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放下執著
可是，為什麽卿之的眼淚讓他的心那麽痛，就在她苦苦哀求他救他們孩子的那一瞬間，蒼雲是真的想過留下這個孩子。可她傷的太重，孩子終究無法保住。
“蒼雲，我不恨你，隻是，我累了……”卿之清淺的呢喃。
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了，她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愛他。
蒼雲又怎會不懂她話中的意思，比起淡漠，他寧願她恨他，寧願她像普通女人一樣嘶喊哭鬧，至少，那樣還能讓他感覺到她是真實的，可如今，她已拋開了塵世的一切，甚至連情緒都沒有。卿之現在的狀態，就是坐著等死而已。
“好，你累了，就好好睡一覺，我不吵你。”蒼雲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並伸臂試圖將她擁入懷抱。而她卻再次避開，手掌死死抓著領口的衣衫。
卿之一瞬不瞬的凝視著他，眸中溢起迷蒙的水霧。他一定要逼她將話說絕嗎！“蒼雲，我要離開宮種。”
蒼雲不語，絕世的鳳眸死死的盯著她，幾乎是從齒縫間擠出的兩個字，“休想。”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怒，冰冷的駭人。
“啟稟皇上，菡芯閣的大丫頭如意候在殿外，說是居婉昏厥在房中……”好巧不巧，大太監王公公的身影出現在殿外。
“那就去找禦醫，跑朕這裏來做什麽，朕又不會醫病。”蒼雲怒吼了聲，嚇得王公公趕忙躬身退了出去。心道：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屋內瞬間又安靜了下來，蒼雲強壓著怒吼，幽深的眸光落在卿之身上，情緒莫辯。許久後，方開口。“我勸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即便是死，你也要死在皇宮。”他冷魅的笑，修長的指尖撫摸上她柔膩的臉頰。“不過朕不會讓你死，不想喝藥，是嗎？朕有的是辦法讓你就範。”
卿之瞪大一雙眸子，眸中漸漸浮起不安。下一刻，隻聽蒼雲雲淡風輕道：“將賞梅閣所有的奴婢推到院子裏打，打到皇貴妃願意服藥為止。”
卿之憤恨的盯著他，恨不得立即將他撕碎。他總是這般輕描淡寫的便抓住她的軟肋。
“知道恨了？嗯，不錯。”蒼雲鬼魅的牽動唇角，似乎很欣賞她仇恨的表情。恨著也好，至少可以支撐她活下去。
“皇上放過他們吧，卿之會喝藥的。”她低斂了眸光，雖極不情願，卻還是認命的低頭。
這才乖。”他笑著在她唇邊吻了下，卿之並未躲閃，而眸中卻一閃而過厭惡的神色。楚琰並非不曾撲捉，他隻是刻意的忽略。
一連著，又是幾日過去，卿之的確依言聽話的服藥，身子卻並未見任何好轉的跡象。據禦醫所說，便是心病還需心藥醫。楚琰明白，天瑤的心病便是那個失去了的孩子。是以，傍晚留宿在賞梅閣時，他伏在她耳畔對她說：“卿卿，孩子還會再有的。隻要你想，本王可以給你。”
而溫婉纏.綿的情話，換來的卻是卿之的冷漠與不屑。
他試圖去安撫她，溫熱的手掌一寸寸觸摸著她冰冷的肌膚，試圖卻燃燒她的體溫。卿之僵硬的被他壓在身下，並不曾有半分反抗，她心知肚明，既然反抗無效，何必苦苦掙紮，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她側過頭，貝齒緊咬住唇片，手掌死死的抓住身下的錦被。她在心中對自己說：尋卿之，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
蒼雲溫柔的吻著她的每一寸肌膚，卿之在他身下顫抖著，卻不曾像往日一般逐漸柔軟成一灘水，反而僵硬拘謹的要命。上這樣一個女人，和奸.屍也沒有什麽區別。蒼雲臉色冷了幾分，還是強壓著性子去撲捉她柔軟的唇瓣，卻在吻到冰冷的淚時，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舌尖苦澀的味道，成為了爆發的導火索。他突然翻身而起，扯過一旁的錦袍，動作利落的套在身上。他楚琰是誰，高高在的皇者，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一個女人甩臉色。他的確對她有所虧欠，卻並不代表從此她可以肆意妄為。
他冰冷的哼笑了聲，居高臨下的看著如死魚一般僵硬在床上的女人。她身上的白紗裙並未完全褪去，瑩白如玉的身體若隱若現著，他承認她的身體很美，可是，他已經提不起興趣了。他伸出手掌，強行板起她的下巴，“別弄得像朕要強了你一樣，既然你不想要，從現在開始，我再也不會碰你。”
