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怒火
橘黃的陽光撒在這座城市，一輛公交車踏光駛來，到公交站點停下，車門打開，從後車門走下一行人，他們麵無表情如同機器按照自己的路線行走。
??我們從前門上車，N坐在我的旁邊看著窗外，犀利的眼神讓人無法摸透，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高冷殺手。
??公交車再次停下，我們下了車。N帶著我到了一個廢棄的工廠，工廠外麵有兩個年輕男人把守，見我們來了立即保持警惕。
??N一臉嚴肅地說：“廠長呢？我來驗貨了。”
??“廠長正在裏麵等你，不過這位是……”其中一個男人盯著我看，我低下頭。
??N看了一眼我，介紹給那人，“這是我的助理，過來幫我忙的。”
??“可是廠長沒說過你會帶其他人來驗貨。”那人依舊不肯讓我們過去。
??我拽了拽N的衣服，小聲說：“不然我還是在外麵等著吧。”
??N剛想再說什麽，這時從工廠大樓裏走出來一個人，那人長得很健壯，滿臉橫肉，穿著一個短袖，胳膊上的肌肉一塊塊的，胸前還露出半個龍紋身，一看就是一個打手。
??我都擔心一會N和他打起來，會被打成什麽慘樣，雖說N也很能打，但是N是屬於健壯偏瘦那一行列的。
??那個紋身男看了我們兩個一眼，又看那兩個守衛，開口道：“廠長說了，讓他們兩個進去。”
??門旁守衛的兩個人給我們讓開路，我跟在N的後麵順利地進入了工廠的大樓。
??工廠大樓裏麵一片雜亂，地上淨是一些煙頭和石灰，煙味和黴味混合在空氣中。
??大樓裏麵有兩個人，一個有紋身的大塊頭，還有一個笑嗬嗬的矮個子男人，一身肥肉，身上華麗西裝被撐得緊緊的。
??他坐在椅子上，嘴裏叼著一支雪茄煙，十根手指上差不多有六根戴著閃閃發光的金戒指。
??紋身男完成了自己的任務，站回到胖男人的身後。
??“呦，可算見到你了，朋友。”聽他的口氣，他就是和N交易的廠長。
??廠長把手裏的煙按在煙灰缸裏熄滅，上前來對著N伸出右手。
??N本能地要伸出左手，我把右腳向後蹭了一下，裝作在蹭鞋底的沙子。
??N把左手背到身後，伸出右手與廠長握手，我微微低下頭，盡量讓自己不要那麽顯眼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很高興見到你。”N勉強地笑了一下，笑的很不自然。
??兩人坐下後就開始談他們所謂的“生意”，我默默地站在N的身後。
??“既然都是行內人，我就敞開話題說了啊，這次的貨我隻帶了一點來讓你驗貨嘞。”
??廠長對著身後的一個紋身男揮手，紋身男提起手裏的箱子，把箱子放在木桌子上，打開箱子，裏麵是一個裝著白色粉末的小包密封袋。
??廠長拿起那個密封袋撕開，手指上的金戒指不時地對我閃著光。
??讓我這個日常吃土的窮b羨慕，嫉妒，恨。
??“先來點兒嚐嚐？”
??廠長笑嗬嗬地看著N，N盯著那包東西麵不改色，看了一眼廠長，接過那個包裝袋，用左手撚起一點袋子裏的白色粉末，放進嘴裏含著，我愣愣地看著N，N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
??忽然聚焦在我身上的目光讓我本能地抬起頭，正好與廠長的視線碰撞在一起。
??“這位小兄弟看起來像是新入行的啊……”
??N合上手裏的袋子，淡淡開口道：“新來的，什麽都不懂，別介意。”
??“哦，既然是新來的，那就來試試，也算是見見世麵了。”廠長表麵上看起來和和氣氣，轉頭就對身後的兩個紋身男使了個眼色，他身後的兩個紋身男慢慢向我靠近。
??N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兩個紋身男止步。
??“貨我很滿意，你開價吧。”
??我站在原地不敢動，汗水浸濕襯衫，已經粘在了後背上。
??N抬起頭看著廠長，廠長依然笑嗬嗬地。
??“價格嘛，好商量。”
