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卻道故人心易變【下】
我回到房間，不久後永璧哭哭啼啼地過來。我憐愛地抱起他：
??“璧兒，告訴額娘，怎麽了？”
??“嗚嗚……我夢見阿瑪額娘吵架，額娘不要我了！”永璧哭泣道，“額娘，您會不會不要永璧了？”
??“不會，額娘怎麽會不要璧兒，額娘最喜歡璧兒了。永璧，別哭了，要不今晚和額娘睡？”
??乳嫫王嫫來了，馬上道：
??“福晉，奴才馬上帶阿哥去睡覺，阿哥晚上吵，恐煩著您休息了。”
??“無妨，我可以照顧好永璧的。”我道，“王嫫，你也辛苦了，快去歇著吧。”
??“額娘，永璧怕吵著您休息，永璧和王嫫睡。阿瑪也睡不好覺，王嫫說可以在阿瑪房間裏栽種一些甘菊、蘆薈和梔子花。這個季節甘菊剛開，可以泡甘菊花茶，安神。”永璧道，“永璧告退，額娘不要傷心了，您說過，睡覺時什麽也不要想。”
??“好，額娘聽永璧的話。”
??弘晝失眠嗎？他不是睡得很香嗎？或許剛才是睡著了，過一會兒又醒了。於是我到我的後花園摘了一些甘菊，泡成花茶，加一些蜂蜜，然後悄悄潛入稽古齋，悄悄放下茶杯。我回頭望望酣睡的弘晝，我給他披的衣服已經掉在地上了，於是我又給他披上。這家夥，就是這樣不省心。等等，我關心他幹什麽，我腦子有毛病啊！他跟我有一毛錢關係嗎？一分錢都沒有！
??我再次回到我的房間，上床睡覺，卻又怎麽也睡不著。我覺得，我應該去四川，我這樣一隻熊貓可比動物園裏的聰明多了！
??弘晝來了，我馬上閉上眼睛。然後問琅玕：
??“福晉情況如何了？”
??“回王爺，福晉還是不肯用膳，隻有小世子來了才會吃一點兒。福晉心情不好，隻有小世子來了才會讓福晉笑起來。”琅玕道。
??“本王今日早起給福晉燉了海參小米羹，琅玕，你去守著，再過一柱香端過來。記住，要快點兒端過來，千萬不能涼了！”弘晝道，“福晉昨夜睡得如何？”
??“回王爺，福晉昨夜幾乎沒睡，在床上躺著不合眼，剛剛才睡著。”玲瓏道。
??“你也守了一天夜了，快去休息吧。”弘晝道。
??弘晝一直守在我床邊不走，煎熬啊！終於走了，我悄悄睜開眼，然後起身，琅玕端著一碗海參小米羹來了：
??“主子，趁熱喝了吧，這是王爺親自為您熬的，您多少喝一點兒吧！”
??“我不喝，拿去喂狗吧。”我將碗推過去。
??“主子，您就喝一點兒吧！您這樣奴才也心疼啊！”琅玕道，“以前在噶哈裏，格格不肯用膳，奴才就一直跪著求格格用膳，現在奴才跪下，主子不用膳奴才就長跪不起！”
??“琅玕，你快起來，我說過，不要動不動就下跪！”我馬上扶起她。
??“主子，您不用膳奴才就不起來！”琅玕道。
??“好好好，聽你的。”我皺著眉頭端起碗嚐了一口，“你說這是王爺做的？”
??“回主子，是的。”琅玕道。
??“絕對不是！他還會做這個？沒把小廚房燒了吧？估計呀，就幫廚子拿了包小米就完了。不過別說，挺好吃的。
??“主子，您終於肯用膳了！”琅玕感慨地謝天謝地。
??“一會兒我吃完了就說我不想吃，全倒了，懂嗎？”
??“明明吃完了幹嘛說倒掉？”弘晝走進來，“一夜沒睡了？”
??“要你管！”
??“你說的要我管的，我剛才好像聽到你說挺好吃的。”弘晝道，“昨夜好像有一位仙女給我上藥，還給我蓋衣服泡茶，是不是你呀？”
??“不是！誰有心情關心你了？”
??“哦——那就是鄭香玉了，我去找她了！”弘晝轉身就走。
??一聽到“鄭香玉”這三個字，我頓時怒火中燒，破口大罵：
??“你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滿心裏就裝著她，什麽好事都是她，惡人都讓我做了，憑什麽呀！”
??“看來是某人吃醋了。”弘晝意味深長地道，“是不是你呀？”
??“哪……哪有，我連飯都不吃，怎麽可能吃醋？”
??“是嗎？”他道，“昨天晚上，我看見了。”
??“你……你看見什麽了？”我緊張了，“你不是睡了嗎？”
??“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更何況，我希望你關心我，如果我醒了，你就不關心我了。”弘晝道，“纖嫋，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
??“不好！你快出去，不準待在這裏！”我將他往外麵推。
