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最後的救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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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我拉住南方的胳膊，張大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什麽。
??南方似乎也預感到什麽，拉著我向門口走。
??“你們去哪？”老秦問。
??“我們一會兒就回來。”南方一邊說著，一邊穿上鞋。
??“我也去！”福爾摩斯立即跑過來。
??“到底什麽事啊？”老秦疑惑著。
??“外公你在家等我們，我們很快就回來。”
??我率先推開門走出去，南方和福爾摩斯也跟過來，我拉著他們兩個的手瞬移到天台，從手表裏取出築夢島的樹葉，樹葉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七彩的光芒。
??我將樹葉向空中一扔，樹葉隨風卷到空中，雲梯迅速搭建下來，我們爬上雲梯向大門跑去。
??我撞開大門，門的另一側狂風大作，差點把我吹下去，南方拉住我的手臂，另一隻手拽著福爾摩斯，一步一步走進大門。
??身後的大門關閉，海上巨浪滔天，海浪一點一點向岸上逼近。
??我拉著他們瞬移到集市，集市上已經空無一人，在道路盡頭的平坦地區聚滿了人群，那裏是祭壇。
??我又帶著他們瞬移到祭壇的位置，海邊狂風不止，而這裏卻感受不到一絲風，但是天氣同樣陰沉。
??父親跪在祭壇上，耷拉著腦袋，手腳全部被捆上，眼部被蒙了一個黑布條，渾身是傷，看起來很狼狽。
??族長左手拄著拐杖，右手拿著一把匕首，站在祭壇前。
??“這個人類曾得到過築夢師的恩惠，善良的築夢師救了這家夥，然而他現在忘恩負義，將災厄帶給我們，今天我將要把他獻祭於自然之神，讓他永世不得超生！”族長大喊著。
??“殺了他！殺了他！”底下的群眾開始起哄。
??族長拿著匕首在祭壇旁邊的篝火上方燒了燒，隻不過今天的篝火顏色是藍色，難道這就是處死叛徒的特別待遇嗎？
??族長走到父親麵前，扯掉黑布條，父親閉了下眼睛，然後目光呆滯地掃了一眼台下憤怒的群眾，終於，我們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他看著我，目光開始閃動。
??在這一刻看到我，他會是什麽心情？
??族長舉起匕首，他閉緊雙眼，眉毛擰在一起。
??“住手！”我大喊著衝過去，兩個穿長袍的族人把我拉住。
??族長回頭看了我一眼，用匕首指著我。“怎麽又是你？我說過了這裏不歡迎你，你就不要再來了！還有，你和這個叛徒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爸爸！”我一用力推開那兩個族人，手上的雙生指環發出耀眼的光芒。
??“是雙生指環！”族長驚訝道。
??群眾也一陣驚呼，所有的目光全都定在我身上。
??“這是族裏的聖物！怎麽會在你手上，另一枚在哪？”族長怒吼道。
??“你管得著嗎？臭老頭。”
??“把她抓起來！”
??幾個族人跳到我麵前，我低了下頭，勾起嘴角，展開雙臂懸到半空，周圍開始刮起大風，天空打了兩個悶雷，把族人嚇退了兩步。
??“1004，你去抓她！”族長又喊。
??1004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不過看樣子並不想與我打架。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這是叛徒該有的刑罰，希望你也能夠理解我們。”1004商量的語氣說。
??是的，這是叛徒該有的刑罰，我不能放棄公正。
??我緩緩落在地上，風也慢慢停了。
??此時，心裏有個聲音告訴我：他可是你的父親！沒必要跟他們講公正，他們已經獻祭了好多鮮活的生命，他們才是真正的壞蛋！
??“之前被獻祭的那些性命怎麽辦？”我嚴肅地問。
??“廢除這個傳統，你看怎麽樣？”1004很聰明地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
??“但他們還是死了，不是嗎？如果那天沒有那個人攔著，她也會死。”我指著人群中的一個女孩說，她是那天要被獻祭的半圖騰築夢師。“我可以公正地對待這件事情，但是也希望你能夠公正一點，讓族人放下歧視的目光，團結一心，另外，別忘了那天我說的話。”
??“我們是自然孕育的精靈，我們的力量加在一起就是自然之神的力量，我們就是自然之神，拋掉歧視，團結一心。”1004真誠道。
??“我們沒必要和她講條件，叛徒和他的賤種必須要付出代價！”族長頓了一下手裏的拐杖，吼道。
??“你敢不敢再說一遍？”我捏緊拳頭，大地開始劇烈顫動。
??“不要！”1004展開雙臂攔在我麵前。
