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自圓其說

  “潮流？”弘曆疑問，“這叫什麽潮流？”


  ??“皇上，本來纖嫋剛剛陪著王爺唱弋陽腔，正在扮演唐賽兒。”我道，“王爺說纖嫋必須對國家有一種敬畏的情感，所以要多扮演古代的巾幗英雄。皇上來得太突然，纖嫋由於演技不佳，王爺害怕纖嫋丟臉，於是將纖嫋藏起來了。”


  ??“唐賽兒？”弘曆道，“明朝農民起義軍的女首領？”


  ??“是呀皇上，這可叫巾幗不讓須眉啊！”我道，“皇上，我們正演著最悲慘的地方，您怎麽就來了？”


  ??“朕不能偶然來這裏坐坐嗎？”弘曆道。


  ??“好了，你趕快去泡茶吧。”弘晝過來幫我解開鎖鏈，我知道這才是真正的演戲。


  ??“好，我馬上去！”


  ??我準備了碧螺春和普洱，碧螺春給弘曆，普洱給弘晝，真不知道這兩兄弟有什麽話是說不完的，隻微微聽見他們兩個在下棋。


  ??“好了，你先下去吧，回頭把那碗藥喝了。”弘晝道。


  ??“福晉怎麽了？”弘曆問。


  ??“福晉就是太貪玩了，您說這也嫁過來不短了，還是貪得冬天的雪，在那裏堆什麽雪人，結果呢，雪盲了。”弘晝道。


  ??“那就趕快去歇著吧。”弘曆道，“多管著點兒她，免得她有惹出什麽亂子。”


  ??“皇上是看不起奴才嗎？”我道，“奴才何時有過逾矩？奴才對您何嚐不是恭恭敬敬的？”


  ??“現在就不是。”弘曆道，“你記住，不要想著在弘晝麵前就可以胡作非為，朕的禦弟不是你用來發泄的，對他，要像對朕一樣恭敬。”


  ??“知道了皇上。”我不耐煩，肯定是弘晝在他耳邊吹風了。


  ??“唉呀王爺，我忘了，您可是不喜歡用白瓷茶杯的。”我道，“奴才給您換一杯。”


  ??“看不見了就別做太多事，多休息，別磕著碰著了。”弘晝道。


  ??“不行，再怎樣也不能破壞王爺的興致不是嗎？”我道，“奴才給您換。”


  ??我換來一個紫砂杯，還是泡的普洱，但是在裏麵還放了些其他東西。我將茶端進去，然後退下，在門外靜候。


  ??“你每日閑居在府，不理朝政，這日子過得還舒坦嗎？”弘曆問。


  ??“舒坦舒坦！”弘晝道，“就是呀，這福晉管得太嚴，什麽都管著。”


  ??“這可是你當初自己選的，怪何人？”弘曆道，“好了，該你下了。”


  ??“等等！”接著弘晝的聲音變得激動，“怎麽你又贏了？”


  ??“你分心了，下棋自然不會贏。”弘曆道，“你心存雜念，最近擔憂了什麽？”


  ??“沒什麽，就是擔心福晉的眼睛。”弘晝道，“噗……咳咳……這……這……”


  ??弘晝似乎是喝茶了，隻可惜我看不見他那樣子，我隻是偷偷在笑。


  ??“怎麽了？”弘曆道。


  ??“沒……沒什麽……”我聽見弘晝又喝了一口茶，“福晉泡茶味道太好，我一時忍不住了。”


  ??“你呀，需要靜以修身，儉以養德。”弘曆道，“你這性子，也該改一改了。”


  ??“知道了，皇兄。”弘晝道，“皇兄，不如咱們到後苑走走？”


  ??“行吧。”弘曆道。


  ??我跟隨著他們，隻不過要丫頭攙扶著。踏過鵝卵石小路，聞到梅香，弘曆問：

  ??“你這裏還有這麽大的梅園啊？”


  ??“這個啊是塵香苑，就是’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的意思。”弘晝道，“福晉每年冬天都要來這裏，一待就是幾個時辰。”


  ??“福晉就是這樣了，福晉喜歡什麽花花草草，倒也正常。”弘曆道。


  ??“還不算什麽呢，她的苑子對了去了，這隻是四季苑之一，還有三個更是爭奇鬥豔。福晉的東苑韞襲苑的韞襲台，那才叫漂亮，那紅罌粟一開，那顏色……嘖嘖。”弘晝道。


  ??“那可不是嘛，這可是王爺送的。”我道，“皇上，不如以後四季苑的花開了後，您來賞賞花？”


  ??“這倒不必了。”弘曆道，“就你那閑情雅致，沒幾個人比得上。”


  ??“有嗎？奴才每日還是很忙的。”我道，“王爺啊每日卯時起床，亥時就寢，甚至有的時候子時還不睡，平常呢，除了上朝就在書房裏鎖著。”


  ??“誰讓你說那麽多的？”弘晝悄悄暗示，“你就跟著走，什麽也別問，什麽也別說。”


  ??“弘晝，你小時候貪睡，現在倒是睡不著了？”弘曆道，“遇到什麽煩心事了嗎？”


  ??“怎麽可能，皇兄說笑了。”弘晝道，“其實呢，也就是福晉睡不著，奴才也隻好每天這樣陪著她了。”


  ??“王爺可是要律行公事的，有多少時間是陪著奴才的？”


  ??“本王陪你的時間還不夠？”弘晝道，“別不識好歹了。”


  ??“你們怎麽又吵架了？”弘曆問，“這景致雖美，但人不雅，倒也沒有什麽景致了。”


  ??“是，奴才以後會注意的。”弘晝道，又對我說，“聽到了嗎，以後別隨時頂嘴了！”


  ??“王爺您似乎說過纖嫋是王府的女主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辦事的。”我道，“王爺，纖嫋有說錯麽？”


  ??“好啊你……”弘晝的語氣有些像開玩笑，但實際上聽起來是很生氣的，“回頭再找你算賬！”


  ??“那纖嫋可要去壽康宮避避了。”我道。


  ??“你們經常這樣？”弘曆問。


  ??“回皇兄，奴才不過和福晉鬧著玩，您別放在心上。”弘晝道，“她呀，就是這個性子！”


  ??“王爺怎麽又把什麽責任推到纖嫋身上了？”我道，“王爺還是有錯的。”


  ??“你們兩個的話似乎有種針對性啊。”弘曆道，“互相諷刺，再將自己的話自圓其說？”


  ??“皇兄，是奴才的錯，奴才不該與福晉計較，畢竟她是先帝賜婚的結發妻子。”弘晝道，“我們不該吵吵鬧鬧，讓皇兄見笑了。”


  ??“這……”見他先開口了，我也隻好道，“皇上，是奴才錯了，奴才不該冒犯自己的夫君。也怪奴才不夠端莊，比不得古代的賢妻良母。”


  ??“你也不錯了，至少是不妒，與世無爭。”弘晝道，“也就隻有你有這個膽子跟本王這樣說話了。”


  ??“你們就應該相敬如賓，而不是隨時風花雪月。她是妻，不是妾，你不能亂來。”弘曆道，“朕走了，希望你們以後能夠好好生活。”


  ??“起駕——皇上回宮——”太監道。


  ??“恭送皇上。”我們兩個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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