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立功贖罪（上）

  韓龍道別皇甫謐後，與君鸞一同徑直往皇宮走去。


  在途中韓龍忍不住問道：“鸞姐姐，關於長生不死藥的配方，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


  “當年王……王莽嚴禁任何人踏足煉丹房，連我也未能一見，對於配方他從未向其他人透露，因此長生不死藥的配方一直是個秘密。”君鸞麵無表情地說著。


  “鸞姐姐，對不起，並非我有意提及這段往事，隻是陛下已下了旨，如果你無法配製長生不死藥，他可能……”


  “可能殺了我嗎？”君鸞臉上泛起淺淺的苦笑：“生也好，死也好，其實並沒有多少差別……”


  韓龍不忍見君鸞如此自棄，勸解道：“‘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若相忘於江湖。’鸞姐姐，性自命出，命自天降。曾經的人事早已麵目全非，你既已來到了這個時代，何不放下過往，試著來接納並融入當下，讓自己獲得新生呢？”


  “新生？”君鸞重新放眼八方，洛陽大道上一如既往的熱鬧，她此事的心境也悄然發生著改變，轉眼間世間已過去四百年，時光的匆匆流轉不由得令她對世間的一切看淡了許多。所有的悲歡離合，正如水中的漣漪，在蕩漾過後終會歸於平靜，曆史的長河依然流淌，渺小的漣漪顯得那樣微不足道。


  君鸞默然不語，她的心中仿佛開啟了一扇窗，窗外的陽光透進她的心房，漸漸驅散了她心中的陰霾與混沌，她的眼眸中第一次有了光芒。


  崇華殿中，韓龍順利地將君鸞帶至曹叡麵前，他心中正為她躊躇求情之詞，希望曹叡能網開一麵，不追究君鸞的罪過。


  曹叡見到韓龍和君鸞，心中大喜，忙問道：“可將長生不死藥帶來？”


  韓龍吞了一口唾沫，抱拳道：“回陛下，鸞姐姐她……不會配製長生不死藥。”


  “韓龍，當時是你信誓旦旦稱可救公主，眼下卻給朕如此答複，這就是你最終的交代嗎？”曹叡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韓龍想起了女魃的話語，或許救治公主另有辦法，隻是不知是否可信，便道：“請陛下寬限些許時日，屬下再尋他法，下次定能給予陛下滿意的答複。”


  “媛兒的性命由黃玥守護著，暫無大礙，但朕看黃玥那丫頭終日沉悶，一副怏怏不樂的模樣到有幾分淒楚，她也在等待著你完成任務。等待是一種煎熬，朕希望你一刻也不要耽誤。”

  “屬下遵旨！”


  曹叡又望向君鸞，厲聲道：“君鸞！你竟聽從海魈的唆使，加入叛軍，公然投敵，你今日還有臉來見朕？”


  君鸞下跪磕頭請罪：“君鸞自知罪責難逃，此次前來請罪，任憑陛下責罰！”


  “哼，投敵乃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就是長了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陛下……”


  韓龍正想為君鸞求情，卻被曹叡打斷。


  “但你劍法超群，堪稱當世第一，就此草草處決朕也於心不忍，這樣吧，朕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就看你願不願領了。”


  “屬下聽從派遣！”君鸞趕忙回答道。


  “且莫急著答應。”曹叡對殿外衛兵說道：“來人，將牛將軍請來！”


  君鸞和韓龍麵麵相覷，不知曹叡意圖。


  曹叡解釋道：“今日早朝，武都來報，稱蜀寇馬岱再次犯境，請求朝廷援軍。牛金將軍主動請纓，願為先鋒，但其久未征戰，且年過五旬，朕恐其往而不利，便言再作斟酌。但眼下朕可以做出調遣了。”


  “陛下欲令鸞姐姐隨軍？”韓龍心下暗喜：“諸葛亮尚在且無法擊敗魏國大軍，眼下區區一個馬岱又有何作為？陛下交付的任務鸞姐姐輕易便可完成。”


  “君鸞，你可願往同行？”曹叡問君鸞道。


  君鸞未做思量，立時允諾。


  曹叡輕輕一笑，道：“馬岱領軍三千犯境，朕希望以最低傷亡做代價換得這場勝仗。以撥三千軍士為限，由你決定一同作戰人數，傷亡人數越少，朕對你的處罰越輕。”


  君鸞稍作沉吟後，抬首答道：“隻需我一人便可！”


  “哦？”曹叡以為自己聽錯了。


  韓龍大驚：“鸞姐姐，此事不可魯莽！即便你的劍法再精妙又怎敵得過三千軍馬的合圍？還請三思啊！”


  君鸞淡淡地說道：“我怕友軍太多，我的劍法施展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