過，就算鬼市收回來了，我不可能舍棄了我這麵的攤子，跑過去專門看著市場啊。餘水鬼市雖然我不知道具體位置，但是肯定是在餘水境內，那離著寶真觀也是幾個小時的車程呢。咦，不妨這樣，說不定還有奇效。
??哈哈，看來鬼王也是個痛快人。既然如此，那麽我也願意當一個和事佬，為你們說和說和。你看啊，現在鬼王和連江縣，那是水火不容。不過大家總這麽針鋒相對，也不是辦法。說實話，就算鬼王把餘水鬼市收了回來，我隻怕也是鞭長莫及，沒法管理。我看不如這樣，這鬼市要是收回來了，我把它交給你和連江縣一起管。現在鬼市不是收兩成的稅嘛？我們改成收一成。這稅收，十年以內，都是你們兩家平分，我分文不要。這樣，也算是賠償了鬼王你的部分損失，而且，也是你們兩家談判合作的開端。到時候，我在勸勸連江縣，該退出來的地盤，早點退出來，大家和睦相處，不是很好嘛？
??大力鬼王一愣，這李兵的套路倒是出乎他的意料。鬼市是土地爺的關注點，他看那三個訓令仔細一想，心裏就明鏡似的。這土地爺這麽折騰，估計也就是忍不下這口氣，但是現在還不敢直接和江陽城隍理論，所以找餘水這薄弱的地方撒氣。連江縣無非占了這個便宜，捷足先登。要是我直接把鬼市給土地爺送回去，那至少在他心裏，這杆秤至少也得朝我這麵歪一歪，那就不怕連江縣還有什麽野心。但是，人家李兵大氣，收回來可以，我不要，給你們，那可是鬼市啊，一成的稅雖說還是高了點，但是總比現在這一來一去的兩成低了許多，到時候，那就是個聚寶盆啊。土地爺當真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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