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任務
紅毛的先開口了,“那個大叔又把你扔在這不管了?”
??大叔?
??我為了給南方麵子,都沒有叫過他大叔,盡管我們年齡差距很懸殊。
??“對啊對啊,依我看,你就跟著我們哥倆混吧,保證虧待不了你。”綠毛的說著摟住我的肩膀。
??我鼓起嘴看著地麵不說話。
??忽然紅毛的抓住我的手,把臉湊到我麵前來,“你叫什麽名字啊,多大了?”
??我一把甩開紅毛的手,推開綠毛回手給了紅毛一巴掌,站起來怒視兩人。
??紅毛的摸了摸自己泛起紅掌印的臉,又抬頭瞪我,“你媽的真是不識抬舉!”
??兩人同時站起來,擼起了自己的袖子,慢慢向我靠近,我向後退了兩步與他們保持距離,盯著他們的眼睛看,猜測他們的下一步動作。
??紅毛的先向我撲來,我抓著他的兩隻手臂,踢他的腿,然後甩開他一轉身繞到其身後,把他撞倒在地,綠毛的忽然從我後麵突襲,勒著我的脖子,我右腳一用力,用腳後跟踩他的腳,他“啊”了一聲,放開我愣在原地,我轉身一抬腳踢中其下部,綠毛夾著自己的大腿來回跳,我又一腳把他踹倒在地。
??我拍了拍手上的灰,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兩個人躺在地上哼哼呀呀的很煞風景。
??這戰鬥力根本就不行還好意思先挑事。
??“姐,我們錯了,您就饒了我們吧。”紅毛的先求饒到。
??“呸,一群慫蛋!”我朝紅毛的臉上吐了一口唾沫,他趕忙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臉。
??我一腳踩在紅毛的胸脯上,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剛剛不是問我名字嗎?我告訴你,姐的名字叫偵探!”
??“偵探?”紅毛又重複了一遍我的話,一臉驚訝地看著我。
??“喂,那邊幹什麽呢?”一個雄厚的男聲從左邊傳來。
??我抬頭看了一眼,那人穿著一身製服,看起來像是保安,我踢了一腳紅毛說:“趕緊滾,別再讓我見到你們兩個,不然我見你們一次打你們一次!”
??“哎哎哎,我們這就滾。”紅毛從地上爬起來,拽起綠毛就往一邊跑。
??看著向這邊跑來的保安,我也立即跑開了,與紅綠燈背道而馳,我躲進附近的人群中去隱藏。
??路邊的小攤正招攬著顧客,周圍的人歡聲笑語,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我開始感到茫然。
??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麽會來這裏?
??一張張人臉映入我的眼簾,他們的笑容逐漸扭曲,讓我開始恐懼起來。
??我茫然地走在人群中,聽著他們的歡笑聲,感覺無比的厭惡,更確切的來說是羨慕,嫉妒,恨。
??腦海中不斷回蕩著一個女人的聲音:“薑拾柒,你竟然還學會打架了,你這個壞孩子,等會我就叫你家長來!”
??一個小女孩哭泣著說:“老師,明明是他們先欺負我的!”
??“無論怎樣,動手打人是不對的!拾柒,你真的是太讓我失望了……”女人的聲音逐漸低沉下來,讓人陷入遐想。
??小女孩不斷在心裏跟自己說:我是個壞孩子,我是個壞孩子……
??我低頭苦笑著快步穿過人群,躲到了滑梯邊的一個小蘑菇屋裏,這附近幾乎沒有人來,短暫的安寧讓我冷靜下來。
??不知為什麽,我開始討厭自己,因為自己的缺點太多了,缺點這樣多的人就應該被冷落,被所有人孤立起來!直到死也不會有人去搭理!
??最讓人心涼的就是:即使你再好心,也沒人知道,人們經常會戴著有色眼鏡去看你,你的每個動作對他們來說都是壞人的行為,無論你對他們有多好,他們也隻會記住你的汙點,甚至會把你對他們的好當作你的軟弱,去無情地嘲笑你,責罵你!
