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你還是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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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聞猶豫，他猶豫不是沒有道理。跟著仙人，哪有白跟著的，人家給你法寶，給你仙符，管吃管住，還給你撐腰，那都是有條件的。他說什麽就是什麽，他叫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最要命的，那得立契約。
??說是契約，其實就是一種法術。直接施在鬼的陰魂裏，一旦仙人認為這鬼或者妖無法控製，或者背叛自己了，引發法術，那就立馬讓你玩完。自己的命就是捏在人家手上。為什麽仙人手下的妖兵鬼卒都是忠心耿耿？多少那也有這個原因在裏麵。
??徐聞不大願意。這越是本事大的，一般來說就越不想被束縛。人是如此，妖鬼也是一樣。徐聞心說，真要是想投靠神仙，當初大和尚我就投靠了，人家還是行仙，那本事，不比你土地爺強？當然，當時要是投靠了，沒準仙魔大戰的時候，已經是當了敢死隊，早就光榮了。我可不想就這麽跟仙人綁在一起，現在我自由自在的，想去哪兒去哪，想幹什麽幹什麽，不比你老酒每天點頭哈腰的痛快？
??老酒看得著急，過來就嘀咕，徐大哥，抓住機會啊。我家主人那可是八個縣的土地，以後等八個縣全都收回來在他掌握之中，這勢力，你想想？現在他是剛剛上任，這就是原始股啊，咱們這時候跟著他老人家鞍前馬後的，以後你想，這幾個縣的地盤，我們不是比那些鬼王還有派頭？什麽城隍爺，那都不敢讓我們難堪。別猶豫了，機會難得，有什麽條件現在就提，咱們以後哪就可以每天一起喝酒，一起吹牛了。
??徐聞眉頭緊皺，老酒，不是我駁你的麵子，也不是我膽大包天敢得罪仙人。可是，我們不一樣，這契約一簽，我就覺得心裏不踏實，幹什麽都沒勁了啊。
??契約？什麽契約？
??徐聞一聽，什麽契約？你沒有跟土地爺簽死生契？他沒做法在你的陰魂裏？
??老酒也是一頭霧水。你說的什麽啊，什麽又契約了，又做法了。哪兒有的事？
??你再說一遍？
??說什麽？說十遍我也是不知道啊。
??等等，那你是怎麽跟著土地爺的？
??那，就磕幾個頭，然後就跟著他老人家了唄，他說什麽我就做什麽唄。
??啊？徐聞一聽，合著這是一對棒槌啊。就這麽紅口白牙，說一句我跟著你了，這就行了？我的媽，這土地爺是心眼實在還是真的傻啊？膽子那可是真大。乖乖，給了老酒一堆雷符就敢這麽放他出去，要是他拿著這雷符為非作歹，到時候一跑，你上哪兒逮他去？
??他在沉吟不語，林小強可是把他們的談話聽了一耳朵。哦，原來是擔心這個啊。當初蘭妖說不願意跟我們，也提到了這契約什麽的，看來，這東西是限製他們自由，方便我們控製的某種東西，一旦簽訂了，他們就不能反悔。
??要是這樣，那徐聞今天是被我們收定了。為什麽，我們根本就不會啊。不過我可不會說我不會，這話要會說，所謂攻心為上，三號，你看我的。
??哈哈，徐先生，老酒跟你咬耳朵，倒讓我聽見了幾個字。看來，徐先生所擔心的，無非也就是契約而已，對不對？
??土地爺明鑒。我們這種閑散慣了的，確實是不願被束縛太多。契約一簽，那就什麽都由不得我。不過是一點小小私心，還望尊者見諒。
