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瑤莞
什麽我過生辰啊，結果還是我把他帶回家。楚桂兒迎過來扶住弘晝：
??“福晉，將王爺扶到哪？”
??“放我房間吧，我去熬碗醒酒湯給他。對了，給我的非幻喂點兒水，不要關籠子，做個木秋千給它。”我道。
??“嗻。”楚桂兒道。
??弘晝這個家夥，討厭死了，弄得我滿房間酒味。我有用冷毛巾給他擦擦臉，讓他清醒一點兒。這家夥，怎麽那麽不省心！
??乾隆三年，我有孕了。但身體不好。我去長春宮見了瑤莞，她正在和三公主固倫和敬公主瑤菁（耐日勒吐賀其楊貴）一起玩。皇後富察?瑣玥正抿著茶看著，我走上去請安：
??“奴才給皇後娘娘請安。”
??“妹妹請起。”瑣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妹妹是來看望和婉公主的吧？”
??“是呀，瑤莞還這樣小，萬一她不認我這個額娘了呢？”
??“怎麽會呢？公主十分懂事，前些天還早起和三公主一起去采荷露給本宮泡茶呢。”瑣玥道。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一個男孩背著書。
??“那是……二阿哥永璉？”我問。
??“是啊，永璉正在讀《莊子》呢。永璉自小勤奮好學，他已經將《詩經》和《論語》背下來了。”瑣玥自豪地道。
??“二阿哥真是聰慧。”我笑笑，“皇後娘娘教子有方，奴才得好好學學了。”
??“皇額娘，三姐剛剛打我！”瑤莞哭著跑過來。
??“我沒有！”瑤菁道，“皇額娘，是和婉妹妹冤枉我！”
??“到底怎麽了？”瑣玥道，“瑤菁，瑤莞，你們誰先說說？”
??“皇額娘，剛才我看見有一隻蝴蝶，我剛剛抓住，三姐就來搶，我不給，三姐就打我！”瑤莞道。
??“皇額娘，明明是我看見和婉妹妹在欺負那隻蝴蝶，她把蝴蝶的翅膀撕了，我是要救蝴蝶，結果和婉妹妹不同意，我才一失手打了她！”瑤菁辯駁道。
??“莞兒，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蝴蝶是有生命的，你不能傷害它們。”我道，“快向蝴蝶和三公主道歉。”
??“你是誰，有什麽資格說我！”瑤莞對我道。
??“莞兒，你……不認得額娘了嗎？”我心一顫。
??“你不是我額娘！我是皇後的女兒！”瑤莞拉住瑣玥，“皇額娘，她是誰？”
??“和婉，她就是你的親生額娘。快，讓你額娘抱抱。”瑣玥溫柔地道。
??“不要！她不要我了，她不是我額娘！皇額娘才是我額娘！”瑤莞道，“皇額娘，我是您的女兒，對嗎？”
??“是啊，和婉是皇額娘的女兒，但你也是和福晉的女兒啊。”瑣玥道，又對我道，“妹妹，實在不好意思，讓你傷心了。要不你先回去，本宮再好好開導一下公主。公主向來懂事，下次妹妹來，公主一定會和妹妹親近的。”
??“那麻煩皇後娘娘了。”我的眼淚流出，“奴才身體不適，就告退了。”
??我一步步向宮外走去，每一步是多麽艱難。我的肚子有些疼，我捂著肚子走上馬車，馬車的顛簸使我害喜更加嚴重，我吐了。回府，一見到弘晝，我又怒道：
??“都是因為你！若非因你，瑤莞怎麽會不認我這個額娘！你好狠的心啊！”
??“你莫激動，小嫋兒，你現在有身孕切不可動怒，你本來身子就不好，這樣會對你以後生產有影響的！”弘晝道。
??“我是你什麽？我不過是你生兒育女的工具，不，隻生兒子！你這種重男輕女思想簡直令人發指！弘晝，你還要怎樣對我？”
??“我會好好對你。”他將我扶到座位上，給我倒茶，“好福晉息怒，我現在對你不好嗎？”
??“不好！你若對我好你會整日讓我吃那麽清淡乏味的食物嗎？你以為我吃得下？”
??“這樣對你和孩子好。”弘晝道。
??“沒味道！你連一點兒鹽也舍不得加！還有，你怎麽對我的？你以為你去賭場去逛窯子我不知道？你在外麵花天酒地以為我不知道？弘晝，你自己想想做過多少對不起我的事！”
??“好了好了，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好不好？我的好福晉息怒，哪有妻子和夫君置氣的道理？”弘晝滿臉哀求的笑容，“好福晉啊，以後我天天在家陪你，哪也不去。我好好彌補你好不好？”
??“唉，你哪次不是虛心認錯堅決不改？”我歎口氣，“算了，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不與他的阿瑪計較。”
??“我聽聽我們的孩子。”弘晝將耳朵貼近我的肚子，“哎呀，他在踢我！這孩子活潑。”
??“好了，你壓著孩子了，他嫌你太重了。”我道，“這一胎太艱難了，我這害喜太嚴重了。”
??“沒事，我給你找太醫。”弘晝道。
??太醫說我氣虛，必須好好保養，而且這胎不穩。所以呢，這個弘晝每天給我吃什麽，那些沒有鹽和任何調料的豬肘子啊，老母雞湯啊什麽的，太淡了！
??乾隆三年十二月初五，我又在鬼門關走了一趟，生下一個小阿哥。但這個小阿哥落地時不哭泣，臍帶繞頸，嘴唇泛紫。於是，隻能先起一個乳名“瑃兒”，不能起正式名字。我天天抱著瑃兒，可他情況卻越來越差，次年五月十五便夭折了。我真的不想再承受喪子之痛了，我的瑃兒啊，我的永瑛啊，你們怎麽就不要額娘了呢？瑤莞啊，額娘做錯了什麽，走到這個眾叛離親的道路上啊！我真的好累，為什麽，你們一個個都離我而去！
??弘晝擔心我，天天陪著我，或許，患難見真情吧。甚至有一日他上朝回來，不停地罵一個叫鈕祜祿?訥親的軍機大臣，為什麽，因為訥親說了一點兒對我來說比較難聽的話，最厲害的，弘晝還是在朝堂上當著弘曆的麵打的訥親，最奇怪的是弘曆竟然對弘晝的胡作非為采取旁觀措施，神奇了。不過幸好有弘晝，不然我走不出喪子之痛，可惜我的瑤莞還是……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
書屋小說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