??廠長對著N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搓了兩下食指和中指，金戒指反的光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讓我不由得閉起眼睛。
??“好，合作愉快，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N扶著桌子站了起來，轉身看了我一眼，準備帶我離開。
??我知道自己惹來了麻煩，立即加快腳步跟他走。
??“喂，”廠長站起來喊了一聲，N停住腳步背對著廠長，“先別走啊，這位小兄弟還沒有試試呢。”
??“他試沒必要。”N轉過身，一臉嚴肅地看著廠長。
??“別這樣，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為了安全起見……”
??廠長說完給了N一個“謎之微笑”。
??我慢慢轉過身，看了一眼廠長和那兩個紋身男。
??N隱忍著心底的怒火，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衝過去，對方很可能有槍。
??廠長拿起桌子上的那包白色粉末，遞給身旁的一個紋身男，紋身男接過那包東西向我靠近。
??N麵帶慍色死死地盯著廠長，一言不發。
??紋身男拿著那包白色粉末向我遞過來，我打量了一番那個紋身男，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這人甚至比剛才那個領路的更加霸氣。
??我撇了下嘴，接過那包白色的粉末，剛打開要拿出來一點，站在我身後的N忽然衝過來一把推開我的手，那包粉末全部撒在了地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紋身男抬起頭瞪著N，走過去就要打N，廠長看著他們兩個，詭異地笑著摸了摸下巴，原來他早已識破了這個騙局！
??我轉過身準備開溜，忽然剛才那個領路的紋身男一把掐住我的胳膊。
??“哎呦，疼疼疼！”
??“還想跑？”
??“大，大哥，有事好好說，我打不過你的。”我立馬求饒。
??“慫包！”那人怒斥一聲，我咧了咧嘴不說話。
??N和另一個紋身男已經打了起來，N這種上過戰場的老兵，對付這種胖點的二溜子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兩人在一起拳打腳踢，場麵十分精彩。N一直處於進攻的狀態，而那個紋身男一直在防守，N對著他頭部打過去，他機靈地躲了過去，回身要給N一個反撲，N壓低重心向右邊一竄，一個過肩摔把他摔倒在地。他咧著嘴爬起來向N進攻，N找到他的破綻，幾招亂拳，又是一個掃腿，他就又被摔在地上。
??N騎在他的身上，對著他的頭幾拳下去，那人就被打的血肉模糊，不能動彈，N看到他已經失去了反抗的機會又站起身。
??汗水浸濕了他的衣服，鬢角的汗珠順著他的下巴流到了脖子裏，緊攥的拳頭還在滴著那個人的血……
??我拍了兩下手，“不愧是老Nb！”
??忽然我身後的那個紋身男一把刀架在我的脖子前，我舉起兩隻手表示投降。
??N看著我表情很複雜，似乎是在想，怎麽會有我這麽慫的一個隊友，沒辦法，攤上了……
??“別殺我，我說，我什麽都說。”
??所有人震住了。“那你知道什麽就說什麽。”紋身男說。
??“我叫拾柒，今年十九，目前單身，沒有勢力，沒有財產，沒有特長，三無人員一個！”
??三人同時用同情的目光看我，可能覺得我這孩子太實在了，實在的讓人發笑。
??“放開他。”N冷冷地說。
??廠長終於撕開了偽裝，暴露出了他真正的模樣。
??“你是什麽人？”廠長問。
??“來把你繩之以法的人。”N的眼神充滿了怒火，裏麵灼燒的是無盡的仇恨。
??我不知道他曾經到底經曆過什麽，才落下了這個頑疾，讓他整日活在仇恨裏。或者也可以換句話來說，仇恨築成了他，那麽最後將他吞噬的也將是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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