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禮
啟爐的聲音響起，兩人的丹藥落入老嫗手中。
謝丹師起身大笑一聲，他能感到自己出爐了五顆丹藥。因為他以前隻是能煉製出四顆丹藥，剛過煉丹師的門檻而已，剛剛卻煉出了五顆丹藥。
而且他煉的還是歸真境所需的丹藥，楊慕玄煉的隻是凝元境丹藥，兩者根本不在同一個檔次上。
另一方麵，謝丹師是剛剛成為煉丹師的，又是外姓人。秦、王兩家本就不是很看得起謝丹師，但今天隨著謝丹師成丹數的提升，他相信在王家的地位會提升不少。
一旁有人見謝丹師如此自信，提前祝賀起了王家家主。
王家家主臉上也擠出笑容，打起了哈哈，卻怎麽也掩飾不住他內心的得意。
秦山冷眼望著這一切，並沒有說什麽，他的內心對楊慕玄還抱有一絲希望，因為他相信女兒的判斷。
“本次判定，秦家丹師贏。故今年礦山歸秦家，根據賭約，下一年的礦山也歸秦家開采。”
聽到老嫗的話，秦山心中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臉上露出笑容。王家家主卻臉色一變，至於那謝丹師，更是無法相信會是這種結果。
“我的丹藥為五顆，藥效更是為四成，他僅煉凝元境丹藥，又有何資格勝過老夫？”
話到最後，謝丹師更是帶上了“老夫”二字，他心中想著，秦家秦冰盈前一段時間拜入此人門下，此人定是對秦家偏頗了。
“聒噪！”老嫗淡淡一句，“楊丹師雖煉製凝元丹，但他成丹為七顆，丹效為七成，遠比你的丹藥上乘，你又有何資格勝過他？”
說完這句，老嫗攤開手，七顆凝元丹滴溜溜地在老嫗手心上空轉著。
場上的丹師麵色均有所變化，尤其是王家王丹師與秦丹師，沒人能比他們更了解七成藥效的價值。
成丹數，往往隻是一個丹師對丹藥熟悉程度的體現，而丹效，卻是決定一個煉丹師能否走向煉丹大師的基石，一般來說，隻要丹效能達到七成，成丹數超過十顆，並能煉製五十種不同類型的丹藥，就可以前往藥王閣認證煉丹大師的名號。
可如今，眼前老嫗竟說那個青年能煉出七成丹效的丹藥，那豈不是說楊慕玄有成為煉丹大師的潛力！
兩人看楊慕玄的目光都不同了，就在這時，謝丹師似是魔障了一般，他繼續大聲叫道：
“這不可能，他不可能煉製出那種丹藥，老夫不信。”
“哼！”老嫗已經有所不滿，她雙眼開闔，掃視一圈圍觀的眾人後，突然指著一個老人，低聲一句“出來”。
那老人果然身不由己地出來了，此刻，他的修為也展現在眾人麵前。
凝元境八層！
“張嘴。”老嫗淡淡道，然後屈指一彈，一枚凝元丹就落入了他嘴中。
老人立刻意識到這對他來說是多麽大的機緣，馬上盤膝坐下，消化藥力。
隻是片刻功夫，老人身上的氣息就達到了凝元境九層，並迅速穩固下來。
“哈哈，多謝大人丹藥。”老人起身，朝著老嫗一拜，因為他身上的修為竟到了凝元境九層頂峰，雖然這輩子是不可能靠領悟突破凝元境了，但隻要他在剩下的時間裏能為他攢下一顆破真丹，就能進入歸真境，成功續命。
老嫗擺了擺手，示意讓老人出去，然後對著謝丹師道：
“現在，你可還有何話要說？”
“沒……沒了。”謝丹師倒退幾步。
“唉，可惜的是，得罪了老朽，這城中又要少一位丹師了！”老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不知何時，謝丹師已經如同木偶一般，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陣風吹來，再看謝丹師的地方，隻攤下一身衣服，剩下的如同灰燼一樣隨風而去。
冰涼，所有人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在他們身邊彌漫，他們卻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這就是生死境的力量嗎？”楊慕玄內心歎道。
“好了，今年煉丹師大比就此結束，諸位都散了吧。”老嫗說了一聲，便消失在了原地。
眾人紛紛長舒一口氣，一個個巴不得趕緊離開，錢掌櫃看著這一切，臉上不禁顯過一絲無奈，這讓他藥王閣以後該怎麽做生意啊？
“慕玄哥哥你不走？”秦冰盈見楊慕玄在原地不動。
“嗯，你師父找我有點事。”
“啊？”秦冰盈捂住了小嘴，師父不是那天對楊慕玄的態度惡劣嗎？這怎麽可能？
“沒什麽大事，冰盈，記住，以後你可要緊緊抱住這個便宜師父的大腿，她不是一般人。”楊慕玄認真道。
“嗯。”秦冰盈今天在知道了師父的實力後，哪還敢忤逆她。
此時秦山也來了，他和楊慕玄道了聲謝，寒暄了一陣，就離開了藥王閣。
眾人幾乎都離去後，楊慕玄忽然發現還有兩個人沒走，一個是青年，一個為中年。最前麵那個看起來有些酒色過度，而後麵一看就是個跟班保鏢的樣子。
