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薊縣危機

  韓龍見毌丘儉臉上神情為難，顯然正在思索應對之詞，韓龍不忍毌丘儉為了自己而壞了他自身的名聲，於是向王雄承認道：“我曾經是文鴛，但眼下是韓龍。陛下認為我勾結叛軍圖謀不軌，於是將我打入大牢，後因緣際會逃出生天，因此來到幽州避禍棲身。”


  見韓龍自己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毌丘儉也不阻攔，任由他坦白。


  “原來如此。”王雄得到答複後，顯得很滿意，對韓龍道：“陛下既然認為你對他圖謀不軌，那麽你應該做一些事情來表現你的忠心，讓陛下打消對你的顧慮。我有門路為你提供這個將功折罪的機會，你可願隨我前往薊縣？”


  “將功折罪？”王雄給出的條件很是誘人，也有幾分心動，於是便問道：“為何要去薊縣？”


  王雄回答道：“薊縣乃燕國治所，我與燕王曹宇相熟，他可為我們提供諸多便利，助你建功立業！”


  韓龍看了看毌丘儉希望他能為自己提供建議，毌丘儉對韓龍說道：“這是你自己的路，應由你自己決定。”


  韓龍微微點了點頭，回複王雄道：“我隨你去！”


  王雄臉上浮現令人難以察覺的笑意。


  從涿縣到薊縣至少需要兩日的路程，這一路上王雄不願多話，即使韓龍詢問，王雄也隻是回答他等到了時候自然會為韓龍做解答。


  臨近薊縣，韓龍感到了異常的氣氛。一路上都能夠見到有百姓三五成群地往薊縣而去，他們手中大多持有農具，少數民眾甚至帶著大刀和長矛，氣勢洶洶，似乎要進行某種血腥的較量和對抗。


  “他們都是在魏國居住的胡人，看樣子是受到了煽動，有叛變的跡象。”王雄對此現象作分析道。


  “叛變！”韓龍大驚失色，如果幽州內的胡人揭竿而起，幽州必將陷入內戰，不論誰勝誰負，一場屠殺將在所難免。


  “我們必須阻止這一切！”


  韓龍緊跟著過去，王雄眉頭緊鎖，他已然猜到了這背後定是軻比能在搞鬼，隻是他不知軻比能這麽做的確切用意，心中猜測道：“難道他這麽做是為了報複我出賣他？若真如此，他為何不選擇當我尚在任上之時施行，而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作亂。抑或著他這麽做並非為了報複我？”

  王雄之所以有這層顧慮，便是因為他才是鮮卑安插在幽州的真正內鬼。但準確來說，他並非是為了鮮卑效力，而是為了自己的前程。為獲烏丸校尉一職，王雄使人向曹叡進讒言，構陷原烏丸校尉田豫擾亂邊疆，致使邊境不寧，於是曹叡將田豫調任他處，幽州全境便由王雄全權統治。為維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耀，王雄向鮮卑請和，稱隻要鮮卑不在自己的任期內擾亂幽州，自己將出重金酬謝。從此軻比能享受著幽州每個月交納的重金款項，一來為增長軍費，二來為支援厭魔島；而幽州也得到了久違的平靜和發展，為此曹叡對王雄讚賞有加。然而大將軍司馬懿的巡防讓王雄險些暴露了自己的手段，為了應對他的審查，王雄便棄卒保車，將幽州境內所有的知情人一並捕殺，其中大多是聽命辦事的守軍將士。


  燕國原名廣陽郡，位於上穀、範陽、漁陽三郡之間的要衝地帶，勾通幽州東西部，地位非常重要，是為兵家必爭之地。而燕國的州治薊縣在三年前曾是整個幽州的治所，但曹叡對於治所選在薊縣表示擔憂，於是將幽州的治所轉到了幽州最南部的範陽郡涿縣。


  薊縣城下陸陸續續匯聚了近萬人，為首之人髡頭微胖，手持一柄大斧，乃烏桓人庫傉官佲。庫傉官佲本是漁陽烏桓眾多部落大人之一，對於漢人的敵意最深，為此他暗中與鮮卑人勾結，圖謀在幽州境內誘發一場內亂。庫傉官佲殺了幾名家奴，並切下了他們的耳朵，之後將他們的屍首搬到了烏桓部落中間，捏造所謂漢人殺人的謊言，控訴漢人是食人的惡鬼。在烏桓傳統中，割耳是對人極大的侮辱，他們群情激奮，一時受到了庫傉官佲的煽動而一同前往薊縣討要說法，其他的胡人聽聞此事後也群起響應，聲援庫傉官佲。


  庫傉官佲無意與守城官兵做任何平靜的溝通，他們一到便高聲叫罵。幽州境內的胡人皆會使用漢語，因此使用漢語罵人得心應手，言語不堪入耳。


  薊縣城守麵對此景隻好關閉城門，以免局勢擴大。城外胡人見城門關閉，愈加憤懣，一場危機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