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金魚
柳靈兒坐在幹草上,雙手抱著膝蓋:“願聞其詳,當個聽眾找我可是再合適不過了,你說對吧!”拿著胳膊肘捅了捅百裏賢,讓他給自己來說上兩句證明一下。
這個,你捅我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清楚你是不是一個合格的聽眾,總不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吧!其實柳靈兒隻是讓百裏賢隨便意思兩句,不料百裏賢臉上竟有為難之色。
這前麵話說的滿滿的,你這不是拆我的台嘛!幹笑了兩聲:“我這夫君,性子就是木訥,反應有點遲鈍,八皇子說便是了,我絕對認真的聽,真的。”
柳靈兒的語氣就差沒當場發誓,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柳靈兒是信了自己是個好聽眾,聽到的絕對隻會爛在肚子中。
坐在柳靈兒邊上的百裏賢身上開始往外冒寒氣,有人在的時候,誰不是誇讚自己夫君如何好,如何優秀之類,怎麽到了你的嘴中便是一無是處,礙於有外人在場,百裏賢不好發作。
可從他那臭臭的臉上表情來看,無處不寫著我很不爽,千萬不要開來招惹我,否則我就要發飆了。
“嗬嗬!我與賢王和靈兒姐姐一見如故,既然說出來,就不怕別人宣傳的,而且我覺得這事不算是壞事,不過在這之前,容本王把這些銀子散給他們。”何俊文從懷中掏出那贏來的三袋銀子,顛在手中對著柳靈兒揚了揚。
走到了那群乞丐身邊,何俊文對著乞丐中最有威信的一個乞丐攀談了起來,開始那個乞丐還頗有爭吵,在何俊文三言兩語下,態度急劇轉變,一張髒兮兮的臉上笑得異常燦爛。
然後何俊文便打開了錢袋子,向這群乞丐分發銀子,整個破廟中一片歡聲笑語,怕是過節也趕不上今天來得開心。
坐在草上的柳靈兒看著何俊文一邊發銀子,還一邊對著一些乞丐躬身子,碰到了小乞丐還會多拿一塊碎銀子給他,若不是親眼所見,誰會想到這是一個中桐國皇子的行事作風。
那些乞丐不曾知道何俊文的身份,而且看樣子何俊文也不準備告訴他們,在這破廟中,他是一個報恩的人,那些乞丐對他有恩惠,對他有救命之恩,錢才可以解決他們現在生活上的困擾,何俊文就賭些小錢,這是自己的個人勞動成果,送出去也是十分有意義的。
錢財散發完,每人手上多少都拿了一些銀子,小乞丐們咧著嘴,有了這些銀子,可以好多天不用出去乞討,亦或是明天吃上一頓好的。
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是真心的開心,廢話,有人給你錢,而且是感恩戴德的硬給你錢,不要都不行,換在誰身上,哪個都會樂開懷的。
“靈兒姐姐是不是奇怪好端端的我為啥要給這些乞丐銀子,其實裏麵是有緣故的。這天下的乞丐多了去了,我又不是散財童子,不可能見到一個都給點錢,實在是這些乞丐對我有大恩呢!”
何俊文用手指了一圈圍在一塊嘰嘰喳喳說話的乞丐:“說來不怕別人笑話,不出皇宮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如何的嬌生慣養,我這八皇子就像是溫室中的花朵,在這宮外磨礪了一番後就焉了。
一邊害怕著宮中有人來捉我回去,一邊擔心著這路上有人會對我圖謀不軌,到了這川城後,身上的錢財用的差不多了不說,還害了一番大病,若不是這些乞丐中的一人把我背到了這破廟,估計我這皇子就要升天了。
我雖然是在昏迷,卻清楚的感覺到有人整日整夜的守在我身邊,用濕毛巾幫我退燒,更清楚的聽到了那些乞丐好不容易要了一些銅板,竟幫我請了一位土大夫,更是把好不容易攢下的一點錢去抓了藥材熬湯給我喝。”
柳靈兒詫異的看著那群乞丐,果真是好人無處不在,好人不分貴賤,好人的心中都有一顆善良的心,這些銀子是他們該得的,他們的善心雖是無心的付出,可這世道不會虧待好心人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他們幫我治病用的銀子不是很多,卻是他們積攢了多年的家當,毫不猶豫的就給我這來路不明的人用上了,你或許不相信,這些銀子可以讓這些乞丐每天吃一頓飽飯,不至於在乞討不到的時候餓著,不至於在荒年發生乞丐餓死的事情。”