看起來麵色蒼白的青年走了過來，他冷冷問道：
“你就是楊慕玄？”
“王昇？”楊慕玄有些不確定的試探道。
“哼，不要以為你有煉丹大師的潛力就可以奪走我冰盈。她不是你的！”王昇同樣沒有點頭，他冷哼道。
“嗬嗬，都說這城中秦、王兩家一龍一鳳，沒想到這龍，卻是有點名不副實。區區凝元境六層，一看就是個酒色掏空的小白臉，還什麽郎才！”
“閉嘴！”王昇氣急敗壞地道。
“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楊慕玄冷笑道。
王昇忽然平靜下來，“你等著，隻要你敢出這城，我會有上百種方法讓你埋屍荒外的。王三，我們走！”
“那在下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麽信心能留下我？”楊慕玄目光閃爍不定。
……
輕扣了扣門，楊慕玄道了一聲“前輩”，門開了。
老嫗一襲青絲，臉上全是皺紋，一件寬大的黑袍穿在身上，蓋住了她那看似孱弱的身軀。
“前輩，不知招晚輩來有什麽事？”楊慕玄躬身道。
老嫗紅唇輕齒：“你的煉丹手法是和誰學的？”
楊慕玄皺了皺眉，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大胡子。
“是朱安吧！”老嫗繼續緩緩道。
楊慕玄一聽這，倒是鬆了口氣，他不認識朱安是誰。
“那個，前輩，晚輩並不知道朱安是誰，教我煉丹的那人並非朱安，而且他早已逝去。”
“看來他是化身了麽？不過他肯定留著大胡子，因為他每個化身都留有大胡子，是不是？小子。”老嫗開始自言自語，忽然又問楊慕玄。
楊慕玄本不想回答，但他腦海中似乎一直有一個聲音在逼迫他，楊慕玄熬不過，隻能硬著頭皮回答：“是！”
“嗯，很好，看來他早算過我要來此，所以就提前假死脫身跑了。哼！這個登徒子！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嫗嘴中低聲嘀咕道，漸漸的，她的聲音大了起來。
楊慕玄心中暗自猜測，大胡子怎麽會看上這個老太婆？不過大胡子不是死了嗎？他記得清清楚楚，他的屍體還是大胡子親自埋了的。
“難道大胡子真的沒死？”楊慕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跟著便是一喜。
“你的劍意是何時練出的？”
“這個，晚輩是在先天七層時練出。”楊慕玄苦笑著回答。
“嗯，還算不錯，若是成長起來，興許能到中州那邊去攪攪風雲。”老嫗點點頭，手中忽然閃了一道光，直衝向楊慕玄身體。
楊慕玄隻覺得身體一震，那光入體後化作一種暖洋洋的力量，以前留下的暗傷在這力量下都快速消失，同時，體內功法不由自主的運轉，隻是站著，就這麽突破，成為了凝元境三層的武者。
“多謝前輩！”楊慕玄大喜，真心一拜。
“不必謝我，既然那人給你傳授了煉丹之法，老朽就給你一番造化，你體內還有老朽所封印的一個分身，隻能用一次荒武境界的力量，它隻有在你生命危機時才會出現。好好珍惜。”
老嫗擺擺手，“好了，你走吧。”
“前輩，那晚輩就告辭了。”楊慕玄退了出去。
老嫗看到門緩緩關上，渾濁的眼睛中露出一道精光，她呢喃自語：“絕境，長城，天魔……”
此刻，秦家大院，秦山自從進門臉上的笑容就未曾減過。
“哈哈，這次我看那王家家主吃了屎的表情，就說不住的痛快。”秦瓊大笑道。
“沒錯，王家這回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隻是可惜了謝丹師……”秦山道。
“哼，這種叛徒留著也無用，早該被殺了。”一想起這，秦冰盈就氣鼓鼓地說。
“既然擺脫了那王昇，女兒可曾有過意中人？”秦山一臉笑容望著秦冰盈。
秦冰盈低下了頭，麵容微微發紅，沒有說話。
“我看楊慕玄那小子就很不錯。”秦瓊笑著道，他發現秦冰盈臉上的紅暈更多了。
“確實不錯，這次要不是他，我秦家就危在旦夕了。隻是可惜了，他才凝元境二層。”秦山搖頭道。
“誰說他不是天才，三天前帶他到我師父那裏去時還爆發了劍意呢！”秦冰盈反駁道。
“嗯？劍意？”秦山和秦瓊兩人相視一眼，都從中看出了驚訝。
“你確定你沒看錯？是完整的還是不完整的？”秦山詢問冰盈。
“完整的，絕不是半步，感覺好像和我三爺爺的傲血劍意有點像。”秦冰盈回答。
“哦，之前慕玄哥哥好像問過我三爺爺的事，情緒還很激動的樣子。”
秦山一下子怔住了，秦瓊也似是想到了什麽，呆立在院子中。
“他……他是三叔的弟子，他唯一的親人！”
秦冰盈捂住了小嘴，她怎麽也沒想到楊慕玄竟然是三爺爺的弟子。
“不是說他因觸犯門規而被發配到長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