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線第十五章 不堪一擊

  事實正如那些士兵所料，甬道的盡頭處埋伏著大量弓弩手，一見到衝入堡內的烏桓士兵立即萬箭齊發。烏桓先鋒最為恐懼的事還是發生了，他們的戰意早已瓦解，沒有人願意因這次愚蠢的衝鋒而犧牲，先鋒紛紛潰退，烏桓大軍在擁擠的甬道內自相踐踏，死者不計其數。


  寇婁敦未曾想自己的部隊方奪下盧龍塞的士氣竟瞬間消解殆盡，毫無戰意，無奈之下，為避免更大的傷亡，寇婁敦下令立即撤退。


  然而就在此時，陸鷺下令升起龍須石，這令原本陰暗狹長的甬道變得寬廣明亮，陸天堡守軍立時殺入甬道內。


  烏桓士兵戰意全無，他們一心隻想逃出甬道。因龍須石被打開，高普指揮著盧龍塞士兵從兩翼包夾上去，烏桓軍隊隻能負隅頑抗。


  寇婁敦和阿羅槃見形勢逆轉，隻能拚殺出一條血路，帶著百餘名殘兵逃出盧龍塞。然而令他們沒想到的是，盧龍塞外竟還有一支伏兵突然衝出，與烏桓士兵交戰。


  這支伏兵為首的將領不是別人，正是幽州刺史毌丘儉。剛上任的毌丘儉對於一直在蠢蠢欲動的遼東十分擔憂，遼東的反叛早在四年前便已出現端倪，雖然公孫淵極力在向曹叡表忠心，但毌丘儉認為公孫淵不過是在暗中積蓄力量，在不久的將來仍有反叛的風險。心中不安的毌丘儉於是密令親信監視遼東的動靜，然而他卻發現了寇婁敦與公孫淵暗中勾結的事，於是寇婁敦的動向也成了毌丘儉關注的焦點。就在寇婁敦啟程進攻盧龍塞之前，毌丘儉便已火速帶人在塞外設伏，他的目的便是生擒寇婁敦，挖出公孫淵反叛的秘密。


  阿羅槃見已無路可逃，便對寇婁敦說道：“兄長，我看我們還是……投降吧。”


  “不對……”寇婁敦習慣性地反駁阿羅槃的話語，卻一時間找不到合理的理由，於是道：“這話應該由我來說！”


  韓龍見烏桓大軍紛紛潰敗，不由讚歎道：“郭祭酒所設的機關雖無法傷人，但卻能在無形中化解敵方士氣，令己方作戰事半功倍，更顯手段，著實不簡單！”


  陸鷺歪著頭問道：“你除了誇讚郭奉孝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想說的嗎？”


  韓龍聽出了陸鷺的意思，笑道：“當然，郭祭酒的機關縱使再精妙，也需要一名主將的運籌帷幄，方能收獲奇效。就這點來說，小鷺你當居首功。”

  陸鷺也笑道：“我可不敢居首功，當居首功的另有其人！”


  “哦，是什麽人？”


  陸鷺比劃著手指，道：“當然是……寇婁敦啦！你想啊，即使我再運籌帷幄，若是沒有像他那樣的人自願做目標，我又如何能夠驗證這機關的實用性。”


  “侄媳說得在理，正是如此！”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韓龍定睛視之，原來是毌丘儉。


  “毌丘伯伯，你怎麽來了？”韓龍顯得很驚訝。


  毌丘儉笑道：“我侄子娶媳婦，我這個做伯伯的豈能不來祝賀？隻是眼下看來，我恐怕來得晚了一些。”


  韓龍不好意思地說道：“毌丘伯伯，非小侄不願邀請您參加婚宴，隻是當時小侄尚待罪之身，因此不得不一切從簡，還望毌丘伯伯見諒！”


  “這些都是小事，最令我驚訝的是你竟能夠刺殺軻比能，這可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啊，當今世上恐怕沒有人能夠實現這份壯舉，你毌丘伯伯我可得好好表揚表揚你才行！”毌丘儉不住地讚揚道。


  韓龍靦腆一笑：“毌丘伯伯過獎了！”


  毌丘儉道：“我聽說陛下已經赦免了你的死罪，你毌丘伯伯我此次過來就是想讓你做一名幽州的將領，統禦三軍，抵禦外敵，你看如何？”


  “什麽？”陸鷺的表情比韓龍還驚訝，一股抵觸之意溢於言表。


  韓龍知道陸鷺的心意，於是恭敬地回複毌丘儉道：“感謝毌丘伯伯的好意，隻是眼下我已無意出仕任何官職，毌丘伯伯何不另尋賢才？”


  毌丘儉一驚，問道：“我記得當年你的抱負便是做高官、領厚祿，為何此時的說法截然不同？”


  “此一時彼一時也！”韓龍看了一眼陸鷺，繼續說道：“此時我隻想陪在心愛的人身邊，如此便心願足矣。”


  “大丈夫誌在四方，小鴛，你怎可為了兒女私情而耽誤了大好的前程呢？”毌丘儉繼續勸道。


  此時陸鷺對毌丘儉說道：“如果您真的將韓龍當做親人看待，您就應該聽取他的意見，讓他自己決定自己的前程。”


  毌丘儉問韓龍道：“小鴛，你自己究竟是如何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