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眠之夜
“大概是分屍吧，還有最後的雷聲……”
??我剛說完，外麵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轟隆”一個雷聲嚇了我一跳。
??“要下雨了，”南方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我說：“別胡思亂想了，隻是個夢而已。”
??“好吧，可能是我想多了，”我搖搖頭，跳下床向浴室走，“我先去洗澡了啊。”
??進了浴室，看著頭上方高高掛著的花灑。真想用頭撞牆，忘了自己已經不是人了……
??我有些扭捏地從浴室裏探出頭，笑嘻嘻地看著南方，“南方，你能不能幫我開一下花灑？”
??“好。”南方看了我一眼向浴室走來，嘴角還帶著一抹笑意。
??我乖乖地坐進地上放著的小盆裏，南方打開花灑往我身上澆。
??“水流小點，太大了。”南方調小些。
??“太小了，再大點。”
??“到底大還是小？你可真難伺候……”南方有些生氣了。
??“南方先生，你這麽厲害的一個人，不會對著我一隻貓生氣吧？”
??南方一時被我懟的沒話說，我得意地笑著。
??我撩起水往自己身上澆，“南方，你幫我搓搓澡，我自己有點費勁。”
??“你要求真多……”南方弄濕自己的手，輕輕地搓著我背上的毛。
??“你有點掉毛啊。”南方用花灑衝了一下自己手上粘著的毛。
??“正常現象，就像人掉頭發一樣，”我閉上眼睛享受著，“哎，我發現你挺適合給人，呸，給貓洗澡的。”
??“嗬嗬。”
??南方給我洗的差不多了，我從盆裏走出來，甩了甩身上的水，結果甩了南方一身，南方無奈地看著我，用手擦了一把臉上的水珠。
??“抱歉，動物都這樣，嘿嘿嘿。”
??南方歎了口氣，拿來鏡子邊掛著的毛巾，給我擦身上的水。
??“南方……”
??我剛要說話，南方幾乎是咬著牙說：“又什麽事？”
??“沒事，我想說，你對我可真好，我很感激。”其實我想說要不要去樓下借個吹風機給我吹一下，不過看他這副樣子，想想還是算了。
??“不客氣。”
??南方給我擦的差不多快幹了，又走了，坐回到床上，抱起電腦忙他的機密。
??我用爪子按了一下脖子上的項圈，項圈映照出聊天界麵。
??我：林茜，在嗎？
??林茜：嗯，我在。
??我：華生在你旁邊嗎？
??林茜：在啊，怎麽了？
??華生是林茜大學時在路邊撿到的一隻貓，後來一直自己收養。
??我：沒什麽，我有點事想找他一下。
??林茜：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我：就是我有事，想請他幫忙，你把他放在房間門外就行。
??林茜：哦……不過我直接把他送進你房間不就行了嗎？
??我：算了，我哥在這，他不太喜歡陌生人進他的房間……你懂的吧？
??林茜：嗯嗯，好的。
??林茜：我已經把華生放在門外了。
??我：OK。
??林茜：不過我還是不明白，難道這也是調查的一部分嗎？
??我：算是吧。
??林茜：用完了你就把他放在我房間門口，告訴我一聲就好。
??我：一定。
??我再次按了一下項圈上的按鈕，聊天界麵消失了，我走出浴室向門口走，呆呆地看著門把手。
??啊，又忘了，我打不開門啊！
??“南方……”我回過頭看南方，南方抬起頭看我，眼神凶狠，像是一隻即將咆哮的猛虎在盯著一隻獵物一樣。
??我試探性地說：“你幫我開一下門唄。”
??“大晚上的，你又要去哪？”南方低下頭繼續忙自己的。
??“要緊事！”
??南方半信半疑地放下電腦，走到我旁邊打開了門，我滿懷期待地看著門外的那個小小的灰色的身影。
??“喵～”
??華喵。
??華生轉過身看我，“喵～”
??福喵！
??華生立即向我跑來，“喵喵喵～”
??福喵，吾輩終於又見到你了喵！
??嗯，我也很高興見到你喵。
??“你們兩個進來說吧。”南方側著身子給我們讓路，華生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南方。
??“喵喵。”
??進來吧，華喵。
??華生跟著我進了201，好奇地問：“那隻汪好像能聽懂咱們說話誒喵。”
??“看仔細點，那是個人。”我說。
??“哼，看起來凶巴巴的，跟汪也沒有多大區別。”
??“……”南方抽了抽嘴角，關好門坐回到床上。
??“不過，福喵，你怎麽又變回來了？你不是吃了兩腳獸餅幹嗎喵？”
??我跳到床上，歎了口氣，“唉，說來話長，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又變了回來喵。”
??華生靈活地跳到床上，看著我，“變回來也不是件壞事，至少行動方便多了喵。”
??我後腿一用力跳上了床，“可吾輩還是很懷念做兩腳獸的日子喵。”