??這就是人性啊……
??這些年好不容易熬過來了,小學的六年嘲諷,初中的三年孤立,高中的時候認識了幾個朋友,總算碰見了一個懂自己的閨蜜。
??我不知道是什麽讓我堅持活下去的,也許是父親,也許是某個人,或者是某個動力。
??想到這裏,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這時有腳步聲開始向這裏靠近,我屏住呼吸,靜靜地聽那個腳步聲,腳步聲沉重有力,不像是一個孩子的。
??我抱緊自己的身體,蜷縮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忽然我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雙熟悉的登山靴。
??看來他已經找到我了。
??我沒有出聲,閉上眼欺騙自己沒有人看到我,這裏隻有我自己一個人。
??“你躲在這裏幹什麽?”
??我沒有回答,他單膝跪地,與我拉近距離,我睜開眼睛抬起頭看見了他有胡子的下巴。
??“喂,我問你話呢。”
??“我困了,想睡覺了。”我小聲說。
??“困了也別睡在這裏啊,這裏涼……”南方說著,對我伸出手要把我拉出來。
??“別碰我!”我向後躲了一下,南方停下動作又收回了手。
??“你到底怎麽了?”
??“我,我打人了,我是個壞孩子……”我又把頭埋進自己的膝蓋裏。
??“嗯,我都看到了,自我保護能力不錯,是我小看你了。”
??原來剛才的所有過程他都看見了,也許一開始那個紅綠燈靠近我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暗處觀察,看到他們碰我的時候,估計又是怒火衝到頭頂,有種想把他們兩個大卸八塊的衝動,看到我及時出手才靜觀其變。
??“都是南方老師教的好。”
??“你這句話是嘲諷還是誇獎?”他問。
??“誇獎。”我從蘑菇屋裏出來抱住南方,南方震了一下。
??“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我發現我真的是欠你太多了。”我深深地嗅著他的衣服。
??“我們早就兩清了,不是嗎?”
??我放開南方,瞪大雙眼與他對視。
??他說出這句話,是要趕我走嗎?
??他看出了我的心思,補充道:“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該還的人情早就還完了,除了合作的關係,我感覺我們做朋友也很好。”
??“南方……”喜悅的淚水充盈了我的眼眶。
??“你是哭了嗎?”他疑惑地看著我。
??“你他媽終於開竅了。”我說著習慣性地握拳去懟他的肩膀,他向後躲了一下。
??“抱歉,我忘了,傷口是不是還很疼啊,要不我給你揉揉?”
??我向他伸出手,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嚴肅道:“不用。”
??“叮鈴!”係統提示音響了,接著又是一陣手機振動聲。
??南方放開我的手,把手裏的一瓶冰可樂遞給我,起身到一邊去接電話了。
??我擰開瓶蓋喝了一口冰可樂,倍感涼爽,打開聊天係統,又有人找我,是一個陌生人。
??頭像是一個男人的背影,黑色短發黑衣服。
??我瞟了一眼南方的背影,莫名感覺他們兩人的背影很像。
??我:你是……
??江:你好,我被告知可以通過這個軟件聯係你,有人告訴我隻有你能夠幫我。
??我:嗯,我該怎麽稱呼你?
??江:這樣吧,你可以稱呼我江。另外我希望你可以對我們的聊天內容保密。
??我:沒問題,先說說你找我什麽事吧。
??江:最近我們家族出現了一點事,家族的龍頭老大心髒病複發去世了,現在群龍無首,各大首領都在爭奪這個位置。
??江:我覺得龍頭老大的死並不是意外,所以想請你幫我暗中調查清楚,我在後麵還會和你一一介紹我信任的幾個好兄弟。
??我:你是“那邊”的人吧?
??江:什麽“那邊”?