??哈哈哈，徐先生，大可不必擔心。我接手這土地職務，到現在還不滿一年。裏裏外外，什麽事情，可以說連草創二字那都談不上。現在就是一片爛攤子。即便如此，前輩留下的基業，行仙所囑托的職責，那是一點不敢忘懷。可是，單憑我一己之力，真要是說把這八縣平複整齊，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徐先生，你也看出來了，我派老酒去古渡一趟，就是想看看各地的虛實。果不其然，那古渡縣，就連修仙的凡人都弑殺鬥狠，這不是什麽好事。隻怕殺氣太重，最後魔化幾個棘手的東西出來。
??徐先生，這要是魔物一出，隻怕不單我這八縣，整個西南隻怕都不得安寧。所以，徐先生，非常時刻，我也是用的非常手段。隻要願意跟著我，穩定八縣局麵，維護各界秩序，那就不必非要那些繁文縟節。所謂用人不疑，又可比非要靠那契約來約束呢？你問老酒，他跟著我，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我答應供他酒喝，他答應為我辦事，這就是個雇傭的關係。想幹，他就好好幹，我絕不虧待他；不想幹，或者幹的不好了，那麽你想走就走，我也不會責怪。對了，老酒可以作證，前段時間，我也想招納一個千年的花妖，還是這個條件，一樣不說這什麽契約的事情。所以，徐先生不必奇怪。你要是肯留下，也是一樣的。
??這話一說出來，徐聞那是肅然起敬。看麵相，林小強不過二十出頭，接任才一年，估計就算駐顏有術，那年紀也不會太大。雖然看不穿他的魂魄，不知道到底本事有多大，可是這份胸襟，那才真是不得了。
??徐聞亂世成鬼，什麽鬼王妖王仙啊魔的，那都見得多了。哪個不是小算盤打的劈裏啪啦，個個都要留一手？也隻有大和尚，那才是真正的一點不為私利，隻是維護秩序。點化點化嘛，大和尚沒點真本事真胸懷，能把徐聞給點化了？所以要說敬佩誰，信服誰，徐聞真還隻認大和尚。現在李兵這一番話，倒是隱隱有當初大和尚的風範，徐聞心說，怪不得，這八縣幾十年推不出來新的土地爺，最後讓這麽個年輕的仙人接手。看來，他確實是不凡，以後啊，肯定會有一番作為。
??苦思良久，徐聞才說，尊者所言，胸懷廣大，實在讓我汗顏，看來，我倒是小肚雞腸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讓尊者看我的笑話呢？不過，尊者，我有三個不情之請，要是尊者答應，徐聞我願意為尊者驅馳。
??這就說動了？一號，你行嘛，挺會忽悠嘛，是個當政委的料。三個條件，現在別說三個了，就是三十個那也先答應下來再說，手底下確實缺人，這日子不好過啊。
??徐先生請講。
??這第一，按尊者所說，你我不簽契約，東夥相待，要是我想走，尊者絕不阻攔。
??行，這是當然。
??好。第二，尊者所差遣之事，要是違背我的本意，或者我有難言不便之處，尊者不得勉強。當然，能向尊者解釋的，我一定解釋清楚。不過是尊者不可強迫的意思。
??嗯，我看正該如此。強扭的瓜不甜。強人所難，那也不是做人的道理。這點我也答應你。
??第三嘛，尊者，嘿嘿，這個，我呢，跟老酒一樣，好酒貪杯，沒有出息。所以這第三嘛，我的酒以後那就隻有尊者管了。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有老酒的，那就有你的。這一條那是必須滿足啊。既然徐先生與我約法三章，我看都能接受。今後，徐先生那就跟著我，咱們好好做一番事業，把這八個縣還是振作振作，有點氣象才好啊。
??這就算說定了。徐聞這才納頭下拜，口稱尊者在上，小鬼徐聞願為尊者效勞。
??收服這個，那本事可比老酒大。李兵知道，這就不能一抬手，你起來吧。哪個還沒看過幾篇三國呢？這就要下了羅漢床，走到麵前，親自扶起來，還要說先生客氣，不必如此大禮啊。