??“你讓開！”我一吼，1004被一股力量推開。
??我瞬移到族長麵前，族長拿起匕首要刺我，我抓住匕首，匕首慢慢變紅，在我手中融化。
??族長麵露惶恐舉起拐杖反抗，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他摳著我的手臂，瞪大雙眼，眼角出現紅血絲。
??“我詛咒你下地獄。”我咬牙切齒道。
??“拾柒，不要！”父親撞向我。
??我被撞退了兩步，不解地看著父親。
??“他那麽說我們，也不可以動手嗎？”
??“不可以。”父親搖了搖頭。
??“為什麽……我們剛站在一起，你又站回到我對麵？！”我破聲喊道，委屈的淚水從麵頰劃過滴進衣領裏。
??“拾柒，我愛你，我愛你……”父親低下頭，眼淚滾落到地上。
??“別說了，我求求你別再說了！”
??我轉過身去，捂住自己的臉，身體抖得越來越厲害。
??世界一片灰暗，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我大口呼吸，卻還是有種窒息感，這種窒息感類似於接近死亡。
??“噗呲——”身後傳來銳器刺入肉體的聲音，我轉過身，地上的一片鮮紅刺痛了我的雙眼，父親倒在血泊中，嘴角掛著一抹笑容。
??族長站在父親身後，雙手拔出拐杖，向後退了兩步，拐杖底端的尖部還在滴著粘稠的血液，原來族長的拐杖下還隱藏著暗器。
??“爸！！”我嘶吼著。
??我撲向父親，把父親抱在懷裏，用手捂住父親的胸口，滾燙的血液卻不斷從手指縫溢出，灼燒著我的手掌，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豆大的淚珠掉落在父親的蒼白的臉上。
??“拾柒……”父親張開嘴似乎有話要對我說。
??我深吸一口氣，把耳朵貼向父親。
??“你要……好好……活下去。”
??“嗯，知道。”我哽咽著。
??“我……我喜歡……看你……笑的樣子，你笑起來……很像……你媽媽。”
??我咧起嘴苦笑著，父親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沒了聲音，呼吸也停止了。
??“嗚嗚嗚嗚……啊——”我仰起頭痛哭。
??南方和福爾摩斯過來抱住我，小聲抽泣。
??我的腦海裏閃過很多畫麵，每一個都是關於父親……
??天空飄起雪花，每一片都是那麽的慘白，很快地麵鋪滿了雪，但是天氣一點也不冷，反而父親的身體越來越冷。
??父親的身體慢慢化成白色的光點飛到空中，我拚命地用手抓那些光點，卻怎麽也抓不到，我抱緊父親的身體，用手攬那些光點。
??最終父親的身體全部化作光點飛到空中，我跳起來用雙手去抓，光點越飛越高，但是張開雙手後才發現，自己什麽也沒有抓到。
??光點匯聚到一起，忽然落下來圍著我轉了一圈，轉瞬又飛向天空。
??“爸，我愛你！”我雙手攏在嘴邊，對著天空大喊。
??光點消失了，我仰著頭閉起雙眼，任由雪花落在臉上融化。
??人群中開始有人落淚，1004看著遠方，也紅了眼眶。
??“小心！”南方大聲喊道。
??我轉過身，正好看到族長舉著拐杖要刺向我，但是被南方徒手抓住了下麵的尖刺，他的手掌被劃破流出鮮紅的血來。
??“下地獄吧！”
??這次我直接衝向族長，把族長撲倒在地，雙手一用力，扭斷了他的脖子，這次族長徹底不動了，我盯著族長猙獰的麵孔慢慢站起來，但是忽然想起來父親說過，築夢師的心死了才是真正的死亡。
??我從地上撿起族長的拐杖，對準他的胸口刺下去，用力一擰，頓時鮮血四濺。
??這是償還父親的，也是償還那些被獻祭的築夢師的。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血，轉身看向南方。
??南方握緊受傷的手看著我，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我走到他身旁，抓住他受傷的那隻手，用夢能量幫他治愈，他的傷口慢慢愈合。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看在場的所有族人，又看著1004。
??“以後1004就是你們的族長，我們剛才說的新規定大家都要親自作證，如果1004沒有遵守，那麽他將與這個老頭的下場一樣！都明白嗎？”我喊著，聲音有些沙啞。
??“明白！恭迎新任族長1004！”族人們向1004行禮。
??“1004，這裏就交給你，我們就此別過。”我低聲道。
??“你還會再來嗎？”1004看著我，“如果你想回來的話，這裏隨時歡迎你。”
??我微勾起嘴角，“也許吧。”
??我拉著南方和福爾摩斯回到虛擬世界，在一座陵園為父親立了墓碑。
??我跪在墓碑前，獻出一束花，磕了三個頭。
??“願你與母親相聚，一切安好……”
??陽光穿透雲層，撕破密集的雲層，天空晴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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