??“等等！”他從懷中拿出一個華麗麗的東西，等等為什麽是懷中？他給我戴在頭上，我後退幾步：
??“你幹什麽！”
??“簪子我已經修好了，因為找不到同樣的玉料，我也不是陸子岡，隻得用羊脂玉代替壞的部分，你看，和以前幾乎一樣。我說過，你不準摘下來。”弘晝道。
??“我不要，你快出去啊！”愣了幾秒後我又推開他。
??“還有，我為你從江南定製了一套與唐朝安樂公主幾乎接近的百鳥裙，還有奢華美麗的點翠頭飾，花費了我一共十五萬兩白銀。”
??“十五萬兩白銀！你怎麽那麽敗家啊！這是你十五年的俸祿啊！”十五萬兩，清朝中期一兩銀子折合人民幣150—220元，多以300元算，也就是說，花費了45000000元人民幣，四千多萬啊！果然“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個說法不為過啊！
??“你一年才五百兩白銀，根本不夠買一些首飾，太寒酸了，別人以為我虐待你。”
??“你本來就是在虐待我！還有，誰讓你花那麽多敗家銀子了？你這敗家子，沒有銀子我們吃什麽啊！”
??“沒事，就這點兒錢，不到一月，我馬上全部賺回！快快，穿上這裙子試試！楚桂兒，拿上來，別弄壞了！”弘晝道。
??這百鳥裙上繡著各種鳥，什麽孔雀啊，杜鵑啊，黃鸝啊，雎鳩啊，鴛鴦啊，翠鳥啊，鳳凰啊，喜鵲啊，嘰嘰喳喳的，再仔細一看，這哪是繡線啊，這些鳥都是用它們各自的羽毛繡成的，鳳凰是用麽鳳，也就是桐花鳳的羽毛繡成的，流光溢彩，還有不知道什麽美麗的羽毛像一條飛流直下的瀑布衝蕩著。唯一不足的，這是旗裝的款式，而不是飄逸的唐裝。翠藍色和雪青色的翠鳥羽毛構成點翠頭飾，與翡翠合成展翅欲飛的百鳥蝴蝶冠。接著我完全被誘惑著換上百鳥裙和點翠頭飾，戴上三釵瑪瑙東珠環，胭脂青黛用上上等原料製成的，腳踏瓔珞嵌珠玫瑰翡翠花盆底兒，戴上羊脂白玉鏈，還有一串由黑曜石、托帕石、月光石、石榴石、翡翠石、金剛石、瑪瑙石製成的手鏈。小指與無名指上戴著藍田玉製成的玉護指，再加上朝鮮國進貢的寶石戒指，完全變了一個人。
??“嘖嘖嘖，我的纖嫋真是太漂亮了，我快不認得了！”弘晝道。
??“有嗎？”我的臉紅了，弘晝揭開我最後一層遮羞布：
??“太漂亮了，如果能笑一笑就更漂亮了，你這每天愁眉苦臉的……哎呀，你怎麽長皺紋了！”
??“有嗎？哪裏哪裏！快指給我看！”我連忙去照鏡子。
??“沒有沒有，你最漂亮了，恍若天仙下凡，又如十三四歲處子容。”弘晝開始拍馬屁了。
??“真的嗎？”我又在鏡子前賣弄風騷。
??“真的，我會騙你嗎？”弘晝道。
??“會！你經常騙我！”
??“好好好你贏了！”他又道，“既然收了我的禮物，那是不是該原諒我啊？”
??“誰要原諒你！不過，看在你這麽有誠意，我就勉為其難暫時原來你，隻是暫時啊！”
??“你終於想通了？”他很激動。
??“不是，是為了永璧。他說，怕我們吵架不要他了。為了永璧，我大人有大量，暫時饒你不死。不過，送出去的禮物不準收回去了！”
??“好好好，隻要你想通了，我什麽都答應你。不過，有一個條件……”弘晝陰險狡詐地笑笑。
??“什麽條件！你跟我談條件，誰準你跟我談條件的！”
??“隻是一個小小的條件好不好？”弘晝略帶乞求地道。
??“小小的條件？對我損失不大吧？”
??“不大不大。”弘晝道。
??“也就是說對我有損失了？”
??“不不不，也不是了，你故意氣我給我挖坑的吧？算了，先斬後奏！”他突然把我抱起向床榻走去。
??“你放開我！”我掙紮，“你去找你的香玉格格，走開！”
??“誰要找她了，她早被我幽靜了，有你就夠了。”弘晝道。
??“不嘛！”我看著他，“你這個死鬼！”
??春宵苦短日高起，一陣歡聲笑語與一夜激烈戰爭……
??醒來，他吻吻我：
??“還有兩月就是七夕了，我會給你你給驚喜好不好？”
??“什麽驚喜？不會是驚嚇吧？”
??“不是不是，你會喜歡的。我起床練劍去了，你再睡一會兒。”弘晝溫柔地摸摸我的臉。
??“不好嘛！你別走，這麽快就撇下我不管了？你個沒良心的！”我抱著他的手臂。
??“好好好，陪著你，我的小嬌妻，我最愛的纖嫋。”他吻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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