??林小強李兵這個高興啊，手底下總算又多了一個人手，據說本事還不弱。當然，現在他還在考察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的忠誠度，都還要考驗。眼前要解決的，就是他的安置問題。老酒是棲身在一個酒瓶裏，這徐聞那就不能給這個待遇了啊。想了一想，還是在倉庫那屋吧，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布下一個小小的聚陰陣法，把老酒呆的那個瓶子也提了進來，以後啊，就委屈先生白日裏藏身在此處了。
??徐聞一看，行，這陣法可比自己那個山洞效果還好。自己趁手的家夥沒了，這還要運功再行煉製，這地方不錯。於是點頭稱是。
??這算是初步安頓下來了。以後怎麽著，那還要再商量。不過旁邊老酒，對著林小強那是擠眉弄眼，好像有話說。
??老酒，你又發什麽神經？有話就說。
??這個，道長，這個這個，我是想啊，這個，以後啊，肯定是老徐跟我那是經常一起辦事了。這個，您有明確吩咐那肯定沒的說，都聽您的。可是萬一，這萬一啊，出去碰上什麽突發的事情，我和老徐這意見不一致，怎麽辦呢？
??嘿嘿，這老酒，還有這心思了？才收了一個鬼，你就想當官？
??哎呀，我說老酒，你本事不大，官癮倒是不小啊。這才跟了我幾天啊，這就伸手要官了？聽誰的？你們鬼界不是以力為尊嘛？當然誰本事大聽誰的。你和徐先生誰本事大，出去那就聽誰的。
??道長，這個，哎
??旁邊徐聞笑了，先生，倒不必說他。老酒雖然本事不濟，可是心思活絡，對我又有救命之恩。何況他在先生麵前時間比我長，各項事務肯定比我熟悉。這什麽官不官的，倒是笑話，我和他商量著來，但凡有什麽緩急，按老酒的意思辦也就是了。
??你看看你看看，老酒，你看看人家徐先生，你好意思嘛？得了，人家讓著你，看你是個老資格，你呀，還是個頭。不過我可告訴我，要想當頭，那就得拿出當頭的本事來，要是再像這次古渡之行一樣，喝酒惹事，小心我收拾你。
??不敢，不敢。道長，真的不敢了。
??回到神殿，林小強又說，既然說到古渡了，這一次你去古渡，進入不過一個鄉，距離無非幾十公裏，就被打了回來。那個什麽三界茶館，還是一點消息沒有，具體的形勢，也一無所獲。看來那地界確實不簡單。我的意思，你們修養一段時間，做好準備，還是要派你再去古渡一趟。
??徐聞點點頭，先生既然決心要整飭古渡的混亂局麵，摸清古渡的形勢那是必須的。我在舊居修煉，離著古渡也近，很是有幾個相好的。要是老酒再去，我陪著老酒一起，要是碰上我的舊交，我想，能不能說服他們也為先生效力。
??好啊，隊伍能拉起來那是最好。不過徐先生，那些不守規矩，行為不軌，甚至傷人害命的，我可不要。現在我是分身乏術，也沒有力量收拾這些人，可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總有一天，一個一個，我都會給收拾了。
??那是自然。我敢向先生推薦的，必然是心向正道，規矩修煉的。先生這兒是土地尊者的門庭，容不下那些宵小無知之徒。不過，先生。我修煉的雙刀，上次在古渡折損了，再要修煉回來，隻怕也需要點時日。而且，如果再從那條路線進去，隻怕又會碰上那個心黑手狠的。我想，再去古渡的事情，可否緩上一緩，我們再商量一個穩妥的辦法，找一條穩妥的路線，然後再去不遲。
??林小強差點就說，缺家夥了？好說啊，我給你啊。你自己煉製的什麽刀，那能有我送你的好嘛？不過李兵攔住了，現在可不是給他法寶的時候。他究竟對我們有多忠誠，還需要時間來考驗。這事不急，大不了給他幾張符也就是了。不過他說得對，上一次就是老酒毫無計劃，算是貿然進去古渡，看來，還真要仔細研究研究，搞一個方案出來才行啊。