??我:就是黑……
??江:不是。
??我:別隱瞞了。你想表達的應該是:你們頂級老大沒了,現在幾個頭目都在爭這個位置,你懷疑老大的死是他殺,所以來找我協助調查。對嗎?
??江:聰明,值得信任。
??我:信任是需要建立的。我會幫你,另外你也要對我說實話。
??江:這沒問題,我一有消息就會給你寫文件過去,事成之後,我會把酬勞給你。
??江:然後這十萬轉賬是定金。
??江:轉賬10萬元
??我:謝謝老板!mua~
??江:咳咳,好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先去忙了,再見。
??改革春風吹滿地,拾柒我要爭口氣。定金就十萬,事成之後……
??“又來新任務了,”南方剛打完電話回來,詫異地看著在傻笑的我,“你這是……”
??我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啊,沒啥,我也來任務了。要不你先說說你的,沒準我們的任務一樣呢。”
??“啊,我的任務是去調查失蹤人口。”
??“誒?那不是屬於警察分內的事嗎?你一個高冷殺手……”南方瞪了我一眼,我扯了扯嘴角,立即把後麵的話噎了回去。
??“你的任務呢?”他問。
??“我的任務是調查看似意外的命案。”
??“嗬,看來是沒什麽關係了,我今晚之前就要出發,我們就此別過。”南方嚴肅地看著我,他又變成了之前的那個冷血殺手。
??我們對視了片刻,他轉過身要離開。
??“南方!”我跑過去叫住他。
??他轉過身看我,那眼神讓我熟悉又陌生,就好像看陌生人的眼神一樣。
??“你還有什麽事情……唔。”
??我翹起腳尖,閉上雙眼吻住他的唇,他整個人顫抖了一下,他沒有推開我,而是默默承受著。
??我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領,強大的欲望感不斷衝擊著我的頭腦,讓我開始有了邪惡的想法,但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這樣做,這樣做對他太不公平了。
??我立即放開他,喘了口氣,他愣愣地看著我,麵紅耳赤。
??我移開視線說:“照顧好自己。”
??“好,好的,你也是。”他說完,轉身快步走遠了。
??“叮鈴!”
??我緩過神來,看了一眼手表上江給我發的消息,撿起腳邊的可樂瓶喝了一口,自如地進入了福爾摩斯的係統空間。
??但係統空間裏沒人,福爾摩斯可能是回空白世界收拾屋子去了吧。
??我坐到椅子上,把手表摘下放在麵前的操控台上,眼前的屏幕出現了聊天頁麵。
??江:我剛剛寫了文件,你去看一下吧。
??我:好的。
??曾經軟件上的《過去篇》《現在篇》什麽的已經不見了,因為上次《活著的死者》任務已經完成了。
??現在眼前的是《黑幫的故事》和《N的調查報告》。
??這個意思是南方還會再給我寫調查報告嗎?
??想到這裏我有些小確幸,他還是需要我的協助。
??我立刻打開了江剛寫的文件:
??[今天已經是老爺子去世的第五天了,今天的天氣正如他去世那天一樣,陰沉。
??窗外終於下起了雨,雨水不停地拍打著窗戶,像要從外麵衝進來一起躲雨一樣,這讓我想起來一場車禍。
??二零一零年七月二十五日,一輛汽車因刹車失靈,衝破了路邊的圍欄,墜進了河裏。
??被困在車裏的人用力拍打著車窗。車裏被困著三個人,坐在主駕駛的父親,坐在副駕駛的母親,和坐在最後麵的我。
??九歲的我當時很害怕,用力去按打開車窗的按鈕,可是由於水下的壓強,車窗根本打不開!