想來這趟出宮,給何俊文的感觸良多,就連跟這些乞丐告別的時候,何俊文還是很不舍的,他發誓以後尋到了機會,還是要回來多看看這些朋友的。
快到月中了,東邊的圓月浮現了出來,皎潔的月光照耀下,比起白天來,這川城中又是另外一幅景象:白日裏的川城多是小販店家買賣東西,可從下午開始,川城便空閑了下來,唯一不空閑的除了一些酒肆店家,就屬於那些小賭坊了。
從賭坊中出來的,不管是輸錢還是贏錢的,都是一臉的舒坦,正規的小賭坊,賭的極小,就是我在裏麵三天三夜也輸不了多少,這邊是小賭怡情。
川城的賭坊分男女,一般的都是男子去男子的賭坊,賭的花樣千奇百怪,鬥雞遛狗的最是喜歡。就聽何俊文說了一個賭坊中的趣事:說是一個賭坊中,賭一條魚放在魚缸中,不換水不放米娘,這魚能活多久。
大家夥都有押注,一文錢封頂,賭坊坐莊,贏了一賠十。有人說要三天,有人說要九天,還有的說明日就死了,為了見證這事結果如何,那些閑的蛋疼的人就圍在魚缸邊,不時的看了看這魚。
誰也沒有猜出來,這魚幾個時辰後便死了肚子翻著飄在了水麵上,一下子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珠子。
所有的賭徒都輸了,賭坊的老板賺的缽盤滿盈,其實這還不是結果。第二天賭坊的老板又開了相同的盤口,還是金魚魚缸,不換水不加糧,要大夥下注。
昨天吃了虧,今天誰都要賺回來,賭坊的老板是不是傻了,明擺著送錢嘛!可惜了封頂隻有一文錢,賺死了也不過隻有十文,還是太少了。
吃過教訓的押了這魚兩個時候翻肚子,結果誰也沒想到,那條魚竟然沒有死,任憑這些人瞪大了眼睛跟金魚大眼瞪小眼,兩個時辰過去了,這魚就是不死。
又過了兩個時辰,這魚還是活的逍遙自在,吐出的泡泡似乎在嘲諷那些賭徒:哈哈,虧了吧!
何俊文的口才很好,說的既生動又形象,就像是親身經曆的一般。坐在一個酒肆中說起這賭坊中的趣事,一大波的人都豎起耳朵聽著,就連麵前的菜涼了都沒有發覺。
柳靈兒啜了一口酒,這十裏不同鄉,百裏不同俗,川城的酒明顯跟東楚國就不一樣了,聽著何俊文說的趣事,沉思了片刻,不由得一撫手掌:“果真,賺錢的永遠是賭坊,那個賭坊老板可是一個精明人呢!”
何俊文點點頭:“靈兒姐姐所言極是,賭徒永遠相信自己會贏,這把輸了下把一定會贏回來。”
另一邊聽何俊文說這賭金魚什麽時候死掉的故事,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何俊文解釋其中的緣故,頓時著急起來。
一個急躁的漢子走了過來,拍著何俊文的桌子:“小子,你怎麽隻說了一半,為什麽第一天的金魚兩個時辰後就死了,而這第二天金魚兩個時辰後什麽事也沒有,這是何種緣故?”
這漢子不知道這一桌三個人的身份,要知道絕對不敢在他們麵前拍桌子,何俊文卻不惱,他知道這壯漢是真的想知道緣故,這才有點失禮的。
對著他笑了笑“這位哥哥莫急,我這就告訴你緣故,你可別再拍桌子了,要是桌子拍壞了,店老板要我賠,我可賠不起呢!”
壯漢憨憨的不好意思收起手:“這位小公子見怪了,我是一粗人,心中有疑惑拌著,半夜睡覺都不會瓷實,說不定好幾天都會失眠呢!”
見這壯漢率真坦誠,柳靈兒開口說道:“其實這裏麵的緣故很簡單的,關鍵就在那個賭坊老板的身上,這魚是他拿出來的,所有的問題便在魚身上。
你看這第一天的金魚,事先給金魚喂點迷藥之類的東西,兩個時辰,金玉被麻醉了,自會在水麵上翻著肚皮像死掉一般。而這第二天,有了第一天的誤導,不要做任何準備的,那魚自是活的好好的。”
聽柳靈兒這麽一解釋,原本的疑惑瞬間開朗,想想也是很簡單,為什麽之前我就沒有想到呢?壯漢抓著腦袋不好意思的走了,得到了答案再在哪裏拍桌子,實在不妥當。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女子說道:“阿福,三哥,大晚上的你穿一身黑色夜行衣幹什麽,不清楚的還以為你們是準備幹壞事呢!還有啊!慧可小師傅,你現在可不是華青寺中的和尚了,為何還穿著袈裟!”
“什麽,我這衣服是黑色的夜行衣,為何我看胡裏的才是黑色的衣服。”蕭怡嘯不解的說道,一旁的阿福附聲隨和道:“是啊!我看也是?”
胡裏跟蕭珍兒頓時鬱結:“這兩個人的色盲症越發的厲害了,看來是沒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