??這就隻有暫時放下。吩咐老酒徐聞，每天晚上也出去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什麽更多的線索。你們也修養修養，我呢，也再想想這鬼市的事情。
??說道鬼市，林小強就發愁。開張多久了，那就一回生意也沒做過。名義上收回來了，實際呢一點好處沒有。原想找個由頭，讓鬼界自己打個天昏地暗，我們好趁機賣軍火，可惜，人家大鬼王們不是傻子，不上這個當。哎，看來餘水這麵一時之間那是沒有辦法了。要想有所突破，估計還是隻有從其他地方下手。
??說起來容易，可是現在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最亂的是古渡，但是老酒進去就被打出來，差點命都沒了。我們又不能完全甩下這麵的攤子不管，自己過去一趟。現在仿佛陷入了一個死循環一樣，一時之間找不到突破口。
??林小強說，就這麽拖著不是辦法啊。我的意思，還是要開仙蒃，然後找到餘水的土地行轅。不然這本事不見長，事情那又做不成，見天去守著那個半死不活的鬼市，我都煩死了。
??話是這麽說啊，可是開仙蒃容易，土地行轅那可不好找。我們已經找了這麽久了，不還是一點線索沒有落實嘛？
??林小強突然靈機一動，一號，老毛回信不是說老土地現在穩定住了嘛？我們不妨過去拜訪拜訪，親自問一問這各縣的土地行轅大概的位置。還有，我們其他的一些疑問，或者不知道的，也可以向他請教啊。除了大爺，我估計也就隻有他老人家肯指點我們了。
??對啊，他和大爺的那個交情，我們過去請教，肯定什麽都說啊。不過，就這麽過去，合適嘛？
??有什麽合適不合適的。反正我們現在那是沒事幹，在不在這八縣都無所謂。何況，現在有了徐聞這個助力，我們把鬼市令牌交給老酒，讓他們守幾回鬼市，老衡他們幫襯著，應該不會有事。反正要死不活的，也沒人來。我們呢，再找幾樣拿得出手的禮物，就以探病的名義過去，拜見他老人家不就行了？說實話，除了大爺，我們還真沒見過一個土地爺呢，究竟這活該怎麽幹，也是要請教請教才對。
??李兵也是前後想了一想，行，那就這麽辦。作為晚輩，我們過去看看也是應該。既然無土可守，那就不算擅離職守。
??這就做準備。首先禮物不好選。老土地那個情況，什麽法寶啊，稀有材料之類的，那叫做不實用。現在對於老土地，那就是延壽保命，人家自己會煉丹，缺的就是丹材而已。可是這珍惜的丹材，那比法寶還要難找，想送這個，真就是超出了林小強李兵的能力範圍了。
??接連聯係各家鬼王，又把手上的資料查了個遍，搭進去不少的符，甚至搭進去半公斤的黃金，這才算是備下了三樣拿得出手的原料，還都不多，最多的才一百克出頭。李兵算是咬牙大出血了。得了，就當是孝敬大爺了，這老土地跟大爺一輩，關係又好，我們出點血就出點血吧。
??小心翼翼，拿東西裝好了三樣寶貝，又拿一個盒子裝好，布下陣法，這就準備往老毛那邊去。可惜，具體的位置，林小強不知道，這必須問老酒。還有，自己離開這段時間，觀裏人的事情，要向劉雲他們交代，妖鬼的事情，自然要跟老酒、徐聞交代，有徐聞在，林小強的膽子也大了許多，畢竟他 可不像老酒一樣不堪一擊。
??把人的事情處理完，這就要叫老酒。推開小倉庫的門，進屋就是一股酒味，林小強這幾天沒心思管老酒徐聞，今天進屋一看，我的天啊，你們這是要讓我破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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