??華生瞟了一眼南方，壓低聲音，湊近對我說：“福喵，那個兩腳獸可信嗎？”
??我回頭看了一眼南方，又轉過頭，對著華生點點頭，“可信，就算他真的出去說什麽，誰會相信兩隻貓會說話，會更加認為他這人腦子不正常啦喵。”
??“嗯，你說的也對呢喵，”華生讚同地點點頭。
??“對了，這次福喵找吾輩前來所為何事？”
??“我想問問兩腳獸餅幹還有了嗎喵？”
??“福喵，你這個問題真的是難住吾輩了，”華生低下頭，“兩腳獸餅幹很難找的喵。”
??“哦，那算了喵。”難道連最後的希望也沒有了？
??“福喵，你可以說說你是怎麽變回來的嗎？”華生對我忽然又變回來的事很好奇，我詳細地講了一遍當時的經過。
??“就是這樣了喵。”
??“真的隻是打個噴嚏這麽簡單嗎喵？”華生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點點頭，華生用尾巴拍了兩下床。“解鈴還須係鈴喵，那幹脆福喵再打一次噴嚏，沒準就能變回兩腳獸了喵！”
??我聽到華生的提議，感覺也是一個辦法，怎麽我就沒想到？這年頭智商快趕不上一隻貓了嗎？
??“好吧，我試試。”
??華生湊到我旁邊，用尾巴磨蹭了兩下我的鼻子，我感覺鼻子癢癢的，但還是打不出噴嚏。
??“有點感覺，但好像還是不行啊喵。”
??“福喵，不要著急啦，吾輩已經很努力了喵，福喵再加加油！”
??我沉下氣來，用力地抽了兩下鼻子，“阿——阿嚏！”我打了個很大的噴嚏。
??“我的天啊，這打噴嚏打的我差點沒過去。”
??我站起來揉了揉鼻子，才發現我又有了人類才特有的手指，一切都變回來了。
??南方和華生同時瞪大雙眼看向我，“哈哈，終於成功了喵！”華生從床上興奮地跳起來。
??“嗯嗯，不過我怎麽還能聽懂你說話呢喵？”我抱起華生，與華生對視。
??“這個可能是因為變回來一次的原因吧喵～”
??“那真是太好了喵，還是華喵最聰明了，親親，抱抱，舉高高！”我把華生舉起來轉圈。
??“叩叩”一個敲門聲打斷了我。
??“你好，神秘的朋友，我想來問華生還好嗎？”
??我們兩個豎起耳朵聽著門外的聲音——是林茜來找華生了。
??“你好像該回去了……”我戀戀不舍地看著華生。
??“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喵，等我福喵。”
??我抱著華生走到門口，打開門，把華生送進林茜懷裏。
??“華生幫到你了嗎？”林茜撓了撓華生頭頂的毛問。
??“幫到了，很大的忙呢！”我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一下華生的鼻子。
??“喵～”
??很榮幸能幫到福喵！
??“華生好像很喜歡你呢。”林茜說。
??“啊，這大概就是我這個不羈少年的獨特魅力吧！”
??我倚著門框擺弄了一下劉海笑著看林茜，林茜看著我隻是笑了笑，沒說什麽。
??福喵，你在說什麽奇怪的話呢？
??“那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去，不打擾你了。”我跟林茜告別後，轉身關好門，撲到床上。
??“南方，我又變回來了！太開心了喵！”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唉，這說話口音可要好好改一下了。”
??南方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怎麽感覺，我變回來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側臥拄著胳膊看南方。
??“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還是你。”
??“每次總是說那麽讓人受教的話，吾輩，不是，我都開始佩服你了。”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你這次倒像是真的心服。”
??“對於你這個人……真的，我不想多加修飾，隻能是坦白，什麽也瞞不過你。”
??我感覺眼皮很沉，頭也開始暈。“我先睡一會，你忙完了叫我哦。”
??“你不是剛睡完一覺嗎？”
??“哦，是嗎？可能我提前進入冬眠了吧。”
??“雲南四季如春，哪來的冬天？”
??“哦，那就是犯春困了……”
??——深夜——
??內心仿佛有個警鈴忽然敲響，讓我驚醒，我瞪大雙眼看著天花板，一下子坐了起來，南方剛躺下，要關台燈，看見忽然坐起來的我很是驚訝。
??“你忽然起來幹嘛？”南方疑惑地看著我，雙眼有了一點血絲，看來他已經熬了很久了。
??“不知道，我感覺我好像忽然睡醒了，而且精神百倍，有種加油奧利給的感覺！”