??車子還在下沉,車裏的水已經沒過了我的腰部,父親和母親用力撞著車窗,可是怎樣都於事無補。
??當水開始沒過我的頭頂,我努力將身子向上一挺,吸了一大口氣,又沉入水裏,我們三個人用力拍打著窗戶,渴望有人注意到我們。
??終於一個人出現了,我們不肯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活下來的機會,我們更加用力地去拍打窗戶,那個人先去了車的前麵,父親和母親同時用手指著車的後麵,那個人注意到站在後麵的我。
??他遊到車後握緊拳頭用力去打了兩拳車窗,可是車窗太結實了,黑暗中他從衣服裏麵的口袋拿出來一個什麽東西,隻聽“砰!砰!”兩聲,車窗玻璃碎了,他抓著我的手臂一把拽出我,抱著我向上遊,我有些缺氧了,頭開始有些暈眩,眼前的車子離我越來越遠。
??最後困在車子裏的兩個人始終沒有遊出來,他們與這條河永遠睡在了一起……
??當我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的一張病床上了,我身邊坐著一個男人,單手拄著額頭在睡覺。他穿著一身黑衣服,他的這身黑衣服很適合他英俊的氣質,我開始打心底欽佩這個“救我的男人”。
??我盯著他的臉仔細看。他的五官長的極其精致,如劍鋒的眉給人一種不可逾越的感覺,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片朱紅的薄唇,下巴上有一點胡茬,但絲毫不影響他整個人的形象,他臉上最大的特點,就是鼻梁上有一顆痣。
??他忽然動了動他長長的睫毛,睜開眼睛看我,我立即把頭縮進被子裏閉上眼睛裝睡。
??“你醒了。”他冷冷地說著。
??“嗯。”我又把被子拉下來,探出頭偷偷看他。
??“有哪裏不舒服嗎?”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已經沒事了,他看了我一眼又移開視線,站起來背對著我向門外走,他的“背影”被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腦海裏……
??因為當時我失去了父母,我家的親戚也不是很多,都不願意去撫養我,他們就說我家裏已經沒有親人了。
??後來我就被送進了孤兒院,每天和一些其他和我一樣沒有父母的孩子一起學習、玩耍。
??我很喜歡畫畫。在一次美術課上,我用了一節課的時間把那個救命恩人的背影畫了下來,本來打算畫他的臉,但他是個長得無法形容的帥氣的人,再加上我已經很久沒再見過他,無論我怎樣也記不起來他的具體樣貌,任何畫出來的完美的五官都拚湊不出來他的一分神采,這讓我深感苦惱。
??後來的某一天,我被人收養了。我本來不打算離開孤兒院的,在孤兒院裏待的這些天,我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這裏的人對我都很好,我們就像是一家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團結”。
??當我得知來收養我的人就是那天的那個男人後,我猶豫了,最後還是選擇跟他回家。
??他家裏有兩個孩子,一男一女,男的是現在幫派的老大,女的是現在幫派的老二,他們都比我年長些。
??“阿叔”他有個已經死了兩年的妻子,他一直把死去的妻子的照片珍藏在自己床邊的櫃子裏,那張照片我隻看過兩次:一次是剛去他家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另一次就是我收拾他的遺物時看到的。
??當你讀到這裏時一定會很奇怪為什麽收拾他遺物的是我吧?在老爺子死後的這些天裏,幫派裏麵每天都在爭吵誰來繼承幫派的問題,其實這個問題早在老爺子死之前一個樣就一直在秘密的討論。
??在老爺子生病後,我把我的生意暫時交給了比較信任的手下,獨自去照顧他。
??九月三號那天是我見他的最後一天,早上天還沒亮我就從家裏趕來去給他送飯,到醫院的時候,我提著保溫盒輕手輕腳地進了他的病房,我本以為他還在休息,但我沒想到他竟然醒著。
??他坐靠在床上,手裏拿著一本書,那是我們三個小時候最愛聽的童話書。
??他還沒有注意到我,我轉過身讓我的司機“小劉”在外麵等著,小劉點了點站在外麵,我輕輕地關上門坐到他旁邊去,他這才看到我。
??“你來了?”他放下手裏的書,對我親切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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