他冷魅決絕的轉身，帶著傾天的怒火，然後，砰地一聲巨響，房門重重的合起。
卿之淡漠著一張臉，安靜的窩在床角。她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該慶幸的不是嗎？她終於脫離了魔抓，可是，為什麽心如刀割般的痛著，已經鮮血淋漓。她伸出白皙的指尖，抹掉臉頰上冰冷的淚珠。是的，很冷，刺骨一般的寒。
而另一麵，蒼雲大步踏出賞梅閣，便間殿外居婉的侍女如意端正的跪在中央，天寒地凍，也不知她究竟跪了多久，嘴唇都有些發紫了。他並非心軟之人，隻是，如意狼狽無助的摸樣，讓他下意識的想起了跪在冰雪中卿之，那麽脆弱，像一碰即碎的雪花。
“奴，奴婢參見皇上。”如意見到蒼雲，猶如見到希望的曙光一般，爬著來到他腳下，“皇上，我家娘娘病了，想見皇上一麵。”如意聲音顫抖著，勉強的將話說全。
蒼雲冷魅的輕笑，隻怕生病是假，想借機見他才是真。“是嗎？那帶本王去看看吧。”
似乎並未想過事情會如此順利，如意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半響才反應過來，踉蹌的從地上爬起來，跟隨著蒼雲向菡芯閣的方向而去。今晚，終於不用挨打了，如意下意識的想著，昨兒的傷還未愈合呢。
雖是寒冬，菡芯閣內室卻溫暖如春。因著居將軍的關係，居婉在宮中一直享受著無人可及的優厚待遇。甚至，蒼雲曾承諾過，有他在的一天，她就可以一直過天堂般的生活。
“娘娘，皇上來了。”如意小跑著進入殿內，居婉正半依著床榻，一臉的不以為然。出口便是一句，“死丫頭，別以為今日還會蒙混過關。”她憤憤的起身，揚手剛要招呼如意，卻見到了門口那一抹高大的身影。
“又是何事惹得婉兒不快？”楚琰邪魅的勾起唇角，笑靨中卻帶著幾絲冷意。
居婉臉上的表情即可柔軟了下來，蓮步輕移，柔軟無骨的靠入蒼雲胸膛。一雙美目，泛著粼粼柔波。“皇上終於肯來見婉兒了，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了呢。”
蒼雲一笑，打橫將她抱起，平放在寬大的床榻上，心裏對自己說：宮中裏多得是溫順聽話的女人，他何必犯.賤的去尋卿之哪裏碰刺。“身子好些了沒有？”他溫柔的開口，指尖扒開她額前淩亂的碎發。
居婉被他隨意一挑.撥，臉頰頓時羞紅了一片，卻大膽的拉住他的手，放在唇邊親吻著。蒼雲嘲弄的勾了下唇角，居婉的確是聰明的女人，任何事學的都很快，甚至在幾次歡.愛後，便懂得了如何誘.惑男人。
他不溫不火的與她纏綿了一陣子，其實，他已經沒有了多大的興致，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並非她尋卿之不可。而事實證明，他失敗了。即便是在居婉身體中，他滿腦子都是卿之梨花帶雨的嬌顏，也隻有想著天瑤的時候，他才能興.奮。
雲.雨後，蒼雲冷漠的起身，依著以往的習慣，他並沒有打算在菡芯閣過夜。居婉柔軟的手臂卻突然從身後纏上來，柔軟的胸脯貼靠著他的後背。“皇上不留下來陪伴婉兒嗎？”
蒼雲眸中透出幾絲不耐，卻勉強壓著性子道。“朕還有公務要處理。”
而居婉卻來了性子，說什麽不肯鬆手。“皇上留下來好不好，婉兒好怕。隻要一閉上眼睛，我就會看到尋卿之要來害我，她心若蛇蠍，皇上為何一再的包庇她？婉兒再也不能給皇上孕育子嗣，難道皇上不痛心難過嗎？”
蒼雲眸色冷沉了幾分，唇角掛著諷刺的笑。她還算聰明，卻終究也犯了所有女人都會犯的錯誤。憑著一時的歡.愛，便得意忘形。“朕說過，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朕不想再追究。”
“為什麽不再追究？”居婉的聲音不自覺的提高。衣衫淩亂的匍匐在蒼雲腳下，眸中星光點點，卻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摸樣。隻可惜，蒼雲向來不吃這一套。
“尋卿之那賤人將我害的那麽慘，陛下為何不處死她以此泄憤，陛下不是最疼寵婉兒的嗎，陛下……”
賤人兩字停在蒼雲耳中格外刺耳。是啊，他的確是為了給居婉泄憤，才傷害了卿之，害了他們的孩子。可如今，麵前的這個女人還是不滿意，看來是非要置卿之於死地不可。
他修長的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眸中冷寒讓居婉不由得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