??我回過頭興奮地看著南方，南方看著我反常的樣子被我嚇了一跳。
??“你又在說什麽奇怪的話？”
??“我隻是感覺，美好的夜晚才剛剛開始，大家都不要睡。”
??南方歎了口氣，躺下背對著我。
??我轉了轉眼珠，看了看屋子裏的設施。
??“南方，你早上說的話還算數嗎？”
??“什麽？”
??“就是和你聊聊以前的事。”
??“嗯。”
??“你說你叫南方，那你爸或者你爺爺叫南什麽，那你將來的孩子是不是可以叫南瓜或者南極啊？哈哈哈哈哈，嘎嘎嘎！”我拍著大腿，發出鴨子般的笑聲。
??盡管變成了男生，我的笑點還是一如既往地低至穀底。
??“……”南方沒有理我，裝作沒聽見。
??我又開始找話題。“不如我們聊聊你小時候吧，你小時候和現在相比，是不是性格變化很大啊？我可以理解，變成大人之後，都會寡言少語。”
??“……”
??“對了，如果有十個黑幫的人要群毆你，你覺得你能打得過嗎？會不會像我一樣，慫到投降啊？”
??“……”
??“喂，你倒是說說話啊，別不理我嘛。”
??我搖了搖南方，南方依舊不說話，我撇了下嘴。“如果你再這樣，我就掀被窩開踹了啊。”
??“1，2……”我剛摸到他的被子，南方反抓住我的手腕，跳起來，快速地繞到我身後抓著我的兩個手臂，一個擒拿，把我壓於身下，我的臉貼在床上，“又來！哎呀哎呀，疼疼疼！”
??南方嚴肅道：“你怎麽那麽吵？白天睡好了，晚上自己不睡，也不讓我睡。”
??“我不是沒意思嘛，找你聊聊。”
??“我沒空。”
??“哎，我那天看了你的電腦，我發現上麵有很多代碼，你是不是黑我聊天係統了？”
??南方沉默了一會，又說：“在我們沒有完全確立信任之前，我有必要維護任務機密。”
??“那你就偷窺我個人隱私？我那麽相信你，你竟然……”
??南方打斷我，“怎麽還跑題了？”
??“嘿嘿，機智如我。”我微微仰起頭笑了笑。
??“你別吵我了啊，好好躺著別動，一會就睡著了。”南方說完放開我，我翻了個身躺在床上乖乖閉上眼睛。
??南方看了我一眼，起身關好台燈，又躺下了。
??早上睡得太飽，晚上睡不著。我睜開眼睛看向窗外，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天氣陰沉沉的，也沒有下雨。
??就像是壓抑已久的情緒，既沒有樂觀，也沒有悲觀，始終沒有達到一個發泄的點。
??屋子裏有些悶熱，我爬到窗邊給窗戶開了一點小縫，絲絲涼風吹在臉上，感覺很舒服。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我小聲吟唱著。
??“你怎麽還唱上了？”
??“沒意思，你又不跟我聊天，我就自己跟自己玩嘍，你管我？”我撅起嘴。
??“蟲兒飛，蟲兒——唔。”忽然一隻手捂住我的嘴，我雙手抓著那隻手掙紮著，南方用另一隻手一把關上窗戶，把我拖到一邊。
??“你真的是吵死了！”
??不知他從哪裏找來一根繩子把我手腳都捆了起來，扔在床上，“你綁我幹嘛？”
??“把你綁起來，你才能老實點。”
??“好啦，我不動了行吧！”
??“對了，還有你那張嘴。”南方又找來一塊布把我的嘴堵上，我瞪著他，在心裏罵了無數次。
??“終於可以好好睡覺了。”南方如釋重負地呼了口氣，又躺下來，背對著我。
??被綁著的感覺是真難受，不能動，又不能說話。
??我拱了拱身子，嚐試換個姿勢，忽然頭撞到了牆，“嗚嗚……”
??頭好痛，好想哭……南方，你真夠狠心的，竟然這樣對我！
??——202——
??“蔣梓桐，你貼在牆那裏聽什麽呢？”李詩詩坐在床上，玩著手機，抬頭看見了趴在牆上豎起耳朵的蔣梓桐。
??“噓——”蔣梓桐回過頭，把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李詩詩小點聲，賊兮兮地笑著，“我剛剛聽到201有聲音！”
??李詩詩詫異道：“啊？你是說住兩個男人的那個房間？”
??“對啊，我剛剛聽到隔壁……就是，總之聲音很奇怪，並且你看啊，現在都這麽晚了。”蔣梓桐抿起嘴唇笑著看李詩詩，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李詩詩咧了咧嘴又繼續看手機。
??“別聽了，有什麽好聽的？快睡覺吧，明天還要上山去八百川村呢。”
??李詩詩放下手機，下床把蔣梓桐拽到床上。
??蔣梓桐連連點頭道：“嗯，對對對，差點忘了正事了，不過……隔壁真的好奇怪。”
??蔣梓桐的笑容逐漸變得猥瑣起來，李詩詩翻了個白眼，待蔣梓桐躺好後，關了燈就睡覺了，隻有蔣梓桐還有些興奮閉著眼睛沒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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